上官不敗走進來環(huán)視了一圈,沖進了蘇陽的屋子。
他望著伏在桌子上的冰冷身體,先是一愣,然后搖了搖頭。
“不是他……”
上官不敗在院子中來回地搜尋,然后跳上了院墻后面的額一處巨石。
雨水沖刷了一夜,一雙粘了泥的鞋印落在上面,十分顯眼。
“那人一直沒走,在上面盯了你一夜!”上官不敗對著蘇陽說道,眉頭緊蹙。
雖說此人行動詭異非常,但其肯定對方?jīng)]有到達換骨境界。
一個賊人在自己眼皮底下跟丟了,又堂而皇之地轉(zhuǎn)回來,實在是打自己的臉。
“長老可曾見過他的相貌?”蘇陽問。
上官不敗長嘆一口氣,搖了搖頭。
他心里料定,若非對方可以隱瞞修為,便是其掌握一種不弱于玄影步的身法。
只是其兜兜轉(zhuǎn)轉(zhuǎn)如此大的圈子,回來這里又要做什么呢。
是在找些什么?還是想要從眼前的少年身上發(fā)現(xiàn)什么?
“許是他想要借別人的手來殺我……”
蘇陽察覺到身邊老人窺探的目光,言道。
他想起來了之前那人對他言說的一個詞語。
燾源!
是白氣嗎?
那人想要借李如意的手將我的底牌全部逼出來,又或者他自己沒有信心能夠贏我。
“放心吧,小子,有我這把老骨頭在,沒有人會傷害到你!”
上官不敗轉(zhuǎn)言一笑。
無論如何,他從心底里還是十分認可眼前的這個少年,相信其不會對宗門做出些傷天害理的事情來。
晚些時候,上官不敗前來邀請?zhí)K陽前去他的小院中居住,被蘇陽拒絕。
若是那人想要來找我,自己處于一個一個絕對安全的地方,自己又怎能再見到他呢?
蘇陽的眸子泛著冷意,面前放著一盆火盆。
他枯坐于屋中,拿著桌子上的竹簡看了許久,然后收進自己的懷里。
這是復仇的線索之一。
余薇薇從銀花姥姥那里知道了此間的大事,慌慌張張地跑了過來。
蘇陽渾然不覺,只感到一陣綠影繞著自己轉(zhuǎn)悠了一日。
至于其說了什么,待到自己回過神時已全然忘了。
直到第二日清晨,許白師兄找到了大牛二牛的尸體。
“被蠱蟲吸干了心頭血,一身橫練的修為做了他人的嫁衣!”許白說完又走到了二牛的身邊:“他則不然,是被人迎面一掌震碎了心脈?!?p> 他抬起頭看著眼前這個失了魂的少年,拍了拍他的肩膀。
林外跌跌撞撞走來一個少女,暈倒在地上。
蘇陽從懷中掏出七彩的花環(huán)。
戴在了云小小的頭上。
··············
楓白院落多了三座新墳,蘇陽親手建的。
李如意的碑上依舊刻了那兩句詩,只是蘇陽不會寫行草,換了工整的隸書。
二牛的墳前擺上了他素日舍不得穿的衣服錦緞,那雙紅鞋不見了蹤影,應(yīng)是送給了云小小。
大牛饗食了一些水果,院子里的王八死絕了,不然蘇陽也不會弄得這么清淡。
門內(nèi)突然響起了一聲鐘鳴。
是蘇陽從未聽過的聲響,他站起來眼見一道光柱沖天而起,接天連地。
蘇陽來到大槐樹下。
眼見除夕時的那個小孩隨著光柱升到了半空之中,他雙目緊閉,一只手伸進了虛空之中,然后緩緩地帶出一卷金黃色的卷軸。
“這是?”上官不敗瞪大了雙眼,緩緩地注視著眼前的一幕。
一些長老面上的神情不斷地發(fā)生改變,大多是驚愕轉(zhuǎn)換為濃濃的喜悅。
“長老,這是什么啊?”
一些弟子摸不著頭腦,七嘴八舌地在一些面善的長老跟前詢問著。
“是寶童諭旨!”上官長老緩緩說道。
眾弟子面露迷惘,但聞得其細細解釋。
“神皇陛下,法通天地,下轄諸司,亦有諸般手段。”
“但凡圣旨和重要公文皆可萬里傳送,并由寶童奉迎宣讀。”
“那吉源取出的,便是一卷諭旨,只是不知道里面是什么內(nèi)容?”
上官長老心懷希冀,不僅如此,其余長老也大多抱著這種心情。
金花姥姥前日剛剛突破筑基加上之前的萬長老,一門已有三位筑基,可以勉強升格為八品了。
仙門升格,可是會降下諸般好處,甚至有機會舉門內(nèi)遷。
或是朝廷撥款,在此地建一座大城。
不少長老皆是心懷激動,銀花門主和金花長老也是先后而至。
唯有蘇陽心不在此。
趁著眼下眾人齊至,他四下搜尋者那日黑衣人的身影。
“他體高形瘦,雙目黑染,應(yīng)該很好找才對。”
蘇陽視線在場中的每一個人臉上掃視過去,一些弟子被其冰冷銳利的眼神盯上,心底里都有些發(fā)毛。
沒有?
蘇陽眉頭一皺。
那人當日黑衣裹身,顯然是不想讓別人知道他的樣貌。
若是如此,他又怎會拋頭露面?
想到此處,蘇陽也不愿意在這里繼續(xù)待下去。
他對一些熟識的人打了個招呼,準備離去。
吉源手中的卷軸已經(jīng)完全攤開,他眉頭微微皺起。
看著下方滿目期盼的眾人,緩緩頌?zāi)睢?p> “茲聞神國苗州邊陲,賤地孤門,私匿大逆不道之罪徒,上怒頗甚,三司震怖,故擬此詔,咸使眾聞。”
“查:大槐門長老萬念歸,本命萬星一,原江州靈秀門掌教弟子……”
“其私習詭道,欺師滅祖,更有甚者,乃至屠滅城郭,禍亂蒼生……”
“故諭:大槐門削品半級,佘銀花門主之職由金花長老代領(lǐng),捉拿罪徒,以贖前愆。”
“神仙國寶象閣代上擬。”
嘩!眾人面色齊齊一變。
先前的喜悅情緒一掃而空,陰霾涌上了每一個人的心頭。
誰能夠想到,之前威風八面的萬長老,竟是修習詭道的罪徒?
詭道……
想起這個詞語,所有人心底都升起一股惡寒。
據(jù)說修習詭道之人,啖肉吸髓,做盡傷天害理之事。
因此,上天頻頻降罪,欲要將此禍害斬殺。
但不可否認的是,這些人如若不死,實力將會異常的強大。
“怪不得那萬長老年紀輕輕如此強橫,原來是修行的詭道,真是膽大包天!”一些長老回憶起當初萬念歸的身姿,不由心下恍然,胸中甚慰。
這就對了嘛,都是兩個肩膀扛一個腦袋的,憑什么他就這般出眾。
原來是走了捷徑,投機取巧罷了。
并不是自己真的技不如人。
尤其是那淳于長老,在短暫的震驚后,他的臉上洋溢著笑意,急忙在人群中掃視著萬念歸的身影。
“不愧是你,跑得真快!”蘇陽心中贊嘆。
師父已走了數(shù)日,按照他的腳力,恐怕早就過了數(shù)州的境地了,不用為其擔憂。
他正如此想著,忽然看見一個熟悉的身影落在了自己的前方。
“稟報掌門,罪人之徒在此,是否就地索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