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年,張弛雖然在整日訓(xùn)狼喂雞,但心里卻沒有將那父祖隕落之地忘掉。李守義等人離開后,他食不甘味,夜中也輾轉(zhuǎn)反側(cè)。
雖然他知道以其區(qū)區(qū)泰陽境,進到二峰無異于以卵擊石。可師弟妹們這般年紀(jì)尚且不懼危險,他這年過四旬的殘廢,又有什么可怕的。
既然是來幫忙的,那自然是全力以赴。鴻雁說到的七劍道,與他頗有交情,這個中人他可以去玉成此事。
但有一點,他得提醒李守義,那七個家伙被圈在虎頭峰,最大的原因并不是因為他們放蕩不羈,不守規(guī)矩,而是因為內(nèi)部派系爭端,所以即便到了玉煅境,也依然不得擅出。
李守義當(dāng)然曉得他的意思,袁天罡、李淳風(fēng)過世后,道門中多有震蕩,司馬承禎這個掌教當(dāng)?shù)牟环€(wěn),否則潘師正沒必要在這把年紀(jì),還要在奔波于太室山和青城山之間。
“能爭好啊,能爭的人有本事。不拘禮法又能如何,比這個孽呢?”
李守義口中的孽,當(dāng)然是指正在猛干瓜果的韋晉,這混賬文不成、武不就,除了吃別無所長??身f晉也有自己的有點,那便是忠心,而這份忠心還是對他一個人的。
所以,守不守世俗理念無所謂,只要有一顆忠敬之心便可。就像《魏武三詔令》中說的那樣,取才不問德,唯才是舉,這才是真正的王者之道。
“殿下,您這話可是太傷臣的心了。夫子說:飲食男女,人之大欲存焉;而且,您也說過干飯無罪啊!”
踹了這孽障一腳,李守義指著他那張無辜的大臉,懟了一句:“我說過那么多話,你就單記這一句?!?p> 話間,還解下腰牌,遞給張弛,淡淡道:“這是謝師父給我的,峻極宮玉令,你拿去吧!”
這塊腰牌是謝映登給他的拜師禮,可在太室山三十六峰通行無阻,同時也象征著峻極宮-少觀主的地位,畢竟他是謝映登座下唯一的親傳弟子。
還別說,玉令挺管用,張弛辦事也挺有效率,翌日下午,便從虎頭峰-黑龍谷,將七劍客帶到了靜苑。
噗,李守義被嗆著了,倒霉蛋韋晉,很是無奈的又洗了一把臉。
這也不能怪李守義失態(tài),而這七劍客,或許用七“賤”客來形容更合適一下,這七個人完完全全是道門版的非主流。
老大-松云子,一身破爛的道袍,中間還有個方形的太極圖案,手里的浮塵竟然還是五色的,得虧是離著近,要不然李守義還以為,他是拎著彩虹糖來的呢!
老二-青云子,是個的道姑,穿戴道士干凈整齊。但雙手拿的,卻不是女人該用的,竟然是一對木棍。
老三-浮云子,從名字就聽出來了,這哥們是生死看淡了,頭不梳、臉不洗蓬頭垢面的,武器就是根發(fā)黃的老竹竿。
老四-祟云子,與其說是道士,不如說是農(nóng)夫,挽著袖子、褲腿、衣擺掖在腰里,還時不時的用脖子上的汗巾擦汗。
老五-冠云子,戴了尖尖的帽子,肩上搭了把傘,尾指留著長長的指甲,不住的用指甲刮著傘把,發(fā)出刺耳的聲音。
老六-梅云子,是七人中,唯一看著正常的,徐娘半老,風(fēng)韻猶存,就是頭上的釵環(huán)太多了。不由讓人聯(lián)想,她的副業(yè)是不是專職賣釵!
老七-如云子,則是個矮子,看起來倒像個十足的土行孫,背著琴,手里還拿了一條小皮鞭。咋地,這身板,還有特殊的愛好?
是,不可貌相,海不可斗量!以貌取人,的確不對。
但這也太拿不出手了吧,李守義很是懷疑,他們修煉的功法是不是有毛病。人家《葵花寶典》殘的是身體,他們殘的是精神啊,都變態(tài)了。
另外,劍呢?劍道總得有把劍吧!要不是張弛親自引來,并鄭重介紹,李守義準(zhǔn)得認(rèn)為這七個中年版的葫蘆娃爺爺,走錯片場了!
而張弛的話,差點沒把李守義氣背過氣去,道法自然,他們七個都是玉煅境的高手,已經(jīng)到了心中有劍的地步。
哦,無劍勝有劍,是吧!把小命交給這七個“非主流”,是去探險啊,還是送死啊!
張弛也看出來了李守義起了狐疑的心思,趕緊介紹道:“小師弟,這七位師兄,可都是李淳風(fēng)師叔的高足,早年間......”
早年間,李淳風(fēng)在朝為官時,主管欽天監(jiān)事務(wù),為了更好的完成觀察天象的皇差,特意從青城山遴選了,七名道童充任五官靈臺郎從旁輔佐。
跟著李淳風(fēng)辦皇差之余,還修行道門隱決。成年后,云游四方,一手仗劍、一手挽拂塵,降妖除魔,為道門立下過不少功勞,也積攢了無數(shù)的功德。
不過,張弛得補充一點,他們七人不是來為李守義效力的而是為樂交易。護其去二峰走一遭,還了解禁之恩,他們便要出山云游四方了。
雖然美中不足,但李守義也不怪張弛自作主張,這里畢竟不是長安,都是同門師兄弟,誰又比誰高貴多少。
“七位師兄、師姐勿怪小弟的唐突。事成之后,小弟親自送你們出山?!?p> 這可是許諾,也算是承認(rèn)了張弛與他們的交易。事成之后,他可以去找謝映登求情,讓他們得以光明正大的離開太室山。
守峰人在太室山還是很有威望的,否則七劍道也不可能因為一塊玉牌,便聽從一個碎碎娃的指揮。他們出自青城山,又在長安隨李淳風(fēng)修行多年,在太室山待不慣,自然也沒什么歸屬感。
“好了,今兒天色不早了,大家休息一番,咱們明日動身?!?p> “要是有什么需要的,可以寫下來,小弟這就讓人去準(zhǔn)備?!?p> 七個非主流被韋晉引了下去,李守義便帶著鴻雁、張弛、李洽、李越回到了正堂。去兩峰不是一日兩日的事,總得計劃一下,怎么瞞天過海,讓人們以為他們依舊在這。
另外還有,怎么繞過二峰的道士,這方面張弛比較有經(jīng)驗。......,眾人你一言,我一語,一直聊到天黑。可他們不知道的是,危險正在悄然而至。......
陳叔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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