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錦唐夢

第四章 要穿幫了?

錦唐夢 陳叔摯 2073 2022-11-02 00:01:00

  本以為皇帝下了圣旨,今兒這事就算完了,可侍衛(wèi)們進殿拖拽賀蘭琬時,其在掙扎喊冤間,袖子里竟然掉出一把匕首。

  這把匕首,不僅引得殿中之人一臉異樣,就連賀蘭琬自己都不好了,驚的連話都說不出來。而對此,起身站在李賢身后的李守義,嘴角卻微微上揚。

  李賢是溫潤如玉的君子,殺人不過頭點地,凡事點到為止即可??衫钍亓x顯然跟他爹不是一類人,他的性子是要么不做,要么就做絕。

  天知道上面那兩位會不會受某些因素的影響,就像當年對賀蘭敏之一樣,在最后關頭放他一馬。所以,他進殿后二話不說,上去就與賀蘭纏斗,悄悄地在其身上放了一把匕首。

  御前藏兵,就是刺王殺駕,饒賀蘭琬身上長了一百張嘴也說不清,更何況他的罪名已經(jīng)坐實了,就是學出活龍叫,也是百口莫辯。

  瞧,皇帝又怒了吧!這次不僅要殺賀蘭琬,更抄沒家產(chǎn),誅殺他闔府上下。這就對了,李守義就是要用他的死,正告那些打東宮注意的人,太子并沒有看上去那么好欺負。

  回宮的路上,坐在輦上的李賢,一直在打量這個幼子。瞧他裝出的那副乖巧樣子,李賢不由的一笑。

  “三郎,這些招是誰教你的?”

  是的,不管是皇帝,還是武后,都不相信賀蘭琬會寫那樣的詩,更不相信他會大意到,讓這么重要的東西,落到李守義的手中。

  可為什么還要殺賀蘭琬呢!那是因為,帝后都以為,這孩子是受了李賢的指派,用小孩子來說話,自辯其與明崇儼之死無關。

  這么痛快的殺了賀蘭琬,就表明在皇帝對他還是信任的,否則必然會追問,李守義是在何時、何處所得。帝、后是擔心身后牽著太子,抖落出來沒法收場。

  而李賢呢,當然則認為是有東宮屬員教李守義的。這孩子雖然聰明,但還不至于成熟如此。

  額,找個人來背鍋,這可李守義難住了,不是他要充什么好漢;而是因為他年紀還小,接觸的人有限。想找個合適的人出來頂鍋,真不好選。

  思慮再三,李守義默念了一句:先生,對不住了。隨后,便吭哧癟肚的說了個名字-裴談。

  裴談,出身河東裴氏,原懷州刺史,因其政績突出,官箴良好,兩年前被同中書門下三品,兼太子右庶子李義琰,舉薦調入東宮詹事府。

  李賢見其博學,有智識,便命其給李守義開蒙。一個喜好佛學的文人,能會是用這種毒辣計謀的人嗎?

  哦,“裴談是吧!”,吩咐一聲擺駕詹事府,李賢淡淡笑道:“若真是裴談之謀,孤一定賞賞他?!?p>  較真?哦不,這是叫板??!

  見輦調轉了方向,李守義的頭都大了。可這話已經(jīng)說出去了,又不沒法收回來。早知道李賢這次認真了,他就把李輪那蔫壞的玩意賣了。

  “三郎,臉色不好啊,你是不是還有話要對父王說?”

  說,說啥!說啥都晚了,李守義只是搖了搖頭,揪自己的袖子玩。

  原本以為,到了詹事府,找到裴談一對峙,一準穿幫??膳嵴劸谷灰豢谡J了下來,這讓耷拉著腦袋的李守義,立刻就來了精神。

  “太子殿下,賀蘭琬與其父一般,恃寵而驕,為人輕佻,素與殿下不睦?!?p>  “要是東宮真有什么事,他肯定是第一個跳出來,落井下石的?!?p>  李賢與孝敬皇帝手足情深,自然對賀蘭家的人沒什么好感;再加上賀蘭琬那種人品,關系自然好不起來。

  而裴談話中的不睦,其實是另有所指,指的還是李賢最看不上的術士-明崇儼。也不知道是那個“天使大姐”給李賢出了這口氣,干掉了他。

  可朝野上下對他的死,卻是議論紛紛;裴談對誰干的不感興趣,可他明白處于流言中的東宮,需要殺個雞來敲山震虎。

  呵呵,磨了磨扳指,李賢淡淡道:“孤素知景云甚好佛學,佛學勸人向善,卿可知這一計,要死多少人?”

  裴談也很是光棍,拱了拱手,斬釘截鐵的回道:“臣以來,必定比東宮之人要少,不是嗎?”

  從前,聽李義琰說,裴談雖學識不錯,可膽子卻不大,畏妻如虎;可今兒李賢要說,酒泉郡公之言差矣,裴談的膽子一點都不小,甚至比李義琰等相公都大。

  李賢不是個迂腐的人,作為一國儲君,殺伐決斷乃是平常事,他當然分得清這里面孰輕孰重!

  隨即,解下腰間的玉佩,遞給裴談,算是對他獻計的褒獎;與此同時,叮囑其好生教導李守義,教其成材,必定重重有賞!

  李賢走后,剛還一副名士風度的裴談,不斷用手揉著胸口,嘴里喃喃著:“完了,完了,嚇出病了,夭壽短命了!”

  人前人后,前后反差也大了。一頭黑線的李守義,上前攙扶其起身,無奈道:“先生,你這戲太過了。”

  過?過嗎?

  裴談可不這么認為,太子,明日的皇上,當著他的面,臉不紅,氣不喘的撒謊,那可是考驗演技的活計。

  而且,為了李守義不受苛責,他還臨機編了一大堆理由,就這份機警,說是“急中生智,七步成詩”也不為過。怎么就不值得李守義,豎個大拇指呢?

  說的著,裴談還痛心疾首的說道:“人家都是老師有事,弟子服其勞;到了殿下與臣這,反過來了呢!”

  翻了個白眼,李守義指了指他手中的玉佩,認真道:“先生,這塊寒玉在西市,最起碼值一千貫!”

  什么?一千貫?

  聽到價值后,裴談的眼睛立刻瞇成了一道縫,愛不釋手的把玩起來。

  李守義還小,當然不懂已婚男人的痛,家有悍妻,可與千軍萬馬匹敵,弄點私房錢不容易。

  當然,愛財之余,他還不忘叮囑李守義,皇室的孩子,早惠易折,再聰明也得悠著點,省的被人惦記。

  今后,再有這類事,就推到他頭上。身為師長,為弟子承擔一二,是分內之事。

  “是,先生教誨的對,待會就讓內侍送來一些身外物,先生樂善好施,請?zhí)嫘⊥跎⒘耍e一些陰德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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