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江然的眼神示意,曲雅深吸了一口氣,再度忍了下來。
老婦人見到這一幕,臉上還露出了得意的表情,咒罵起了更惡毒的話,聲音都大了一些。
一旁的曲雅感覺血管都要爆了,拉了拉江然的后背,拿出手機打字。
“江然,這老太婆太過分了?!?p> 江然搖頭一笑,接過手機打字。
“別跟她計較,這樣的人動手也是浪費力氣。而且這老太婆怕是有病,也經(jīng)不起你幾下?!?p> 曲雅一臉無奈,的確,這老婦人光看神情身形臉色就看得出健康狀態(tài)堪憂。
真動手,只會吃虧。
但曲雅不舒服啊,面色一狠。
“那干脆直接威脅她好了,好好嚇她一頓,想問什么再問!”
就這么想動手嗎?
不過也是,就看這老太婆的行為,也無所謂尊老不尊老。
但他想了想還是搖頭,打字道:“不急。再觀察一下,這老婆婆神智看上去也還清醒,應該能聊聊。再說,錢也給了,兩百塊不能白花?!?p> 曲雅瞪了江然一眼。
“也就只有你遇到這種情況還愿意拿錢,你就沒想過她會胡說八道?”
江然對此也不在意,笑著打字:“那到時候再說,我清楚她多半不是在拜神?!?p> “嗯?怎么說?”
“她做的事,一會兒你就知道了?!?p> 曲雅見江然這么說,頓時平靜了下來,拿回手機手機不再多說。
不過,她忍不住在想,江然是不是太溫和了?
她知道江然有經(jīng)驗,也有能力,但真的有必要對這樣惡毒的人這么溫和嗎?
既然看出來這老太婆有問題,還觀察什么?
仔細想想,從他們出門開始,遇到的所有事,江然選擇的都是不起沖突的做法。
雖然很有效。
但,曲雅覺得真的太溫和了。
甚至被她制服的時候,也是如此。
是性格如此嗎?
曲雅不由得扭頭看了眼江然的側臉,她突然很想看看江然生起氣來是什么樣子。
不過看著看著,她突然覺得江然的側臉蠻好看,有些像她高中時,情竇初開喜歡過的一個人。
注意到曲雅的目光,江然疑惑扭頭,輕輕張嘴,無聲詢問:“怎么了?”
曲雅當即心頭一緊,迅速收回目光,還略顯尷尬的咳了咳,搖頭表示沒事。
“?”
江然不由得疑惑,曲雅的臉怎么都紅了?
哦,是氣的?
江然也沒有多想,只當是曲雅是被老婦人的做法給惡心的。
江然暗自好笑,心道曲雅這性格多少是有點兇悍。
不過也是,在舊城這個地方,不兇也無法保護自己。
老婦人連續(xù)罵了好幾分鐘,最后似乎是罵累了,手也敲酸了才停止。然后又朝著大廈虔誠地拜了拜。最后長呼了一口氣,將寫著自己兒媳名字的小人丟進了火盆中,激起一番灰塵。
眼看著小人被慢慢焚燒,曲雅真是覺得非常不適。
江然只問。
“老婆婆,結束了嗎?”
“沒呢?!崩蠇D人一屁股坐在地上,揉著有些發(fā)麻的腿:“等這東西燒完了就好了?!?p> “那不影響我們聊聊了吧?”
老婦人小心翼翼地看了江然一眼,沒有說話。
明顯是在思考,該怎么說。
江然也不跟她啰嗦,直接開口詢問起來。
“說吧,這大廈的神是什么來頭,叫什么名字?”
似是不滿江然的態(tài)度,老婦人嘴巴一撇。
“年輕人,注意你的口氣。直問神之名諱,可是大不敬?!?p> 曲雅再度握拳,江然則呵呵一笑。
“好,那不問名字,你告訴我這位神是出自什么教派?”
“教派?”老婦人當即露出茫然之色。
江然見狀微微挑眉,笑著問:“怎么,你不知道嗎?”
老婦人面色一沉,但她腦筋轉得頗快,心思一動,露出一絲冷笑,道。
“什么教派?那是偽神才要的東西,我拜的可是真神!真神不需要這些束縛!”
江然不急,再問。
“哦?那祂司掌什么?”
老婦人再度一呆,隨后道。
“別用你偽神的那一套來考量真神,真神當然是無所不能的!”
“你不要告訴我你信的是上帝?!?p> “你這年輕人真是太失禮了!”老婦人眼睛一瞪:“我怎么會信外國人的偽神!”
說罷,她站起身,作出趕人的姿勢:“夠了夠了,你們走吧,你們?nèi)绱瞬蛔鹬匚?,我不想跟你們說了!”
“夠了哈,老太婆!”曲雅大怒,當即一聲呵罵:“少在這兒裝腔作勢!你再裝,小心我真的不客氣!”
老婦人聞言嚇了一跳,頓時身體往后一縮,怨毒又害怕地盯著曲雅。
江然伸手虛按了一下,示意曲雅不要沖動,他還想再問問。
“開個玩笑而已,老婆婆。你剛剛說這些等于沒說啊。聽上去也像是你編的呢?!?p> “什么叫編?年輕人,我說的可是真的,你敢質疑神,小心遭報應!”老婦人再度一瞪。
“是嗎?那我等著看,但現(xiàn)在我就覺得你剛剛那幾句話,可不值兩百塊?!?p> “錢我不要了,我不要了!”老婦人再度摸出錢,這一次直接扔在了地上:“你們走,你們走!”
“別啊,老婆婆,再聊聊。”
“你們這些對神不敬的家伙,我跟你們沒什么好聊的!”
“你……”曲雅大怒,想到江然剛剛說的話,也不想忍了:“不是沒什么好聊,而是你根本不知道該怎么聊才對吧?”
老婦人詫異地看向曲雅。
“你什么意思?”
“這棟大廈根本就沒神,你也根本不是在拜神,你是在拜鬼!”
老婦人瞳孔一縮,看著曲雅有些驚疑不定。
曲雅道再道。
“你知道大廈里有東西,也知道大廈里的東西不是神,所謂的拜神,不過是一個說法而已。是不是!”
老婦人當即露出了被戳破的慌張。
“你,你憑什么這么說?”
曲雅這下就不知道了,看向江然。
江然則直接開口。
“因為老婆婆你剛剛的行為還有說法,我就知道你根本就不懂這些事。”江然依舊溫和:“所謂的神,無論何種神,即便是野神,都肯定有來歷,有自己所屬的教派,絕不可能無中生有。因為這才是祂們存在的根基。”
老婦人愕然。
“同時,每一位神,只要能被稱為神的,就一定有自己的司職。即便真的無所不能,也一定有獨屬于自己的……嗯,用一個你能理解的說法,強項。因為這是祂們作為神的責任,也就是所謂的神權?!?p> 老婦人聞言頓時慌張不已,看向江然的眼神驚恐不已。
這個年輕人到底是誰?他怎么會懂這些?
一般人怎么可能懂這些!
“當然了,這只是一些我小時候學到的知識。”
小時候學到的知識?老婦人再度愕然,心想江然什么家庭,小時候學這些?
“最重要的是,老婆婆你的詛咒。”
江然蹲下身,看向火盆里焚燒到變型的小人。
“真正的詛咒,不是這么做的,你這樣的做法,別說神了,鬼都不會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