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桃丫尋來
“小姐,要不咱們還是把她送回家吧?”
傅雨柔看一眼房門,示意她小點聲。
徐清琬再度醒來時,天已經(jīng)黑了,出了一身的汗,身上輕快了許多。
“你終于醒了。”
扭頭看過去,就見傅雨柔一臉擔憂地看著她,她心里一暖,又覺得頗為不好意思,手撐著床板坐起來,“不好意思,我不知道怎么就又睡著了。”
傅雨柔按住她的肩膀,“你又發(fā)熱了?!?p> “要不要吃點東西?”
徐清琬正想要搖頭,肚子卻不爭氣地叫了起來,她的臉一紅,看向傅雨柔的目光里多了幾分不自然。
“蕊秋,去拿些吃食來?!备涤耆峄仡^吩咐丫鬟,伸出手去探她額頭的溫度,“可算是退燒了?!?p> 飯菜是早就準備好的,一直在鍋里溫著,蕊秋只是端了來。一碗白粥,還有幾個清淡的小菜,徐清琬又連聲道了謝。
用了飯,她覺得整個人精神了許多,遂起身告辭,“今日多謝傅小姐了,時間不早了,我就不打擾了?!?p> 說著她彎腰行了一禮,傅雨柔連忙扶她起來,“我已經(jīng)讓人給你家里傳了話,你今晚就留下來吧?!?p> 最后,徐清琬還是告辭離開了定北侯府。剛走出侯府大門,就看到了站在不遠處的澤蘭,她的眼睛一亮,腳下的步子也快了許多。
看到她出來,澤蘭小跑迎過來,“小姐?!?p> “澤蘭,你怎么來了?”
“我就知道小姐不會在侯府留宿?!?p> 主仆兩人說說笑笑,互相攙扶著往家走去。
定國公府。
穆華琰背著手,穿過花園往外走。
“四哥?!?p> 一聲清脆的女聲,他停下腳步,回頭就見一笑得賊兮兮的姑娘朝他走了過來。
她是穆華琰的堂妹,行五,名婧楠,今年十五歲。
“怎么了?”
在妹妹面前,他端得一副板正的兄長樣。
穆婧楠走過來,小聲開口,“聽說雨柔姐姐昨日來府里了?”
“嗯。”
想到她肩膀上那條大蟲子,他現(xiàn)在還心有余悸,扭頭就看到穆婧楠朝著他擠眉弄眼。
“我是不是很快就有四嫂了?”
穆華琰白她一眼,“嗯,快了,再等個五六七八年吧?!?p> 穆婧楠:“……”看著人已過了拱門,她故意扯著嗓子大喊,“四哥,你忍心讓雨柔姐姐等那么久嗎?”
聽到她這話,穆華琰腳下拌了一下,回頭狠狠瞪了一眼堂妹,大步往外走去。
“五姐,你在看什么?”一個盤著雙髻的小姑娘蹦蹦跳跳地走了過來,看到穆婧楠,開心地打招呼。
她是穆婧楠的庶妹,穆婧雯,行六,今年十二歲。姨娘是定國公夫人,也就是穆婧楠母親的陪嫁丫鬟,生她時難產(chǎn)去了,她從小養(yǎng)在夫人身邊,因此和穆婧楠這個嫡姐的關系較其他姐妹更加親厚。
“六妹妹,快過來?!?p> 穆婧雯小跑過來,自然地挽著她的胳膊,“怎么啦?”
“你看那朵荷花,是白色的。”
“真的哎,就那一朵是白色的?!苯忝脙扇硕⒅f紅叢中一點白,一臉地驚喜,“五姐姐,這可真稀罕,我們請人來賞荷花吧?!?p> 穆婧雯年紀小,最是喜歡熱鬧。
“好啊?!?p> 穆婧楠也覺得這主意不錯,兩人一拍即合,手牽著手去找母親,跟她說她們的想法。
徐清琬靠在床頭,看著窗外陽光明媚,她的眼中多了幾分向往。
這么好的天氣,最適合出去玩。奈何因著昨天之事,阿娘連床都不讓她下,責令她這兩日臥床休養(yǎng),要是敢下床,打斷腿。
看著坐在門口繡花的母親,她打消了偷偷溜出去的想法。
“阿娘,你今日不出門嗎?”
來京城后,吳三娘便找了一個在酒館后廚幫傭的活計,一個月能掙幾兩銀子補貼家用。
“我跟掌柜的請了三天假?!?p> 徐清琬:“……”
“我就在這盯著你,你哪里也別想去?!?p> 她是真的被嚇到了,當?shù)弥畠涸诮稚蠒灹诉^去,她一顆心嚇得差點沒從胸口跳出來。
“叩叩叩?!?p> 聽著外面的敲門聲,吳三娘站起來準備去開門,澤蘭從廚房出來,“夫人您坐著,我去開。”
澤蘭拉開門,看到了一個渾身衣服破破爛爛的人,準確來說是個泥人,他渾身上下沾滿了泥土,仿佛在泥坑里滾了一圈。
“你好。”泥人怯怯開口,澤蘭這才聽出她原來是個姑娘,只見她頭發(fā)盤了起來,可能是太久沒有打理的緣故,凝成一股一股的,腳上的鞋子只剩下一只,離得近些,能聞到她身上濃濃的餿味,仿佛放了好幾天的剩飯。
真真好不狼狽。
桃丫縮了縮腳,卻發(fā)現(xiàn)根本無處可藏,她扯了扯衣襟,小聲開口,“請問,這是徐家嗎?”說著,她又連忙補充了一句,“徐綰綰,不對,應該是叫徐清琬?!?p> 澤蘭驚訝,這人竟知道小姐的小名,她到底是什么人?
見她一臉緊張,都不敢直視自己,澤蘭點頭,“是,這里是徐家?!眲傉f完,見她猛地抬頭,眼中有水光閃過,澤蘭聲音不自覺放柔,“不知姑娘如何稱呼,待我去稟明小姐?!?p> 桃丫迫不及待地開口,“我叫桃丫,是綰綰,是你們小姐的發(fā)小?!?p> 澤蘭點點頭,“姑娘稍等片刻?!?p> “桃丫?”吳三娘有些驚訝,“那孩子怎么來京城了,她一個人嗎?”
徐清琬的眉頭皺了起來,直覺桃丫的情況不太好,“阿娘,你快去看看?!?p> 吳三娘拉開門,被門外的桃丫嚇了一跳,“哎呦,我的娘嘞,桃丫,你咋弄成這樣嘞?”
從小看著長大的姑娘,即使?jié)M身泥巴,吳三娘還是一眼就認了出來,也不嫌棄她臟,連忙拉著她進門。
看到熟悉的人,桃丫憋了許久的眼淚控制不住地流了下來,“吳姨。”悲戚地喊了一聲,趴在她的肩膀上放聲大哭。
聽到院子里的聲音,徐清琬掀開被子下了床。
“桃丫,你怎么搞這樣了?”看清桃丫的模樣,她也嚇了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