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番話讓曲雅不由得沉默。
她想爭辯什么，但卻無從開口，最終也就妥協(xié)了。
“你……算了，這些事你是專業(yè)的，我聽你的。”
江然笑著點頭：“那我們走吧?！?p> 二人走向小豆，小豆注意到江然和曲雅便抱住皮球。
“大哥哥，大姐姐，你們說完了嗎？”
“嗯，說好了，小豆，你考慮得怎么樣？去找那位叔叔和爺爺聊一下?！?p> 小豆垂下頭想了想，道：“我不知道，我覺得他們不喜歡我。”
“聊過之后或許就會喜歡了啊?！?p> “那好吧……”小豆對此興致不是很高，但或許考慮到他跟江然現(xiàn)在是朋友，也就答應(yīng)了下來。
“不過，大哥哥，你要答應(yīng)我，一會兒見到他們，你不能像之前那樣丟東西打他們。”
江然一怔，隨后道：“抱歉，小豆，剛剛大哥哥很緊張，一時失手，不小心才丟了你，以后不會了?！?p> “嗯！”小豆露出了笑容：“那我們先去3-6找叔叔！”
小豆抱著皮球轉(zhuǎn)身離去，江然和曲雅直接跟上。
3-6在走廊中間的位置，月光根本照不進(jìn)來。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曲雅覺得這黑暗里有股特殊的味道和氣息，溫度似乎都要低一些。
還隱隱有一股視線正注視著他們。
來到3-6門口，小豆直接開口。
“叔叔，我是小豆，你在家嗎？”
聲音在走廊里回蕩，然而3-6里無人回應(yīng)。
“叔叔，叔叔?！?p> 小豆連續(xù)敲了幾次門，3-6里都有開門。
“哥哥，叔叔好像不在。”
江然早就察覺到了黑暗里的視線，仔細(xì)感受了一下里面的氣息。
很明顯屋里有鬼在，只是不想開門。
江然猶豫了一下，直接道：“我知道你在里面，放心，我和小豆不是來找你們麻煩的，只是有事要跟你們聊。如果你們配合，我保證我和小豆不會做任何事?！?p> 此話一出，3-6里的氣息濃厚了一些。
江然看向右邊，朗聲道。
“3-10的老頭，你也一樣，我知道你聽見了。給你們3分鐘的時間。”
隨后，江然不再說話，3-6和3-10也沒有反應(yīng)。
看來是不想開門。
雖然沒有見到，但曲雅反而為此松了口氣。
小豆則很失望，他覺得這兩個是因為他才不肯出來。
“算了，他們既然不肯，那我們就走吧。”曲雅道。
“不用，他們只是故意藏著而已?！苯坏溃骸白詈?分鐘，如果你們還不肯出現(xiàn)，從今往后那我就把你們當(dāng)敵人對待，以后出了什么問題別怪我?！?p> 見江然還語出威脅，曲雅心都提了起來。
下一刻，黑暗里傳來一陣嘎吱嘎吱的聲。
“好大的口氣，不要以為那個小鬼在，我就怕了你。”
眾人頓時扭頭，曲雅忍不住打開電筒照去，一個瘦得只剩皮包骨的老人坐在輪椅上，死死地盯著他們。
模樣頗為可怖，但曲雅卻不怎么害怕。
因為這老頭瘦歸瘦，表情陰森歸陰森，但還有人的樣子。
有眼睛，有嘴巴。
“爺爺！”小豆看到他很高興，當(dāng)即打起了招呼，還準(zhǔn)備跑過去。
然而這老頭卻立馬叫住。
“你不要過來！咳，我是說，我身上不好聞，你……”
小豆頓時垂下頭，停下了腳步。
江然頓時樂了：“怎么了，你不是不怕嗎？”
“你知道什么？你一個外來的，還是人。”
“我就是不知道，才會找你們?！苯豢聪?-6的大門：“3-6，你呢?！?p> 這一次，屋里也有了回應(yīng)，先是一聲嘆氣，然后嘶啞的聲音響起。
“哎，我以前只知人難做，現(xiàn)在才知鬼也難做?！?p> 說著，3-6的房門緩緩打開。
