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dāng)夜,朱柿就陪著姜迎坐了一夜,后來兩個人都沒有說話,只是靜靜地看著月光暗淡,晨曦來臨。
第二日一早,姜迎去找即墨承。
姜迎住的是她從前的臥房,即墨承就睡在客房,姜迎見到他的時候,發(fā)現(xiàn)即墨承似乎是一夜未眠,衣裳都沒換,眼下也是烏青。
見到姜迎,即墨承露出一個笑容,帶著幾分不易察覺的苦澀:“要跟我辭別了嗎?”
姜迎避而不答,而是淡笑道:“咱們就在外頭說話嗎?”
即墨承讓開身子,姜迎走進(jìn)屋中坐下,案上還有大堆的公文。
“昨日,朱柿跟我說了一些事。”姜迎開門見山,眸光灼灼:“是你救了北思的百姓?!?p> 即墨承坐在她對面,輕嘆道:“我也不算是救了北思百姓,畢竟那里是邊關(guān),若是瘟疫擴(kuò)散,南梁也難逃一劫,我是為了南梁打算?!?p> 姜迎知道他嘴硬,也沒想再深究,她沉默了片刻,抬眸看向即墨承的側(cè)顏:“你為何沒有和我說過這件事?”
“說實話嗎?”即墨承笑著看向她。
姜迎點頭:“嗯,我要聽實話。”
即墨承揉了揉眉心,少見地出現(xiàn)了糾結(jié)之色:“我知道,你心里怨我,我不想粉飾我曾經(jīng)的過錯,我也不想你因為這件事原諒我,功過不能相抵?!?p> 姜迎深吸了兩口氣,心口似乎有一塊大石落地:“我想問你一句,你可曾想過你我若沒有這些誤會,日子會是如何?”
即墨承被她問的一愣,如實道:“大抵會有一雙兒女,你我春日出游,夏日游湖,秋日賞雪,冬日賞雪,最后白頭偕老,共赴黃泉?!?p> 說到兒女,姜迎心中某一處傷口便被撕扯開來,頓時血流如注。
“好,我知曉了。”姜迎眼尾發(fā)紅,釋然道:“我想好了,我要回北思?!?p> 即墨承被她的轉(zhuǎn)變驚到了,頓時站起身:“為何?”
姜迎看著他:“北思是我的家,六哥為了我不遠(yuǎn)萬里來到這里,我不該再任性下去了?!?p> 她溫聲道:“即墨承,周洳為了你到現(xiàn)在都沒有嫁人,可見她待你是真心的,娶了她,你會過上你想要的日子?!?p> 即墨承被姜迎的這番話氣的肝疼,蹙眉道:“這樣的日子,我只想和你一起過,我不會娶她的。”
姜迎的臉色有些發(fā)白,她扯了扯嘴角,掩在袖中的指甲狠狠扎進(jìn)她自己柔軟的掌心:“劉公年紀(jì)大了,你也不該任性了,娶了周洳,你會有兒有女,日子會很美滿的?!?p> 姜迎說罷,不給即墨承再打斷的機(jī)會,起身道:“明日我便會啟程回北思,日后再不相見,我只能遙祝你余生美滿?!?p> 她走的決絕,在即墨承眼中,她的背影與步伐,都透出了她要離開自己的決心。
而他看不到的是,姜迎背對著他往外走的同時,淚如雨下。
眾人得知姜迎改了主意要回北思,都驚訝不已。
姜天寒和韓頌當(dāng)即開始打點,明日就走。
而林汜清臉色鐵青地去找姜迎,姜迎早知道林汜清會來,于是早早備茶在屋里等著。
林汜清連門都沒敲,直接走了進(jìn)來,姜迎坐在桌邊給他倒茶:“坐吧?!?p> 林汜清坐下,怒火依舊在熊熊燃燒,他緊盯這姜迎的眼眸,沉聲問道:“你為何就是不肯選我?即墨承辜負(fù)你,秦淵沒能力保護(hù)你,我才是最適合你的人。”
姜迎把茶放到林汜清的面前,笑容淺淺,卻極其無情道:“我知道,但你我都是聰明人,那時你我定下終身,不過是趕鴨子上架,你也看得出,我心里的人不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