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1.失去
姜迎親自寫了一封信恭賀司安和明胥大婚,又準(zhǔn)備了一雙玉璧作為賀禮,夜里她把東西和信掛在了后花園的梅花枝上,晨起時(shí)她再去看,東西和信都不見了,應(yīng)該是即墨承的人把東西拿走了。
秦淵的消息姜天寒再沒有告訴姜迎,韓頌的傷最終還是落下了病根,走起路來有些跛腳,他變得沉默寡言,姜迎偶爾進(jìn)宮見到他,他也只是頷首行禮,不多說一句。
姜迎知道,他還是過不去心里這一關(guān),秦淵的事對他打擊太大,他需要時(shí)間來緩和,轉(zhuǎn)眼間,與即墨承分別已過了一年多的光景。
姜迎偶爾會有些恍惚,想起從前的種種,都仿佛一場幻夢,身邊的人也漸漸離去,秦淵叛變,韓頌疏離,林汜清不知身在何方,即墨承與姜迎分別后孤身一人。所有人里,圓滿的也就只有明胥和司安了。
然而這唯一圓滿的一對,最后也出了差錯(cuò)。
冬月初七,夜里就下起了大雪,明府張燈結(jié)彩,紅綢漫天,司安一襲嫁衣,鮮紅色的蓋頭遮住她嬌俏的面容,明胥也換上了一身喜服,他盡力坐直身子,他希望在這一日,自己在司安的面前是個(gè)偉岸的男子。
這一日,南梁皇帝景熠作為主婚人到場,這無疑是明家的殊榮,皇帝給一個(gè)身有殘疾的尚書主婚,就是在告訴朝中人,明胥在朝堂上的地位極高,其余朝臣也就不敢再對明胥接任尚書有什么異議了。
明家上下都對景熠的到來極其驚訝,驚訝之余便是激動,先帝忌憚明家,所以明胥腿傷以后,明家深居簡出,在這明都里漸漸成了可有可無的人物,但景熠上位后不僅重新重用身有殘疾的明胥,還親自前來主婚,何嘗不是在為明家撐腰?
日后若有人在想對付明家,就要想想景熠這個(gè)皇帝對明家的態(tài)度如何。
一派祥和之下,景熠站在宴廳之中,一身淺金色的長袍,眉宇間的凌厲稍稍褪去幾分,司安和明胥手里都握著同一根牽紅,司安的臉掩藏在蓋頭之下,另一邊的明胥則是笑容和煦,滿眼都是欣喜之色。
他下意識向周圍看去,卻未看到即墨承的身影,但明胥此刻也顧不得他了,他被侍衛(wèi)推著到了宴廳里,司安站在他的身側(cè),景熠的眸光不經(jīng)意間掃過司安的蓋頭,笑了笑,說道:“百年琴瑟,賀爾新婚,鴛鴦比翼,桃李同心。”
明胥頷首微笑,一旁有人高聲喊道:“一拜天地!”
話音剛落,司安微微俯身的姿勢一僵,明胥只感覺到一陣紅影和一股暖風(fēng),司安竟拿著匕首抵在了景熠的頸間。
因?yàn)檫@是大婚,景熠并未讓侍衛(wèi)貼身保護(hù),在場的人也不會想到新娘子會突然劫持皇帝。
明胥原本還在弓著腰拜天地,等他直起腰時(shí),司安已經(jīng)自己拽下了蓋頭,站在景熠的身后,手里的匕首死死抵著景熠的咽喉。
在場賓客紛紛驚叫起來,上首的明家長輩差點(diǎn)嚇得昏厥過去,司安紅唇微動,面無表情道:“所有人,都撤出宴廳!”
明胥臉上的血色褪盡,有侍衛(wèi)想來把他推走,明胥卻搖頭,示意自己要留下來,司安見眾人不動,握著匕首的力度加大了幾分:“再不撤出去,我就殺了他!”
景熠被匕首抵著喉嚨也不慌亂,十分平靜地對眾人道:“聽她的。”
當(dāng)即,侍女們攙扶著明家長輩撤出宴廳,本就不算熱鬧的宴廳此刻頓時(shí)冷清下來,明胥沒有離開,手里還握著牽紅,只是原本應(yīng)該握著牽紅另一頭的司安,此刻拿著匕首挾持皇帝,站在了自己的面前。
景熠眸光斜斜地看過去,只能看到司安頭上搖晃的珠翠,他問道:“你挾持我,想做什么?”
司安看著他,提出了自己的要求:“我要你放了司千帆。”
聽到這話,明胥突然低低地笑出了聲,他輕輕松開手,牽紅重重落在地上,明胥的聲音苦澀道:“你就是為了這個(gè),才與我成婚的?”
司安的手一僵,抬眸迎上明胥的目光,毫不猶豫道:“是?!?p> 景熠聞言輕嘆一聲,看著已經(jīng)臉色煞白的明胥,意有所指:“司安,你恐怕要失去這世間最愛你的人了?!?p> 司安干巴巴地笑了兩聲:“我不在乎,我若真的在乎,便不會動手了,別廢話,放了司千帆?!?p> “恐怕不行?!本办诰乖谶@個(gè)關(guān)鍵時(shí)刻笑了起來:“我沒那個(gè)權(quán)力。”
司安聞言皺起秀眉,冷聲道:“你是皇帝,怎么可能放不了一個(gè)人!別耍花招!”
景熠卻不急不躁,挑眉輕笑道:“誰說我是皇帝?”
司安一愣,轉(zhuǎn)瞬向景熠的頸間看去,這一瞬間的晃神就讓景熠有機(jī)可乘,他的后肘一動,直接打在了司安的腹部,司安的匕首頓時(shí)脫手,景熠則是站在原地從容回身看著剛爬起來的司安。
“你···你是誰?”司安痛苦地捂著腹部,強(qiáng)撐著站了起來。
“景熠”笑了笑,手指從頸間抓住了什么,用力一扯,一張人皮面具被他扯了下來,而面具之下的那張臉,是一直不見人影的即墨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