“咳咳，進(jìn)來吧?！?p> 江然看了眼曲雅，然后按住小豆的頭：“走，小豆，曲雅?！?p> 他率先走進(jìn)3-6，迎面就看見了一扇大大的窗戶，天上是皎潔的月光。
月光下有一張破舊的沙發(fā)，沙發(fā)上坐著一個衣著破舊，臉色蒼白，神情頹喪的中年人。
不過跟老頭一樣，有眼睛，有嘴巴。
而不是像小豆這樣，只有眼洞。
“叔叔！”小豆不由得叫了一聲。
中年人看見小豆，倒是沒有老頭那樣的反應(yīng)，只是點了點頭。
“樓長晚上好，咳咳。”
樓長？江然和曲雅都注意到了這個稱呼。
“你們坐吧?！?p> 中年人的對面正好有一排沙發(fā)，雖然也很老舊，但看樣子還坐得。
江然也就和曲雅坐了下去，小豆則坐在了江然的旁邊，他顯然是第一次來中年人家，一雙眼到處看。
不一會兒，旁邊傳來嘎吱的聲音，扭頭看去，老頭也搖著輪椅進(jìn)來了，但他沒有停留在江然他們旁邊，而是滑到了中年人的身旁。
二人并排坐在一起，臉上既是警惕又是忌憚地打量著他們。
曲雅也是同樣的警惕和忌憚。
唯有江然，覺得這氣氛還不錯，果斷開口。
“感謝你們的配合，先自我介紹一下，我叫……”
“不用了，你和樓長說的話，我都聽見了。江先生，曲小姐是吧？”
“我就知道你們在觀察著?！?p> “不可能不看吧？這層樓已經(jīng)5年沒有人，沒有活人上來過了?？瓤??！敝心耆松眢w似乎很不好，每說一句話都會咳嗽。
“我也知道你們的來頭，你們是二樓的租客?！?p> “你認(rèn)識我們？”曲雅忍不住問。
“談不上，我只知道江先生是今天才來的，曲小姐你在這兒住了5年?！敝心耆说溃骸拔覀兟犚娺^曲小姐的聲音，也知道你在修補樓下門上的符?？瓤??！?p> 好家伙，原來這兩個早就注意到了自己。
“只是沒想過我們會見面?！?p> “那你們呢，你們又在這兒住了多久？”曲雅想了想，問道。
“我沒記錯的話，我是18年，老頭是20年，樓長最久，但具體多少我不知道。我們還活著時，他就已經(jīng)是這樣了?！?p> 曲雅驚愕，小豆原來已經(jīng)死了這么久了？
想起中年人剛剛叫小豆樓長，曲雅正準(zhǔn)備問，3-10的老頭卻不耐煩了。
“好了，廢話就不要說了，你們不是來問我們的情況的吧？”
“也是，我們是想知道這棟樓到底是什么情況。”江然直接問：“這棟樓究竟有多少你們這樣的存在?！?p> “很多。每層樓都有東西住著?！?p> “那有多少？”
“我能確定的只有幾層樓，3樓就不說了，就是我們。4樓有4個，5樓也有4個，6樓有2個?！?p> “這么多嗎？”饒是曲雅有所準(zhǔn)備，還是被這個數(shù)字驚了一下。
“那7樓呢？”
“7樓以上我們就不清楚了，我們的能力沒法感知那么高的樓層?？瓤?，樓長或許知道，但他沒跟我們說過?！?p> 江然和曲雅看了眼小豆，小豆也很茫然。
不用江然問，小豆就開口了：“叔叔，你為什么叫我樓長？”
“因為你是這層樓最厲害的?！?p> “是這樣嗎？”小豆歪頭。
最厲害的就是樓長？江然問：“每層樓都有樓長嗎？”
“是的，樓長就是管理我們這些住客的存在?！?p> “但小豆似乎不知道自己是樓長?！?p> “我們知道就行了?！?p> “所以你們才不愿意和小豆接觸？”
中年人沉默，老頭也不說話，兩人看著小豆不知道該不該說。
“你可以明說。小豆不會怪你們。是吧，小豆?！?p> 小豆連連點頭。
中年人沉默了一下。
“如果光是樓長，我們當(dāng)然不會避諱他。但他太特殊了?！?p> “特殊？怎么個說法？”
“你看他的樣子和我們的樣子，不覺得區(qū)別很大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