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冷的月光照耀下,空曠的白山觀道場上出現(xiàn)了七八個躡手躡腳的模糊黑影。
白月等人異常緊張地向著道觀大門而去,那里是他們逃出白山觀的第一步!
基本上都見識過白山觀詭異一面的叛逃者們對逃離這里既興奮又緊張,因為白山真人雖然此時此刻不在道觀之中,但誰也不知道他是否留下了一些后手。
“走!都別磨蹭!只要出了道觀的大門再離開山門,我們沿著小路一直向北走就能到山腳鎮(zhèn),到時候在鎮(zhèn)子上買些干糧就足夠支撐我們到州府了!”,白月回頭向著自己的同伴們不厭其煩地叮囑著,生怕哪個冒失鬼不小心發(fā)出大動靜驚醒了其余的弟子。
白山觀內(nèi)的其余弟子可不像他們一樣初步窺見了白山觀的真相,要是鬧出的動靜太大引起了那些弟子的注意,他們今天很可能就走不了了。
一道驚慌的聲音突然自隊伍當(dāng)中響起,那是一個相貌平常只能用清秀來形容的女子。
“白月師兄!白草師兄不見了!”
“什么?!”隊列中頓時響起此起彼伏的恐懼聲。
白月更是面色大變,以為道觀之中當(dāng)真有白山真人留下的恐怖后手并且已經(jīng)悄無聲息地干掉了他們的一員。
可另一個男弟子突然說道,“我想起來了!白草之前勸我離開前和他一起去白山真人的袇房看看能不能搜刮到什么寶貝,他一定是去那兒了!”
不怕神一樣的對手,就怕豬一樣的隊友......沒聽過這句話的白月此刻卻有了一模一樣的感受,他自己是把項徐的勸誡放在了心中并且也向著同伴們再三叮囑過,可誰能想到還是會有人被貪婪蒙蔽了雙眼。
在涉及所有人生死的事情上居然還這樣大意!
但他轉(zhuǎn)瞬又想起平日里的白草在正常狀態(tài)下也不是一個貪婪的人,反而是一個異常怕死的家伙,絕不可能會犯這種低級錯誤。
他的消失更可能是的確出了什么問題,或者說他早就有問題了,至于和同伴說去搜刮寶貝,估計只是一個幌子罷了!
白月也是個行動果斷的人,明白現(xiàn)在也不是深究原因的時候,一咬牙便打算招呼其余同伴們抓緊逃離白山觀,至于那消失的白草該怎么辦已經(jīng)不是他能夠去考慮的問題。
然而......先前出聲的那女弟子突然捂住嘴眼中滿是驚恐之色,舉起一只手顫顫巍巍的指向一個方位:
“那!那是白草師兄嗎?!”
......
......
袇房之內(nèi),項徐看著道場中的白月等人忽然停住腳步頓時就察覺到了不對勁。
“這群人突然停下來干什么?還不抓緊時間趕緊跑?”
默默想著,項徐不斷轉(zhuǎn)換自己的方位試圖透過那不算太寬闊的門縫獲得更寬闊的視野,而在轉(zhuǎn)換到某一個角度之后他隱約明白到了外面異樣的原因。
一個低垂著腦袋的人影正跌跌撞撞地朝著白月他們靠近。
這時項徐只感覺腦海中的混元2077-X芯片晃動了一下,法箓芯片的作用之下一股上清真氣流轉(zhuǎn)到雙目之中,他突然獲得了短暫的靈視,視力也一下子變得更強。
那家伙的身上怎么背著一個人?不對,是有東西附在了他的身上!
項徐眼前一花,靈視只維持了數(shù)秒的功夫就消失不見,想要實現(xiàn)持續(xù)性的靈視要么用神游法修煉出一種靈眼神通,要么就移植特定的法器級別賽博義眼。
而這兩條路他現(xiàn)在都走不了,可剛才匆匆一瞥所看見的虛幻人影已經(jīng)足以讓他感受到強烈的危機感。
白月他們要出事了!
