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交穩(wěn)穩(wěn)的停在三人的面前，青年率先走了上去，中年人在后面。
只是上車時，司機(jī)看了眼中年人：“車上不能喝酒?！?p> “廢話?！敝心耆肆R了一句，直接上車了。
江然不動聲色地解開腰包，露出了DV的攝像頭，開始拍攝起來。
刷卡時，江然打量了下司機(jī)，也是一個中年人，但面無表情的。似乎察覺到江然是個生面孔，便扭頭看了他一眼。可也就一眼，然后就收回了目光。
江然收回目光走向車廂，青年和中年已經(jīng)找好了位置，前者去了最后面，后者則在后門處坐下。
除了他們，車上還有三個乘客。
一個瞇著眼打盹的老婆婆，懷里抱著一個56歲大的女孩。
最后一人是一個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女人，不過二十八九歲的模樣，頗為漂亮。他上車時，對方正在對著鏡子涂口紅。
她也注意到了江然，一雙桃花眼瞟了江然一下隨后輕輕一翻，就不再理會。
那表情就像再說：“又是個窮鬼?！?p> 江然記下了三人的相貌，直接在前排坐了下來，因?yàn)檫@里看得見車站線路，他也沒打算再去騷擾中年人和青年人。
隨后車門關(guān)上，公交穩(wěn)穩(wěn)地開動，新城的景色逐漸遠(yuǎn)去。
沒過一會兒，公交來到了一輛隧道前，這條隧道叫合人隧道，通過它就到了舊城的合人區(qū)，因此也被稱作舊城隧道。
也就是這一條隧道，將明江分成了兩座城市，隔開了新城和舊城。
隧道很長很寬，但一路上根本沒什么車，江然向前看去，只有一輛黑色轎車，不一會兒就看不見了。
直到通過隧道，也就只有幾輛出租車超過，除此之外，再也沒看見其他的車。
這隧道燈光又黑，又安靜。江然這么坐著，真有一種去往新世界的感覺。
他不由得想，上次來舊城已經(jīng)是四年前，不知道現(xiàn)在舊城變成了什么樣？
大約行駛了五分鐘，公交車駛出了隧道。
江然一眼就看見了街上的行人，路上的車輛也多了不少，街道也很干凈，看來四年的時間并沒讓舊城變得更糟糕。
江然看向汽車線路圖，離明珠大廈還有一段距離。
“合人步行街到了，請乘客們先下后上?！?p> 步行街嗎？上一次江然來舊城就是到這里。
這里是舊城人流量最大的地方，舊城的人玩樂吃飯都在這邊。
不過相比起新城的商業(yè)圈，這里就很清冷了。
公交穩(wěn)穩(wěn)地停下，青年咳嗽著走向后門。
江然注意到了他，扭頭揮了揮手。
青年看了江然一眼，下車離去了，走進(jìn)了步行街。
江然抬頭看去，不由得詫異。
比起上次來，步行街里人好像多了不少，可以看到不少人結(jié)伴而行。細(xì)細(xì)一看，街邊還增添了不少新店鋪，有人氣多了。
與此同時，好幾位乘客從前門上了車，江然看了看他們，三男二女，模樣看上去都很正常。
他們也沒有注意江然。
到了下一站，44中站，中年人也就下車了。江然同樣朝他揮了揮手，中年人則友好得多，嘿嘿一笑揮了揮手中的酒瓶。
江然目送著他離去的方向，看到了一所高中學(xué)校，門口已經(jīng)等著不少家長，中年人搖晃著身軀擠了進(jìn)去。
同時，又有幾名新乘客上了車。
比起四年前，舊城的人多了不少嘛？
這一路過來，看上去和新城也沒什么差別，無非街道兩旁的房子舊了些。
江然暗自想著，不過很快他就不這么想了。
又過了三個站，車上的乘客就基本上就都下車了，而且越往后走，上來的乘客越少。
街上的行人，路上的車輛都肉眼可見的減少。
即將到明珠大廈站的時候，車上只剩下了那個老婆婆和孫女，兩人都睡著了。
他不知道兩人是不是坐過了站。
因?yàn)榭淳€路圖，再過兩個站，就到了龍山寺，后面就是東江機(jī)場，然后就到了舊郊。
這全是中年人和青年告訴他沒事不要去的地方。
猶豫了一下，江然摸出了手機(jī)，打開音樂軟件，按下了音樂播放鍵。
聽到音樂，老婆婆和孫女頓時迷迷糊糊的睜開眼。
隨后，老婆婆瞇著眼看了看窗外，然后就閉上了眼。
看來沒坐錯，江然也就放心了，連忙關(guān)掉音樂。
“明珠大廈站到了，請乘客們先下后上?！?p> 江然起身下車，老婆婆和孫女正好坐在后門旁。
路過時，小女孩睜著大眼睛注視著他，江然和她對上了眼，和藹地笑了笑就下了車。回頭一看，小女孩的腦袋靠在窗臺上盯著他吸了吸鼻子，模樣頗為可愛，江然見狀也就朝她揮了揮手。
隨后414路車走遠(yuǎn)，江然也就收回了目光，看向了周圍。
這里就是他第一次來了。
江然站在車站下，看了看四周，兩邊都是舊城少見的高樓，馬路上空無一人，對面街道上也全是空置的店鋪。
也不知道這些樓的設(shè)計師是怎么選方位的，剛好擋住了太陽，使得正馬路上有些昏暗，還有些陰冷。
“這個地方確實(shí)令人不太舒服?！?p> 江然心想著，摸出DV拍了拍四周，沒什么問題。
隨后檢查起車上拍攝的畫面，從他上車開始，車上的一切DV都完整的拍攝了下來。
“司機(jī)正常，中年人正常，青年也正常，那幾個乘客，老婆婆和小女孩也沒問題?！苯豢戳丝矗簿头判牧?。
他覺得自己太謹(jǐn)慎了，雖然舊城怪事很多，但也不至于坐次車就碰到亂七八糟的。
不過謹(jǐn)慎一點(diǎn)也沒壞處就是了。
江然將DV放回包里，繼續(xù)拍攝。然后摸出手機(jī)打開導(dǎo)航搜索起了明珠大廈，照著導(dǎo)航給出的方向?qū)ち诉^去。
只有幾百米的路程，走了大約五分鐘，繞過兩棟后，他就看見了一幢老舊但還算干凈的大樓。
走過去一看，入口處的大門上放立著四個金色大字。
【明珠大廈】
江然按了按DV，看向腳下：“我們到了?！?p> 影子頓時閃爍了一下，江然直接走了過去，進(jìn)入了明珠大廈的大廳。
大門是時尚的旋轉(zhuǎn)門，地板是質(zhì)量極好的大理石，兩邊還有這精心雕刻過的石柱?？吹贸霎?dāng)年大豐集團(tuán)修建這棟樓花了不少心思。
不過大廳里空無一人，前臺處本該存在的招待人員一個都沒有。
江然猶豫了一下，朗聲道：“有人嗎？”
聲音在大廳里回響。
隨后，左邊的小道傳來一陣腳步聲，江然抬頭看去。
一個穿著皺巴巴西裝的男人走了出來，狐疑地看著江然。
“呃？您好？這位先生？”
“你是這兒的管理人員？”
“是，我是這兒總經(jīng)理，鄒懷立。這是我的名牌?！?p> “我想租房子?！?p> “租房子？”
“嗯，我聽說你們這兒還在出租，而且價格很合適。難道不是？”
鄒懷立聞言眼睛頓時一亮。
“當(dāng)然是！先生，您真是太有眼光了。來來來，請跟我來，我們到辦公室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