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傻了吧!腦殼被門擠了吧!”
張小四一下子樂了,“這姑娘是撿來的,還有病?!?p> “有???”沈默心中咯噔一下,難怪長這么漂亮都沒人要。
張小四猥瑣一笑,剛剛他確實要選青衣。
但好友偷偷和他說了,這女的據(jù)說參加過多次相親隊,雖然長得好看,但有個奇怪的病,動不動就發(fā)燒,而且據(jù)說是媒婆撿來的,失憶,很多事情都忘記了。所以一直嫁不出去。
“沈默,別說我不照顧你,我看你媳婦長得有幾分姿色,要不你回頭讓我玩一玩,伺候好我了,我給你幾個銅板?!?p> “張小四,你要當(dāng)烏龜是你的愛好,我可不像你,當(dāng)烏龜還當(dāng)出優(yōu)越感來了?!?p> 沈默當(dāng)即反駁,他可以茍,但不能欺負(fù)他女人!
這話罵的誅心。
張小四面色大變:“沈默,你敢罵我,你特么……”
“好了,你們想在這里搗亂嗎?”一個衙役出言呵斥。
眼瞅著就要天黑了,搞不好還要下雪,衙役可不想再浪費時間。
張小四被罵了一句,不敢多嘴,只是冷冷瞪了沈默一眼:“走著瞧。”
在張小四看來,沈默就是個書呆子,被他欺負(fù)是應(yīng)該的。
今天居然敢罵他是烏龜,豈有此理,以后傳出去,混混界他怎么混?
張小四被人拉開,媒婆生怕沈默反悔,拉著沈默走到一邊,取出一張婚契。
“小伙子,青衣雖然失憶了,但人不笨,而且長得還行,你多擔(dān)當(dāng)一點,來,按手印吧?!?p> 青衣被媒婆拉著手,按了手印。
沈默也按了,收起婚契,沈默還有些沒回過神。
這就娶媳婦了?感覺走個過場似的。
“青衣啊,以后沈默就是你相公了,你要乖一點?!?p> 媒婆摸著青衣的手,嘆了一口氣,媒婆是信佛之人,相信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所以才會把青衣?lián)旎貋怼?p> 否則這大雪日子,一個小姑娘流落街頭,遲早會被凍死。
青衣連連點頭,看著沈默,一臉驚喜:“謝謝你要我,衙役們說,我要是再嫁不出去,就要把我扔了,我就要餓死了?!?p> 想了想,青衣又激動的保證:“你放心,我吃的也很少,雖然有時候會生病,但是你放心,不傳染,我這輩子做牛做馬伺候你。”
媒婆看青衣挺會說話,松了一口氣:“小伙子,你看,青衣人不錯的。”
“媒婆,能仔細(xì)和我說說青衣的情況嗎?她娘家在哪里?”
“這個,她沒娘家?!?p> 媒婆尷尬,把事情簡單說了一下,最后道:“就是這樣,她是我撿來的,應(yīng)該是娘家不要她了。偶爾會發(fā)高燒,不過一般自己就好了。另外,她也失憶了,哎,現(xiàn)在外面兵荒馬亂的,她娘家估計是找不到了。”
“相公,以后你就是我唯一的親人了?!鼻嘁律律蚰椿冢B忙抓住沈默的衣袖,不肯松開,仿佛賴上了一般。
“走,我們先回家。”沈默覺得,事情還是先回家再說。
牽著青衣的手,她的手很涼,凍得通紅一片。
青衣感受到沈默手掌的溫暖,不禁悄悄打量了沈默一眼,發(fā)現(xiàn)沈默也看了過來,趕緊低下頭,臉通紅一片。
“冷嗎?”
沈默問道。
“冷?!鼻嘁曼c點頭。
沈默脫下自己襖,“你披上,回家待會給你好吃的?!?p> 青衣無比感動,這么久以來,她飽受冷暖,對她最好的也就會媒婆了。
走在路上,身后傳來村民們的議論。
“這呆子真是呆,娶了個病秧子回家?!?p> “要不怎么說呆子呢?!?p> “這呆子把家里能賣的都賣了,地都沒了,看明年怎么過日子?!?p> “就是啊,自己都養(yǎng)不活,居然還養(yǎng)女人,笑死個人?!?p> “明年要是交不起稅賦,就要拉去充軍咯?!?p> 都走出很遠了,沈默早已經(jīng)聽不到村民們的議論。
不過青衣聽的異常清晰,身軀逐漸顫抖:“他們都在罵我,相公……”
青衣心中很難受,感覺自己就是個拖油瓶。
“青衣,你別多想?!?p> “可是……”
“你有沒有聽說過一句話?”沈默開導(dǎo)說:“很久以前,有一個寺廟,一天,小和尚問師父,師父,什么是智者?”
“師父說,不和愚者爭,不和愚者搶,不和愚者辯,這就是智者?!?p> “小和尚卻覺得不對,反駁師父的話,他說,我覺得不是這樣?!?p> “你猜師父說什么?”
