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是為此間的寶物?!?p> 蘇陽也佯裝中了笛音的影響,表現(xiàn)出暈暈乎乎的模樣。
對面的女子聽言似是有些緊張,忙問道:“取何寶物?”
蘇陽搖頭晃腦答道:“金銀財寶,多多益善?!?p> 他試探著說著,將這女子的表情盡收眼底。
與其可怕的外表不同,她似乎并不是想象之中的邪戾,嗜殺之輩。
否則,此刻幾人在其眼中盡皆不能行動,又何必多出這么許多問題?
“嗯?”那女子正心中揣摩幾人的話語,忽然察覺到一絲希望。
她猛然抬起頭,正好和蘇陽目光相對。
“不對!你沒有失神!”
蘇陽干笑兩聲,瞬間拉開了身位。
他剛想說些什么,卻見眼前的女子忽然橫笛在前。
笛聲高亢,裹挾著陣陣?yán)滟C秋之音撲殺而來。
四周昏暗,此時二人已經(jīng)拉開了身位,蘇陽但聽見其音,卻觀不得其形。
只是其當(dāng)頭的一顆巨樹忽而由下向上的變黑。
“邪門!”
蘇陽暗叫一聲,又向后退了數(shù)十步。
僅僅憑借著雙耳的聽覺,就可以感知到一種可怕的毀滅腐蝕氣息正以一種極快地速度朝自己襲來。
“未見這女子施展拳腳,只是看她吹笛,便有如此變化。”
蘇陽從未見過這般本領(lǐng),自然心中十分驚奇。
眼下自己處于下方,他又不得不設(shè)法解局。
須彌!
無闕劍在昏暗的空間中向前一斬。
金木相接,竟然爆燃起大火,照亮一方。
透過火,蘇陽看見了那女子驕傲地冷笑。
玉笛之音急轉(zhuǎn)高昂,裹挾著林火席卷包圍而來。
蘇陽陷身于火海。
只是下一刻,卻在她的注視下,消失不見。
“什么?”
她心下開始慌張。
剛剛那完美無缺的劍氣雖然讓其心驚,但尚在其應(yīng)付范圍之內(nèi)。
可此時,對方卻消失在自己的眼皮底下。
“是隱遁藏身之術(shù)嗎?”
她喃喃自語,挽衣穿梭于林間。
蘇陽此時身處于陰影之中,正思量著對策。
這女子功法奇特,笛音詭異。自己難以應(yīng)對,還需貼身肉搏,方才能將其限制。
只是那曲調(diào)無差別地覆蓋之下,自己又如何近身呢。
他正苦思,卻忽然看見女子手中動作又變。
只見她此刻竟然收起玉笛,從腰間取出許多黃紙。
“這又是什么法寶?”
蘇陽心中雖然奇怪,但是眼下笛音消失,他卻不會放過這么好的機(jī)會。
大火持續(xù)蔓延,火海之中,一道人影倏忽間就朝林間站立的曼妙身子擒殺而去。
這一擊蘇陽用了全力,距離又恰到好處。
眼見即將將其拿下,眼前又生變故。
無闕劍在空中遇到阻隔,本仗著其鋒利繼續(xù)向前。
但漸漸地,阻隔卻越來越多。
借著火光,蘇陽赫然發(fā)現(xiàn),周圍的樹木竟然盡皆拔地而起。
“是她!”
那黃符的作用此時已然呼之欲出——操控林木。
蘇陽驚訝于這女子的手段,心下卻變得愈發(fā)地鎮(zhèn)定。
對方越是借助這種外力,越是證明其本身的實力平平。
也就越證明自己想法可行。
蘇陽將無闕劍從林木中抽出,借著那些枝蔓的韌性,他們縱身躍起。
他跳躍的極高,直到在女子的眼中化為一點黑點。
下方的林木齊齊將枝干沖天舉起,此刻卻顯得十分滑稽。
她舉起手中的玉笛,卻忽然發(fā)現(xiàn)林中竟然又出了蘇陽的身影。
“哼,障眼法?”
