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在主位上坐穩(wěn)后。
他才深深吸氣,決定將這想法拋卻腦后。
“諸弟子有何要事需要稟報?”
“啟稟大師兄,我等奉師命從山下采選到十來位童男童女,現(xiàn)已大半接入洞中,不知能否調撥人手,將其嚴加看管?”
“可~”
麻桓略一思量,便頷首應下。
“啟稟大師兄,龍門峽一帶傳言有芝草生長,我想帶幾位師弟前去打探,不知能否允諾?”
“可~”
接著又站起了幾位長相稚嫩的童子,述說著各自的工作。
等到事情全部裁決完畢。
便見他說道。
“諸位師弟,這兩位乃是師父相熟之人的弟子,今日有幸來我們元陰洞做客,師父他老人家不便出來吩咐,可大家切莫因此而怠慢了他二人。”
眾人聽了紛紛抱拳稱是。
有些按奈不住好奇之意的,早已偷摸著往客座上看來。
瞧見徐晉元與孫凌波的容貌氣質后,俱都稱贊不已。
但徐晉元對這一切視若無睹。
他最想知道的,還是此刻麻桓的心境是否像表面那樣看起來保持如常。
這位陰陽叟的高徒,吩咐其洞中大小事務來,根本沒有任何異樣。
待眾人散去之后。
麻桓給任秋遞了一個眼神。
后者頓時領會,彎腰退出高臺大廳。
朝著一處通道走去。
“兩位就別看了,我已拜托任師弟前去將那藏經(jīng)洞附近的人手調換,眼下正是最為松懈之時,事不宜遲,機不可失,我們這便前去將師叔點名要的東西取出。”
“沒想到我們此行如此順利,也不知當初馮真人為何會把東西落在這里?”
麻桓聽了孫凌波的話,并未回答。
看了她一眼,微微搖了搖頭。
孫凌波被逼而來,這種做賊之舉,讓她頗為不安。
可無論得罪哪方都沒有好果子吃。
于是便也破罐破摔,再沒多話。
只想著早點將那東西取出,把唐采珍交換回來。
見徐晉元掃了下衣袍站起身。
她用指尖輕輕撓了一下對方的手背說道。
“在這仙家洞府里,你難道不怕么?”
“呵呵,怕有何用,若是你我二人不幫著將那東西帶回去,別說你那小師妹的性命,就連我們自己,都未可知。”
徐晉元不自覺地捏了捏手掌。
心里雖在打鼓,可氣勢上不能透出半點怯弱。
那麻桓比自己裝的都像。
他又怎么能在這眾目睽睽之下出來洋相。
“對了,你之前怎么一聽到巫山神女峰,就斷定是這陰陽叟門下的弟子將人帶走的?”
“這個嘛……在下自幼就喜歡聽各種風俗異事,這位老仙家便是從那時候聽說的,之前猜中身份也是純屬僥幸?!?p> 孫凌波聞言輕哼了一聲。
這徐晉元明顯又在忽悠與她。
只不過眼下這種環(huán)境,她又不能追著不放。
所以只好轉頭端量起洞中各處的景色。
她雖是出身大有來歷。
可那陰素棠自立門戶沒有多少年,自然是比不得陰陽叟的百年沉淀。
這洞中怪石林立,許多石頭的頂部還被人安置著奇珍異寶。
又有數(shù)道溪流從山洞頂部深處,被牽引出來。
宛若一面銀色水簾,將山洞分割成了大小不一的區(qū)域。
孫凌波越瞧越是喜歡,時不時地還向麻桓打聽這些景致的布置方法。
看樣子是準備回去后,也將她那棗花崖玉女洞重新好好拾掇一番。
如麻桓所說,那任秋果真將附近看管的人手都調離到了別處。
他們走了一路,也只見到寥寥幾個人影而已。
麻桓隨意解釋了幾句,便將其糊弄過去。
最終三人來到那目的地門前。
石門緊閉,兩側各繪制有異獸圖案。
齜著血盆大口,張牙舞爪地往門口方向看來。
陰陽叟建造出來的這個藏經(jīng)洞,并未有多復雜。
徐晉元也是進去后才知道了緣故。
這洞中只擺著四個相對而立的書架。
其中大半還都只是空有標簽而已,并未見到書本存放。
估計是覺得里面擺放的這些書籍不怎么珍貴。
便也懶得打造那些個繁瑣至極的機關。
麻桓關上藏經(jīng)洞的大門后,先是輕嘆一聲。
“我侍奉家?guī)煻嗄?,沒想到今日卻成了家賊,做出這等忤逆師長的舉動?!?p> “事已至此,麻道友長吁短嘆,我看還是早點取寶離去為妙?!?p> 孫凌波在入洞時,又想起一事。
這件能讓馮吾都動心不已的寶貝,對于陰陽叟來說肯定也是珍貴異常。
若是此番丟失,被別人抖摟出底細。
那陰陽叟勢必會遷怒與她,以及巫山附近的兩位師姐。
看來將此事了結之后,需得趕緊想辦法通知一下她們。
聽了孫凌波的話,那麻桓也只好立即著手,尋找那馮吾指點的藏寶地點。
這藏經(jīng)洞本來也不大。
除了幾個完全定死著的雕像外,再無別的惹眼事物。
三人一番尋找,很快就發(fā)現(xiàn)了蛛絲馬跡。
那擺放書籍的書架,其中有一個,明顯都要比其余三個干凈少許。
看樣子不是有人經(jīng)常擦拭,就是被經(jīng)常翻動。
幾人相視一番,共同走上前去。
“在這后面?”
“想來也只有此處了。”
麻桓一揮手打出一道法訣,沒想到這書架竟是風平浪靜。
并無絲毫異動。
他眼中閃過一絲驚訝,接連試了幾次。
可都和開始一樣。
就在這時,卻聽徐晉元站在背后提醒道。
“麻道友何不試一試用手將其推開?”
麻桓聞言立即反應過來。
他走上前將那書架往旁邊使勁推了一把。
只聽得一陣木屑與石塊摩擦的聲音。
那書架真的緩緩被推開了。
“徐道友果真慧眼如炬,沒想到這書架竟是被師父處理過,不受術法影響?!?p> 麻桓輕吐了一口氣后,卻忽地輕疑一聲。
“咦,這墻上有圖案?!?p> 而徐晉元早在書架推至半截時,就已發(fā)現(xiàn)了這后面墻壁上的圖畫。
分別繪制有虎、狼、兔、豹等四個獸類的紋飾。
確認無誤后,他想起剛進洞時看到的那些個定死的雕像。
其中正有那四個獸類。
“我看這墻上的圖案似乎是指那些個雕像,馮真人教的那幾道法訣應該有用?!?p> “徐道友所言甚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