就在項徐提起一顆心,緊握住兩把制裁者1式手槍的時候,那渾身都展露出不自然的身影也終于走到了白月等人的近前。
而當(dāng)他靠近的剎那,一股刺鼻的血腥氣息瘋狂地涌入叛逃者們的鼻腔,一股無言地恐懼霎時從每一個叛逃者的心上爆發(fā)式生長。
“走!別管他!”,察覺到不對勁的白月此時也顧不上控制動靜了,一聲暴喝,因為修煉而變得強壯的身軀爆發(fā)出超過常人的力量,向著不遠處的道觀大門拔腿狂奔。
與此同時一直保持著低頭姿勢的白草猛地抬起了頭,嘴角瘋狂開裂直到整個下顎都徹底分開,呈現(xiàn)出一個極端可怖的笑容,鮮血從張開的嘴里噴涌而出,一道尖銳的聲音響起:
“你們都要死?。?!”
噗通!
白草像是斷線的木偶沉悶墜地,一陣陰冷的風(fēng)脫離他的軀殼向著驚恐大叫的叛逃者們快速襲去。
沒有人能夠看見到底是什么在追逐著他們,但是每當(dāng)一個叛逃弟子被那陰冷的風(fēng)所包裹后瞬間就停止了奔逃,皮膚以極快的速度驟縮下去,七竅中飄出濃郁的血霧在空中匯成一股股殷紅的溪流,最終消失不見,就像是被一個無形的怪物給吞食了一般。
木門之后,項徐死死握住制裁者1式手槍看著正在上演的血腥故事,他想要做點什么,但更清楚自己現(xiàn)在去幫忙就是送。
在不過數(shù)十息的時間里,他親眼看著白月他們的人數(shù)銳減到只剩下了三四個人,接近一半的叛逃者都已經(jīng)變成了被吸干血液的干尸。
而這些人他就在一天之前才剛剛見過,其中就有白葉。
那個一開始他還頗為顧忌,后來卻發(fā)現(xiàn)不過是一個性格內(nèi)斂的害羞青年。
眼色一陣變換,項徐咬緊牙關(guān)心中浮現(xiàn)出強力的掙扎感,什么都干不了的感覺讓他相當(dāng)不爽。
坐視生命在眼前流逝絕不是他喜歡的事情,然而剛剛邁入筑基中期的他基本上還沒有對敵的手段,更別提現(xiàn)在正在大開殺戒的存在極有可能是一個鬼怪!
等等!有一個辦法!
項徐雙眸一亮,下一刻身形突然消失在袇房之中!
......
......
砰!砰!砰!
數(shù)聲不屬于這個世界的嘹亮槍響忽然響起!
疲于奔命的白月和僅剩的兩個弟子忍不住回頭望向那聲音的來源。
“那是什么響聲?!從白山真人的袇房傳來的?”
本就驚懼交加肝膽欲裂的他們被這突然起來的槍響差點嚇掉了魂,可緊接著他們忽然發(fā)現(xiàn)周邊陰冷的感覺輕了不少,那一股致命的寒風(fēng)舍棄了繼續(xù)追逐他們轉(zhuǎn)而向著那古怪的炮仗聲而去了。
不管是什么原因?qū)е碌?,白月只感覺自己眼前出現(xiàn)了活下去的希望,連滾帶爬地從地上爬了起來,直接飛撲著跳出了道觀大門!
他寧可直接沿著山路階梯一路滾下去摔死也不愿意變成一具干尸!
另一邊,項徐站在白山真人的袇房前面快速更換了一個彈匣。
“既然是白山真人留下的后手,那么肯定保護他的秘密更重要!”
項徐想著,手腕上的個人終端忽然升溫,成為修士后加強的直覺也有不一樣的感受,似乎是一種警告。
那個無形的殺手果然奔著他來了!
他當(dāng)即不再猶豫,再一次利用終端的傳送能力先是遁去賽博世界隨后不待半分停留又立馬傳送回自己的袇房之中!
他已經(jīng)做了自己能做的,白月他們有多少人能活下去就看造化了。
......
......
陰冷之風(fēng)呼嘯吹過直接將白山真人袇房的木門兇悍撞開,嘎吱嘎吱的聲音里整個房間的溫度快速下降。
而良久之后,一道虛幻的身影忽然在房中出現(xiàn),湊到桌面上的神龕前似乎查看了什么,確認沒有問題之后這道虛影緩緩飄起,最后竟是融入了墻上那副畫中。
啪嗒!
畫中的女子忽然放下了遮住半臉的纖細白手,露出了鮮艷的紅唇——如鮮血一般鮮艷的紅。
......
超能瓶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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