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墨承頭也不回地走了,秦淵愣了許久,有些茫然失措。
他突然不知道自己該做什么了。
他如今不是景熠的死士,不是姜迎的侍衛(wèi),也不是北思的臥底,他唯一的身份就是英嵐公主的駙馬。
身為駙馬的秦淵,再不能和姜迎有什么瓜葛了。
正在秦淵愣神之際,門再次被人推開,這次來的,是景熠。
景熠一身龍袍,雙唇緊閉,似乎是有些怒火。
秦淵這次沒有行禮,只是淡淡地說道:“陛下,請坐吧?!?p> 景熠走過去,發(fā)現(xiàn)桌上已經(jīng)有了一個茶杯,就蹙眉問道:“即墨承來過了?”
“來過了,剛走?!鼻販Y也不隱瞞,另拿了一個杯子倒了杯茶。
景熠坐在了即墨承方才坐的位置上,二人對視,景熠先開口說道:“你和即墨承都說什么了?”
秦淵搖了搖頭:“沒什么,故人相見,敘敘舊而已?!?p> “你把在西洱國的事告訴他了。”景熠語氣篤定,等著秦淵的回答。
秦淵只抬了抬眸:“不需要我告訴承將軍,他自己就猜到了?!?p> 景熠皺著眉頭,心里一陣陣的慌亂,即墨承知道了這件事,那姜迎也會知道,如果姜迎知道自己和姜歲暮聯(lián)手陷害了秦淵,恐怕會讓更加厭惡自己。
秦淵此刻出奇的冷靜,他眸中沒有半點波瀾,語氣平靜:“陛下,你若真的想讓我死,現(xiàn)在就殺了我吧,我這條命本來就是你的。”
景熠聞言冷笑了一聲:“朕沒想要你的命,只是你想要的太多了,人一旦貪婪起來,就留不得了?!?p> “我不明白。”秦淵看著景熠,沒有半點畏懼的神色:“當年陛下都可以成全我和阿迎,為何如今卻容不下了?”
景熠挑了挑眉,語氣冷漠:“秦淵,朕給過你一次機會,可你沒有把握住,阿迎在你身邊,在即墨承身邊都會受到傷害,只有朕有能力護著她?!?p> “是啊,我沒有把握住?!鼻販Y怔了一瞬,喃喃地說了一句。
景熠看他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樣,問不想再多說什么,只扔下一句:“我不會再動你,你就在西洱國榮華富貴地過完這一輩子,不要再摻和我和阿迎的事了?!?p> 秦淵在景熠即將離開的前一瞬說道:“陛下,阿迎心里的人不是你,你這般強求,只會把她越推越遠。”
“這不是你該管的事。”
景熠語氣森然,拂袖而去。
他一走,秦淵便再也撐不住,伏桌而泣。
少年的哭聲壓抑著哽咽,仿佛一切都沒了存在的意義。
晚宴上,即墨承并沒有出席,只有景熠和皇后司悠悠,在景熠的右下方還有一張空案,不知是給誰留的。
景熠和英嵐寒暄了兩句,就見殿外走進一男子,笑容淺淡,目光在觸及秦淵之時變了變。
此人行至殿中,躬身行禮:“姜天寒拜見陛下?!?p> 景熠沒有驚訝的神色,對著自己右下方做了一個“請”的動作:“六王爺不必多禮,入座吧。”
姜天寒落座之后,目光在英嵐和秦淵的身上流轉片刻,隨即笑道:“這位便是英嵐公主了,幸會?!?p> 英嵐亦起身舉杯,說了兩句客套話,自始至終,秦淵都一言不發(fā)。
這么一來,北思國,西洱國,南梁國也算是聚齊了,商議好了通商之事,這晚宴也就散了。
秦淵和英嵐,還有姜天寒都要回明都中轉為來訪使臣準備的驛站居住,景熠就派了兩輛馬車送他們回去。
到了驛站,秦淵和英嵐分房而睡,姜天寒夜里避開了西洱國的侍衛(wèi),悄然進了秦淵的房間。
秦淵還未休息,坐在榻邊,看到走進來的姜天寒也不驚訝,只是有些疲憊地扯了扯嘴角。
他苦笑著姜天寒說道:“六王爺是今日第三個來找我敘舊的?!?p> 姜天寒冷哼道:“怎么?做了駙馬爺,還嫌我煩了?”
秦淵搖頭,滿是無奈:“哪敢,王爺坐吧,今日太晚了,沒有茶水招待王爺了?!?p> 姜天寒不知道秦淵究竟經(jīng)歷了什么,如今在姜天寒眼中,秦淵就是個背主叛國,殘害兄弟的無情之人。
姜天寒坐了下來,譏諷道:“無妨,本王可不敢喝你的茶,保不齊茶里有沒有下毒?!?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