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1987
“給你水?!甭访鞣前阉畨剡f給鼬。
宇智波鼬接過水壺吞下了手里的幾粒藥丸,劇烈地咳嗽了幾聲后,默默用袖子拂過嘴角。
路明非不懂醫(yī)學(xué),也不會任何醫(yī)療忍術(shù),但哪怕是這樣他也清楚,鼬的生命已經(jīng)進(jìn)入了某個無法逆轉(zhuǎn)的倒計時。
藥是他們之前一起去買的,那個老頭說,藥的品質(zhì)分上中下三檔,上等的藥可以最大限度延續(xù)鼬的生命,但是對身體的副作用很大;而下等的藥對身體的副作用最小,但只能勉強(qiáng)續(xù)命。
鼬毫不猶豫地選擇了下等的藥,所以哪怕堅持服藥,他還是常??瘸鲺r血,這樣的代價換來的是鼬直至死亡來臨的那一刻,都會是強(qiáng)大的忍者。
“這樣值得嗎?”路明非問。
“我還有未做完的事,在那之前必須活著,哪怕會辛苦一點。”鼬笑了笑,路明非覺得他最近笑的頻率似乎比以前高了點。
“上次說的千鳥我有在練習(xí),進(jìn)展還不錯。”類似上面勸慰鼬的對話已經(jīng)在他們之間展開過多次,但路明非很清楚關(guān)于這件事的討論不會有什么結(jié)果,干脆錯開了話題:“幻術(shù)我也有練習(xí),但效果還是很差,對手有心防備的話根本起不了作用?!?p> 鼬像是走神似的點了點頭,兩人間的氣氛又沉了下來,路明非無聊的仰頭望望天,又看看腳邊爬過的黑色螞蟻。
“不夠的?!边^了一會,鼬忽然說道。
“什么?”路明非一愣。
“只有寫輪眼的話,是不夠的。”鼬看向路明非:“我會送一份禮物給你,就當(dāng)是……”
“告別禮……”路明非喃喃著。
“怎么了?”楚子航的聲音傳了過來。
“沒事,走神了。”路明非應(yīng)道。
在路明非和楚子航面前的是一幢幢拔地而起的老舊房屋,密集的居民樓像是孩童隨手堆積的火柴盒般擠作一團(tuán),電線隨意地懸掛在房屋外墻,稍遠(yuǎn)些地方的建筑群外則掛滿了如“王天仁鑲牙”、“順鋮茶道”等繁體撰寫的白底黑字招牌。
附近的小巷里,堆砌著無人清理的垃圾以及漫天飛舞的蒼蠅,魚蛋加工場特有的那股腥臭味和垃圾堆中腐爛物的氣味混合交雜著竄進(jìn)路明非的鼻腔。
“搞什么啊?!甭访鞣悄笾亲涌聪蛞慌詭熜?,楚子航的臉色不太好看。
因為任務(wù)的原因他們倆今天起了個大早,雷蒙德給他們煮了公仔面作為早餐,還遞給楚子航一把沒有刀鐔日本刀。
楚子航說這是一把名叫“村雨”的刀,傳說中殺人后會自然滲出春雨洗去血跡的妖刀,“村雨”本就是他的所有物,是托學(xué)院走了些路子才弄來香港的。
在雷蒙德反復(fù)的叮囑下,路明非和楚子航攔了一輛計程車載著他們來到今天的任務(wù)地點,九龍寨城公園。
在他們下車后那輛計程車飛馳而去,從此處開始路明非的記憶出現(xiàn)了些許模糊,他只記得自己跟楚子航下車后等了一個紅燈,走過一條斑馬線后又前進(jìn)了大概五十米,再回過神來時兩人已經(jīng)身處此地了。
“師兄,我記得咱們要去的地方是一座公園吧?!甭访鞣桥ゎ^四處張望,一只灰色的大老鼠正從他的腳邊飛快竄過。
“是,九龍寨城公園?!背雍酱鸬?,他的記憶同樣一片混亂,先前還是路明非的自言自語聲才讓他一下清醒過來,楚子航把右手放在了腰間的刀上,開口道:“你知道九龍寨城公園的前身是什么嗎?”
