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三章·紅色數(shù)據(jù)
“臥槽，曉林，看，醫(yī)學(xué)奇跡，活了！咳咳，由夜哥，你醒啦，手術(shù)很……”
“達(dá)咩，這種梗玩一次就差不多得了?！?p> 李由夜面無表情地睜開雙眼，下意識將雙手在胸口交叉比了個“X”，無情地否決了從這個視角看去擁有雙下巴的崔孔。
“哈欠~我睡了多久？”
“差不多有半小時了吧?！?p> 坐在崔孔座位旁邊的殷曉林看了眼手機，隨口回復(fù)道。
他身上那套雪白而厚實的衣物讓李由夜那有些衰退的記憶回想起他們此行的目的地：登山，再看了看崔孔，同樣如此。
“呃……曉林，大概還有多久。”
“十分鐘左右。”一旁小胖子清了清嗓子，那笑嘻嘻的表情只會讓人感到他的不正經(jīng)，“話說今天也是稀奇，到底是什么級別的美少女讓17旬少年徹夜思春不眠，輾轉(zhuǎn)反側(cè)，而導(dǎo)致今日精神不振，你是不是感覺身體被掏……哥，別別別，我錯了！”
李由夜手一抖，沒好氣地將切出的【綠之魔女·格拉基】收回，故作語重心長道：“小崔啊，再口無遮攔，小心我化身自爆卡車，把格拉基招出來大家一起黃泉路作伴嗷。”
“那趕快，能和你這位17歲五階卡牌師一起死去簡直是我夢寐以求的奇跡，你說對吧？曉林?！?p> “沒錯，大家一起死吧，除非你給我講講那個事跡——我已經(jīng)有五天沒有聽到藍(lán)星第一個17歲五階卡牌師的故事了。”
“別說了，我雞皮疙瘩都起來了，給你們說了無數(shù)遍，那次真是喝醉了……”
“喝醉就對了！那說明那時候說的都是真心話，這表明你內(nèi)心其實是非常驕傲的，雖然嘴上說不要，但心里面比誰都……”
“你麻麻的，滾滾滾，再說我真把格拉基招出來大家一起死……”
“雖然嘴上說不要……”*2
“……閉嘴！”
嘩嘩嘩——
?。ㄉ詈＜漓霑刂扑髀暎?p> ……
打鬧了好一陣子，殷曉林拿出張紙巾擦了擦臉上殘留的水，順帶著給一旁希望通過裝死逃脫水牢的崔孔的臉上蓋上一張（這場面像極了往逝者臉上放張白布），終于收回那副玩鬧的表情，正色問道：
“由夜啊，別說我每次都在拷打你，其實很多次我都是在暗中幫助你的……但這次不一樣，我占死胖子這邊，這種重要的事情必須得問個清楚才行——你今日的臉色和往日相比很不對勁……是在夢世界中遇到了什么？要不要看心理醫(yī)生？”
制卡師相較于純粹的戰(zhàn)卡師而言可以說是多了一個第二人生，但獲得這份饋贈的同時亦有代價相伴，這是永恒不變的規(guī)律：在夢世界經(jīng)歷的一切會為精神層次上不可避免地帶來一定程度的影響。
像什么分不清現(xiàn)實與夢世界是最為常見的病癥，例如喊著“媽，我真的分不清！”的精神病人；幻想著自己真是拯救劍與魔法大陸的真命天子，這個世界才是虛假的也是大有人在……
在夢世界，制卡師們更多的時候是充當(dāng)一名路人或NPC，小心翼翼地收集卡牌，保存實力，存活下去，而非那個世界的主角。
若是能接受落差，才是能正確利用這份恩賜的前提；否則，上述前車之鑒便是早晚的下場。
面對這個問題，李由夜一愣，借著那還殘留著點點水澤的玻璃界面的反射勉強看清楚了自己的臉龐：濃厚的黑眼圈與無論如何用勉強的笑意也掩蓋不了的疲憊神情。
很難不讓人懷疑你是獎勵多了還是拿到個不起眼的名次便自大到嗑嗨了？
要知道，自打他步入了這漫長的暑假之后，便養(yǎng)成了良好的作息習(xí)慣，以前想都不敢想的10點睡覺7點起床夫人健康作息也成了常態(tài)，每天的睡眠質(zhì)量絕對杠杠的，甚至還創(chuàng)造出持續(xù)兩天一夜的個人睡眠記錄——達(dá)成一步入院成就的那場高考實戰(zhàn)。
可現(xiàn)在李由夜的這副少年用了幾秒緩了緩還有些沒回過來的神，隨即一個借力，從纜車那并不寬敞上的座位上坐起來，環(huán)顧四周，只見兩個人正坐在他對面的位置上；透過那稍上方的360°全方位玻璃，那些不斷往后流逝的云群與無窮的高山漫天之雪便是纜車之外的全部風(fēng)景了；而纜車正行走于云層之上，將一切渲染成仙境般，仿佛真有神仙居住，所見不禁讓李由夜懷疑到底自己是不是還在做夢，其實根本沒有醒來。
不過想到廢土的景色……李由夜暫且認(rèn)為自己是清醒的。
至少廢土與哈利之湖上看不到這種人間仙境。
此外，李由夜以一個自己都沒發(fā)現(xiàn)問題但確實顯得有些魔怔的言論糾正了先前那可笑的猜想：與凡人的猜想不同，真正的神祇可不會居住在這種地方，他們又不是基于凡人理所應(yīng)當(dāng)?shù)淖源蠡孟攵杏?p> 一切喜好全憑他們自己而已。
看來以我現(xiàn)在的程度，與神祇交流還是太勉強了……李由夜看向眼前那如同漂浮著的系統(tǒng)面板，它依舊用那熟悉的淡藍(lán)色風(fēng)格散發(fā)著令人心安的熒光，看上去只要有它在，似乎天塌下來也不用怕，可少年不會被那外表所欺騙了，他心里很明白，下一次遇到大的可不會寄希望于它了，這byd系統(tǒng)一遇到稍微強一點的神祇就跑得比狗都快，拉都拉不回來。
而且經(jīng)過了這些遭遇，他有充足的理由懷疑，這更新公告完全就是個幌子，真信它的當(dāng)銷號也不遠(yuǎn)了，上一次進(jìn)入幻夢境沒宕機完全是因為老畢登諾登斯沒出現(xiàn)！
還有良知嗎？還有法律嗎？為什么要欺騙我一個在異界流浪，無家可歸的可憐制卡師……少年瞥了眼面板上唯一引人注目的地方：原本是顯示san值的位置，有一串偏紅色的數(shù)據(jù)將其取代，但數(shù)據(jù)還是那串?dāng)?shù)據(jù)，不過那顏色在這以藍(lán)色為基礎(chǔ)的背景上格外刺眼；而除此之外，別無異常。
【san值：55621（∞）】
大概是因為san值跌過一次0或是接近0的緣故？
畢竟當(dāng)時沒有系統(tǒng)裝死，他也只能全靠瞎蒙。
“暫時是……沒問題。”
模棱兩可的回答是最好的方式——畢竟制卡師多多少少都得有點精神問題，說自己沒有問題才是有大問題呢。
“……那就好。”殷曉林松了一口氣才沒多久，又聽到李由夜在那兒說道：“別管這個了，我現(xiàn)在只是在想一件事……”
“什么事？”
“我在想，這纜車還有多久才會落到這下方的原始叢林里，小說都是這么演的……”
裝死的崔孔與殷曉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