冷笑一聲,畫著蝴蝶的手輕輕掐訣。
四周的林木宛若收到命令一般齊齊向蘇陽撲去。
噗!
“蘇陽”被樹枝撲中,化為一道殘影。
轉(zhuǎn)眼,又有一名“蘇陽”出現(xiàn)在身邊。
這次,只有咫尺之遙。
她驚呼一聲,忙又催動樹人應(yīng)戰(zhàn)。
噗噗噗!
都是殘影。
汗水從額頭滾落,劃過她的眼睛,升起霧氣。
正當(dāng)其精疲力竭之際,蘇陽踩著草席從天而降。
“什么!?”
饒是她心思聰慧,也未曾想到眼前這人竟然有如此手段,可以在天空中懸浮那么久。
他明明未曾跨入先天呀。
女子還想吹奏玉笛抵擋,卻被吧嗒一聲打在地上。
她還想拉開身位再做計較,沒曾想?yún)s忽覺手腕被眼前的少年緊緊地攥住。
“你是誰?”蘇陽冷聲問道。
女子不言,只是一個勁掙扎。
蘇陽瞥見她的腰間似有玉牌晃動,便一把將其拽下,竟然連同衣服都撕破了一縷。
那女子驚呼一聲,半邊臉上滿是委屈與急切。
蘇陽卻是不理,仔細(xì)地看著手中的玉牌。
這方形的物件,看著圓潤非常,觸手之后確是如一塊木頭一般,另還帶著絲絲涼意。
上方刻著八個字,卻是蘇陽看不懂的。
“這是上古苗文。”老龜微微抬頭掃了一眼,便說道。
“八個字,天巫總掌,權(quán)領(lǐng)山河?!?p> 天巫!
蘇陽渾然色變,不自覺地手中又用力了幾分。
那女子仍在逞強,嘴中悶哼:“你要殺便殺就是,瞪著我作甚?”
蘇陽腦海里確實滿是當(dāng)年血蠱的影子,心下煩亂。
天巫教帶給他的夢魘在腦海中揮之不去。
尤以李如意、大牛等人的身影為甚。
“你想做什么!”
一腳奮力抬起,卻被蘇陽手中無闕劍的劍格擊中膝蓋,吃痛地彎下腰去。
“沒有?”
蘇陽心生疑惑,剛剛自己查探之下,竟然并無半分母蠱的跡象。
可是,天巫教中人,不盡是修煉蠱術(shù)的嗎。
蘇陽低頭認(rèn)真地看著她的雙眼,試探性地詢問。
女子色變,咬著嘴唇。
“我天巫三十六秘術(shù),何曾有蠱術(shù)?”
沒有蠱術(shù)?
可是南苗盛行蠱術(shù),這是常識。
天巫教行事詭譎,亦是口口相傳。
眼見蘇陽困惑地神色,她又道:“那不過都是鎮(zhèn)詭司編纂出來的鬼話!”
“莫非你也是朝廷中的差役,或是他們的狗腿子,前來拿我?”
她話至此處,聲音也有些顫抖,也不知是害怕還是手腕吃痛。
蘇陽松開了她的胳膊,掌中白氣蒸騰,拂過其紅腫之處。
一邊療傷,他一邊問道。
“你們天巫教還有沒有其他人?”
女子活動了下手腕,發(fā)現(xiàn)真的痊愈,心下稱奇。
感受到蘇陽的善意,她搖了搖頭。
原來,天巫教自破敗破碎之后,朝廷又年年暗中圍剿。
她三年前送走了門中最后一位長輩,便獨自流浪南苗諸地。
蘇陽聽其故事,只感覺與自己有七八分相似,不自覺語氣又緩和了許多。
“你叫什么名字?”蘇陽問。
女子緩緩地起身,捋了捋其稍顯凌亂的烏發(fā)。
蘇陽清晰地看見了她左眼之中的鮮紅小花。
晶瑩濡潤下,閃爍著微微張開。
“我叫端木雨!”
她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