“不知道?!甭访鞣抢蠈嵉?fù)u頭,他只知道九龍寨城公園是一座仿照明末清初江南園林風(fēng)格所搭建的公園。
“公園的前身是一座名為九龍城寨的圍城,面積僅有2.7公頃的城寨里面足足生活著五萬名以上的居民?!背雍秸f:“很顯然,我們來錯了地方,這里是九龍城寨,而不是九龍寨城公園。”
“那我們趕緊走吧。”路明非轉(zhuǎn)身就想走,他覺得是那個估計早餐吃的是拌面,滿嘴沙茶醬味道的司機(jī)師傅把他們送錯了地方。
“路明非?!背雍浇凶×怂骸敖衲晔悄囊荒辏俊?p> “2008年。”路明非愣在原地,看著楚子航漸漸凝重起來的臉。
“九龍城寨于公元1993年被港英政府拆除,后改建為九龍寨城公園?!背雍筋D了頓,靜靜掃視了周圍一圈的居民樓后開口道:“所以,我們現(xiàn)在身處的地方,是一片已經(jīng)成為廢墟的圍城?!?p> 路明非摸出了手機(jī),撥打了雷蒙德號碼,無人接聽;他又打給諾諾、古德里安教授、諾瑪,都是無人接聽的回復(fù)。翻開了日歷,顯示的時間還是2008年7月,但這并不能改變路明非手中的諾基亞N96手機(jī),變成了一塊帶電池的板磚的現(xiàn)狀。
“兩種可能?!甭访鞣抢潇o了下來,朝楚子航比了兩根手指:“一,我們穿越了,二,我們中招了,山口次郎的能力確實是精神控制,和情報上提供信息一致?!?p> 楚子航點點頭,這代表路明非的想法和他一致:“如果是后者,那么我們需要找到辦法解除控制,否則我們的下場很可能跟前幾次事件中的死者一樣,死于心臟驟停;如果是前者……”
“師兄,你還記得雷蒙德說過,我們這次行動的隊長是誰嗎?”路明非打斷道。
楚子航搖頭:“我的記憶現(xiàn)在非?;靵y,只是依稀記得好像是個日本人?!?p> “是不是他?”路明非搭著楚子航的肩,用手指向不遠(yuǎn)處一條陰暗的小巷。
小巷中走出一個穿著考究黑色長風(fēng)衣的男人,他白凈的皮膚與周圍糟糕的環(huán)境格格不入,英俊挺拔的臉上透著一絲陰柔氣質(zhì)。
路明非猜想這個男人的年齡不會比他和楚子航大太多,男人雖然只是一副淡淡的表情,但那張臉上還是保留了幾分年輕人特有的張揚氣質(zhì)。
他踏過路面的積水坑來到了二人身前,遞來一份名叫“今夜報”的報紙上面寫著:“九龍城寨玩完!!破舊骯髒視為香港毒瘤,分三期清拆發(fā)展成公園”的字樣。
今夜報標(biāo)題欄的上方還附著一行小字:一九八七年七月九日,星期四。
路明非和楚子航對視一眼,把報紙還給了男人。
男人把報紙隨手塞進(jìn)了口袋,開口道:“我的手機(jī)信箱收到一條諾瑪發(fā)來的短信,內(nèi)容是有兩個叫路明非和楚子航的預(yù)科生會成為我的組員,看來就是你們,對嗎?”
“你的手機(jī)還有信號?”路明非奇怪地問。
“進(jìn)入這里后就成了板磚,不過還是收到了這則短信?!蹦腥诵α诵?,自我介紹道:“我是這次行動的組長,卡塞爾學(xué)院2003級進(jìn)修班,源稚生?!?p> PS:這份報紙是真實存在的,不過原日期是一九八七年一月十五日,星期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