俗話說酒入二兩，屁話一堆。
四眼張就是典型的喝了酒話多，叨叨咕咕就跟機關(guān)槍一樣，說個不停。
“小子，你不會覺得我話多吧？”
“老師，我喜歡聽你說話，抽支煙?！?p> “行！人啊，總是莫名其妙對自己太過自信，總覺得自己天下第一無所不能，就可以為所欲為?！?p> “可是你要知道，無論哪一行，最上邊的那把椅子，永遠是帶釘子，帶刺兒的！”
四眼張仰頭吐煙圈，沒想到還是個吐煙圈的高手。
“老師，椅子帶刺兒是什么意思？”
“椅子的位置越高，想坐的人就越多，可是人人都想霸占那把椅子，自己坐的時間越長越好?！?p> “可是底下的人卻巴不得你早點下來，騰出位置好換下一個屁股，盛極必衰，說的就是這個道理?！?p> “很多事情重要的不是最終結(jié)果，而是過程！”
“而且這個世界，越往上的人就越壞，就算他自己坐不了椅子，也不讓后面的人坐?！?p> “要么涂膠水，讓人粘一屁股擦都擦不干凈，要么就放幾顆釘子，讓人坐上之后渾身不舒服?！?p> “要不就把椅子做手腳，讓人坐上去就塌，把人給摔死，當成替死鬼！”
“不要以為損人不利己就沒人會做，相反大有人在！”
四眼張屁話連天，小志卻聽的津津有味。
沒有經(jīng)歷成長的人是聽不懂的，也不知道其中的含義。
“老師，怎樣坐，坐什么樣的椅子才能最舒服？”
“很簡單，你只要把這把椅子放在往上爬的路上，給人墊腳，讓人都能踩著你往上爬。”
“踩你的時候你不舒服，但實際上你是最安全的，屁股也是最舒適的?！?p> “如果你不想讓人踩著你往上爬，又不想屁股離開這把椅子，那你離死就不遠了！”
“下面的人因為你礙手礙腳，會想盡辦法把你弄下來！”
“上面的人，因為你阻斷了他們收錢發(fā)財?shù)穆罚矔朕k法讓你滾的遠遠的，你能有活路嗎？”
“原來如此！再干一杯！”
小志端起酒杯，仰頭一飲而盡，瞬間感受到小白酒的火辣。
“小子，很多時候環(huán)境才能決定一個人，而不是人想怎樣就怎樣！”
“有時候只能選擇同流合污，不做那個被踢出去的另類，要不然你就一定會被邊緣化。”
“這年頭每個人都長著屁股，都想坐更高的椅子，但是很多人連這點最起碼的道理都不懂。”
“就算坐上去了，也很快會被拉下來?！?p> “秩序的運轉(zhuǎn)從來不以個人的意愿為轉(zhuǎn)移，胳膊是擰不過大腿的！”
四眼張夾了一塊豬頭肉，吃的滿嘴是油。
也就只有在他吃東西的時候，嘴巴才能暫時不說話。
小志覺得他是有太多太多話悶在心里，無人可說……
或者說了別人聽不懂，才會被人當成瘋瘋癲癲的神經(jīng)病。
小志卻非常愿意做聆聽者，不管四眼張有多少屁話，他都照單全收！
因為在這個世界上，人的思想和經(jīng)驗，是最容易復制的！
只是四眼張說著說著就說不利索，嗚嗚嚕嚕的聽不清楚。
“老師，喝的差不多了，我?guī)闳ハ茨_醒醒酒，提提神兒？”
“好啊，年輕人就應(yīng)該多洗腳，那里的姑娘又年輕又漂亮！”
“她們不要你的房，不要你的車，也不要你的禮物和關(guān)心……”
“只要一百六十八，就能給你捏腳，捶背，揉肩，陪你聊上一個小時，讓你體驗一把備受尊崇的感覺！”
“這樣的好事兒，天底下打著燈籠也難找啊！”
四眼張越說越帶勁，整個人也變得興奮起來。
離開小飯館，小志帶著四眼張，打車到一家足浴中心。
“小子，以前我走南闖北，特別喜歡這種地方，知道為什么嗎？”
“因為這種地方最大的好處就是，不管你是個什么樣的人，只要你口袋里有那么幾百塊，那么所有人都會笑臉相迎?！?p> “這里的每一個人都會把你當大爺供起來，好好伺候，為的是你下次有錢，還能來消費。”
“老師，我受教了。”
“今天我?guī)阈∽娱_開眼，教你怎么玩！”
“行！”
在走廊里，四眼張扒拉著墻上的技師工作牌，專挑點鐘最多的技師。
一開始泡腳，四眼張就像變了一個人，滿嘴都是葷段子，引得技師連連發(fā)笑，時不時還吃人家個豆腐……
而且四眼張一通打聽之后，開始勸人家從良，在小志看來，這可真是俗到家了！
不過皮褲套棉褲，必定有緣故。
“小子，學著點，只要人活得快樂，瀟灑通透，沒有什么是不能接受的?！?p> 小志別的沒學到，葷段子倒是學了不少。
等一切項目結(jié)束，技師端著水盆離開。
四眼張四仰八叉躺在寬大舒適的按摩床上，抽著煙，吃著水果。
“舒服啊，就是手法稍微差了點?！?p> “不過長得好看的手法都差，手法好的，都是虎背熊腰！”
“老師，如果你喜歡，等會我去沖個卡，以后常來。”
“第一次來，都還沒玩明白，你充什么卡？”
“我看項目挺多的，以后可以多來嘗試嘗試啊……”
“小子，我跟你說不要相信那些什么扶陽養(yǎng)生，帝王心經(jīng)，玉女回春，夢幻保健……”
“只要一看名字就讓你想入非非的高價項目，千萬別選！”
“為什么？”
“全都是素的，都是坑冤大頭的智商稅?！?p> “東SPA，西溫泉，南富橋，北良子，中間夾著桑拿會?！?p> “我闖江湖這么多年，去過的場子不計其數(shù)，做過的項目也不計其數(shù)了?！?p> “只要不換人，兩百和八百的都是同一套手法，只不過稍微調(diào)整了一下前后順序?！?p> “做臉的和捏腳的，差不多都是一個捏法，”
“千萬別相信同一個技師，能整出兩套花活兒！”
“而且修腳采耳和拔罐的，工具都在一個箱子里放著，根本沒有什么消毒，能給你用火烤烤就算不錯了！”
“老師，到位！”
小志挑起大拇指，心說四眼張不愧是老江湖，各種門道都清清楚楚。
如果沒有幾十年的經(jīng)驗，還真不一定能這么全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