沈默看著青衣笑道:“師父說,啊,對對對,你說的都對?!?p> “噗!”青衣腦子不笨,一下子理解了里面的梗,笑的眼睛瞇起。
“所以啊,不要和愚者去爭論什么,否則我們也要變成笨蛋。”
被沈默如此一開解,青衣心中漸漸生出明悟。
她不禁覺得自己有些幸運,本以為自己失憶流落在外,這輩子會嫁給一個歪瓜裂棗的男人。
但現(xiàn)在,她覺得很幸運,很開心。
只是她心中有些疑慮。
我是誰,我在哪?
她現(xiàn)在只記得最近一個月的事情,其它事都忘記了。
腳踩在雪地里,沈默也是思緒飄飛。
機緣就是青衣,可機緣會以什么樣的形式出現(xiàn)?
難道她是某個大富人家的閨女?是王朝公主?
該不會是某個圣地的圣女吧?
那我就是圣子了?呃……低調(diào),低調(diào),做人不能太驕傲。
“青衣,這就是我家。”
沈默推門進屋,一股熱流涌來,驅(qū)散了兩人身上寒意。
青衣看著家徒四壁的屋子,愣了一下,有些小失望。
“呃,有點寒酸,不過你放心,以后我會賺銀子。”沈默保證道。
“不寒酸,不寒酸,相公,你能這樣收留我,我已經(jīng)很開心了,我決定了,以后我跟著你學(xué)習(xí)種地,學(xué)習(xí)挑糞,我們一起過上好日子?!?p> 這幾次參加相親,青衣看其她女孩子都會種地挑糞,她覺得這是女孩子的必備技能,一定要學(xué)會。
沈默不好意思的撓起了頭:“娘子,這恐怕有些麻煩,咱家沒地了?!?p> 隨后,沈默解釋了一下,青衣這才知道,沈默早已經(jīng)把地變賣了。
這讓她很無語,怎么有種敗家子的感覺。
不過也不好怪罪:“那我們以后怎么生活啊?”
“放心,明天我出去找工?!?p> 沈默看著青衣一臉惆悵的樣子,笑了笑:“你放心吧,我肯定能賺銀子,對了,你餓不餓,鍋里我還有點飯?!?p> 說著,沈默去盛飯。
將一碗白米飯放在青衣面前,又端出一小碟咸菜。
看著一大碗白花花的米飯,青衣忽然流下豆大的淚水。
“呃……”
“對不起,我好久沒吃大米飯了?!?p> “那你最近吃什么,你在外面流浪多久了?”沈默看著青衣的樣子,感覺挺可憐的。
“我最近都是吃野菜,已經(jīng)流浪三十多天了,幸好媒婆把我撿了回去,她說跟著相親隊,衙役會提供一些粥給我吃?!?p> “那你還能想到以前一些事嗎?”
青衣回憶了一下,微微搖頭:“都忘了?!?p> …………
…………
與此同時,一處地方官道上,一隊武者騎著快馬疾馳。
“駕駕駕!”
“站?。 鼻胺?jīng)_出數(shù)十個土匪打扮的壯漢。
為首一個人蒙著臉,當(dāng)即大喝:“此路是我開,此樹是……”
“噗嗤!”
下一刻,人頭落地。
“啊……”一群土匪面色大變。
馬背上的人將染血長劍又插入劍鞘,看著一群土匪冷哼:“好大的膽子,敢劫我的道!殺!全都?xì)⒘耍 ?p> “是!”
片刻后,一群土匪慘死。
“大人,前方大雪,馬匹很難過去?!?p> “那就下馬走過去,根據(jù)消息,大小姐最后出現(xiàn)的地方就是在這里,她已經(jīng)失蹤三十多天,生死未卜,我們就是一戶戶搜過去,也要找到大小姐!明白嗎?”
“是!”
…………
…………
深夜。
沈默收拾好了碗筷,而青衣也洗好了腳,坐在床沿。
她緊張的不知所措。
在看到沈默進入臥室后,兩只手下意識的揪著被單,俏臉通紅,身體微微緊張,肌肉緊繃。
她雖然失憶,但人的記憶分兩部分。
一類是認(rèn)知記憶,一類是事件記憶。
所謂認(rèn)知記憶,指的是生活常識,比如洗臉?biāo)X,穿衣這些。
事件記憶,就是身邊的人和事物。
大部分人失憶,實際上是事件記憶忘記了。
但是正常的生活記憶都知道怎么回事。
所以,青衣自然知道接下來要發(fā)生什么。
沈默也有些尷尬,他以前畢業(yè)之后,一直勤奮工作,壓根沒時間談戀愛,也因此,睡覺經(jīng)驗為零。
他甚至都不知道位置在哪……
不過看著青衣緊張的模樣,沈默突然覺得有些好笑,貌似她比我更緊張。
“青衣,該休息了。”
“嗯?!?p> 青衣已經(jīng)脫得只剩下肚兜,沈默不是柳下惠,青衣這么一個水靈靈的大姑娘,他自然心動。
于是,伸出手,可就在這時,一臉緊張的青衣,腦海中閃過一個個畫面。
尸山血海、人頭滾滾,慘叫連綿。
恐怖的畫面,讓她身體緊繃,仿佛馬上要死了一般。
“不,不要……”
青衣緊張的大叫:“不要,不要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