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錦唐夢

第十二章 你爹是彎的!

錦唐夢 陳叔摯 2015 2022-11-06 00:01:00

  噸噸噸,噸噸噸......

  一大早,起身的李守義抱著水壺,仰脖灌了起來。

  這水還沒喝完,韋晉那鱉孫急吼吼的跑了進(jìn)來,慌張道:“殿下,東宮出人命案了!”

  噗!咳咳,咳咳,“誰,誰死了?”

  哦,“頗受太子寵信的樂童趙道生,與宮門郎-馮義,死在了宮門局?!?p>  嗨!韋晉這大喘氣,差點沒把李守義氣背過氣去。樂童趙道生,那他媽就是個太監(jiān),大明宮這么大,當(dāng)差的太監(jiān)何止萬人,哪天不死幾個太監(jiān)?

  用毛巾擦了擦前襟,李守義肅聲罵道:“你吃錯藥了,屁大的事也值得大驚小怪!”

  踹了韋晉一腳,李守義皺著眉頭問道:“宮門郎-馮義,那小老頭挺好的,趙道生吃飽了撐的,跟他較什么勁!”

  宮門郎,從六品下的小官,手下管著百名門仆。掌宮門管鑰,凡夜漏盡,擊漏鼓而開;夜漏上水一刻,擊漏鼓而閉。

  李守義對馮義印象不錯,小老頭兒整天樂呵呵的,心眼不錯,對手下的弟兄也和氣。李守義常常溜出皇宮,小老頭從來都是睜一只眼閉一只眼。

  可喘勻了氣的韋晉,卻連聲說此事并不是看上去那么簡單。趙道生,是東宮的養(yǎng)戶奴,頗為通音律、善樂事,太子頗為喜歡,常賜命其撫琴,并厚加賞賜。

  外面的人都說,他就是本朝的稱心...甚至韋晉的父親-韋承慶等東宮僚屬還為此事上了奏疏,請?zhí)舆h(yuǎn)小人,切勿走了他大伯承乾的老路。

  但不知為何一向從諫如流的太子,只是微微一笑,也沒解釋一下流言,厚賞了上書的臣工,卻并未將樂童趙道生怎么樣!

  這次二人死在宮門局卻不是簡單的人命案,內(nèi)侍省在處理趙道生尸體時,發(fā)現(xiàn)了一封信。里面說趙道生奉太子之命,殺了明崇儼。擔(dān)心自己被滅口,特將事情的原委寫了下來,以防不測。

  “停,稱什么心,誰造的謠,不知道不信謠不造謠不傳謠嗎?”

  “編排到太子身上了,明兒是不是就要編排圣人了?”

  這還真不能怪李守義發(fā)脾氣,換做是誰聽到,別人造謠自己的老子是“彎”的也得失態(tài);李守義沒直接問候韋晉的祖宗十八代,已經(jīng)算是厚道了。

  “先不說這信是真是假,東宮死了家奴,那是太子內(nèi)坊局的活計,他們內(nèi)侍省管的太寬了吧!”

  道理是沒錯,可發(fā)現(xiàn)之時,太子正在上朝,宮門局的人再一嚷嚷就亂了套;趕巧被到東宮送上賞的內(nèi)侍省監(jiān)-何琥碰上了;那奴婢就扯著天后的大旗,從太子妃手中把這活兒攬了過去。

  啪,摔了手里的杯子,李守義冷臉罵了一句:“靠,又是一個死太監(jiān)!”

  太子妃房氏也是真夠可以的,就算再怕皇后吧,也不能讓一個奴婢給壓了,這不是反了嗎?連門墻都看不住,東宮以后還有秘密可言嗎?

  “是是是,殿下說的即是,那些太監(jiān)就是癔癥犯了,要不怎么能瞎發(fā)言呢!”

  “可天后卻認(rèn)真了,已經(jīng)責(zé)成刑部、詳刑寺(大理寺)徹查,務(wù)必要還太子一個清白?!?p>  韋晉把“務(wù)必”咬的很重,皇后與太子之間的矛盾已經(jīng)不是什么秘密了。且與明崇儼素有恩怨,太子太有理由去殺他了。

  而明崇儼又是帝后的寵臣,身為儲君,要是擔(dān)上了泄私憤,進(jìn)而擅殺朝廷命官的罪名,那就是失德的表現(xiàn)。

  上下仔細(xì)打量了韋晉,李守義一臉不可置信,聲音也不由拔高了:“老韋,你能有這見識?”

  嘿嘿,撓了撓頭,韋晉笑著回道:“臣哪有這般能耐,方才回宮為殿下取衣服,碰到了裴先生。”

  “先生讓臣將轉(zhuǎn)告殿下,此事是個套兒,與貞觀朝舊事,有異曲同工之妙?!?p>  貞觀朝時,太子承乾失德的罪名之一,就是暗殺當(dāng)朝重臣,他的老師張玄素。

  可笑的是,李承乾派人去殺張玄素,刺客竟然被老張的凜然正氣所蟄伏,不僅沒下手,反而竹筒倒豆子,自己招了。人證、物證齊全,就好像早安排好了,故意將把柄送到對家手里一樣。

  試想一下,李承乾當(dāng)了十七年的太子,他就是再廢物,也不會連個死士的都養(yǎng)不熟吧。

  可事實就是狐貍沒打著,反而惹了自己一身騷。更可笑的是,這事竟然被取信了。

  李賢入主東宮以來,與武后的關(guān)系一直處于緊張的狀態(tài)。若不是李守義的“誤打誤撞”弄死了賀蘭琬,明崇儼之死就會成為兩宮關(guān)系進(jìn)一步惡化的節(jié)點。

  萬一,此事一旦被有心人做大,很有可能成為拉太子下馬的由頭。覆巢之下焉有完卵,太子要是失了勢,那李守義自然也要被連累。

  “哎,這就對了!”

  這話出自裴談之口,就不奇怪了。要是韋晉真有這本事,還能分到他身邊來,早就跟著太子了。

  本以為賀蘭琬之死,明崇儼的事就算是遮掩過去了;可趙道生這個死人妖,該死的攪屎棍,又把這事給翻騰出來了。

  沉思片刻,李守義拽過屏風(fēng)上的袍子,一邊穿,一邊說道:“走,去裴府!”

  韋晉苦著臉叮囑:“殿下,不是臣多事,您最近可悠著點,周王、相王又挨罰了,現(xiàn)在還在府里反省呢!”

  他這不說還好,說起來李守義就肺管子疼,那對不講義氣的臥龍鳳雛,罰他們就對了!吃獨食,不遭報應(yīng)就怪了!

  “吶,千萬不要把你家殿下,跟他倆相比。”

  “就說去年,吃鯉魚,你家殿下吃了個暢快,他倆連湯都沒上,挨揍的還是他們!”

  “知道為什么嗎?智慧!什么時候,你學(xué)會這個了,你小子就出徒了!”

  韋承慶那么精明的人,怎么有這么慫的兒子。這小子要不是京兆韋氏的子弟,李守義真懷疑左春坊從八品下錄事的差事,是花錢買的。

  話間,李守義還不忘踹了他一腳,馬車在城里跑的比二路汽車都慢,再加他這么個大磨蹭,趕到裴府得猴年馬月!

陳叔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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