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四章 援軍
金色的黎明由穹頂射入室內,宛若一道光柱,打在此前那甄姓女子所在位置。
這時,剩下的決策者從驚變中醒悟,連忙道:“正九先生,這一切都是那臭女人做的好事,與我們無關?。 ?p> 甚至有一人,悄悄繞至鄭易身后,悄悄把門打開。
鄭易眼皮微抬,不再專注拔針,轉身看向那名打開門后,想要溜之大吉之人。
這些決策者只有超能一階,身上的黑霧不多,甚至沒有谷浩身邊的研究員濃郁。
他面無表情,淡淡道:“倒是忘了你們這群垃圾?!?p> “對對對,我們就是一群垃圾,您大人有大量,就把我們當個屁給放了吧?”
“是啊,正九大人,我們不過是大齒輪上的小齒輪,一切都是職責,您不應該把目光看向我們這些小人物,您眼中盈滿的,應該是星辰大海??!”
“對對對,您是天上的驕陽,怎么能跟我們這種小蟲子計較?”
“呵~”
鄭易輕笑一聲,引得其他人臉上喜色連連。
黑霧少,那只代表邪神的判斷,在他的判斷中,這些人十死無生。
想到這,他話鋒一轉,笑著道:“你在教我做事?”
冷汗悄無聲息落下,五名決策者惶恐不已。
也就在這時,
轟~~~
“我赤炎——就是要教你做事,你待如何?”
天空上,一輪熾熱太陽迅猛墜落,擦過時,便將原本兩人大小的穹頂破洞,擴散為數米寬的大坑洞。
如烈陽當空、泰山壓頂,磅礴的壓迫力!
鄭易臉色微變,看著從天而降的赤發(fā)壯漢。
在他的感知中,這赤發(fā)壯漢體內宛若長著能源熔爐,源源不斷的朝外散發(fā)著熱浪,急劇龐大的能量從其身上勃發(fā)而出。
六階!與清潔衛(wèi)隊的小隊長王衡一般,是身處靈能六階的強者!
雖然依然處于靈能者階級,可卻與五階完全不同!
在魔法師體系,五階對應的是資深魔導師,可六階卻是已經質變過的大魔導師!
超能體系中,五階至六階核心沒有質變的飛躍,但卻是由絕對的量積累所致!這意味著一名六階,能量是五階的數十倍以上!
鄭易曾問過五階的卡格教練,大抵要多久才能抵達六階,其回復是:至少五十年。
咻!
“赤炎,你這斯跑得也忒快了!”
穹頂之上,一名儒雅長袍打扮的中年站在破碎大洞邊緣,笑瞇瞇的看向下方,感受到鄭易視線后,抬手‘喲’的一聲打招呼。
第二位六階!
冷汗,從鄭易額頭上滲出,他可不認為,自己擁有力敵兩位六階的能力!
余光瞥了一眼向著兩側拉開一條窄縫的大門,心中慶幸無比,還好有人為他提前開了門,否則他只能當場投降了。
嗖~
他忽地爆發(fā)全力,體型收縮,向這窄縫擠入。
‘出來了!竟然沒有遭遇攔截?’
室內,儒雅中年輕飄飄躍下,打趣道:“赤炎,怎么不追,這不是快跑掉了?”
“跑?一名意志不穩(wěn)的四階,還能從我手中跑掉?倒是你,你怎么不追?”
“哎,之前在海底水韻樂園游玩月余,腿疼腰也疼,不太能跑,還得是赤炎兄爆發(fā)強、耐力足,身體又健康?!?p> “哼,你這陰損家伙,玩得挺花,一個月還能站著,也就只有你了?!?p> “哎!比不得赤炎兄威猛無敵,快去追吧,這里交給我,我先問問情況?!?p> 兩位六階如日常交流,聊著家長里短,閑散隨意,哪怕鄭易跑了也毫不著急。
如果把尋常四階比作一塊石頭,那么六階便是一座石山,絕對的量的積累,導致他們與普通人這一概念脫離。
最有說服力的便是,六階與超凡級以下,幾乎不可能誕下子嗣!
……
鄭易心中壓抑,雖然后方無人追趕,可卻冥冥之中有著一雙眼睛,懸于頭頂,注視著他。
一路疾馳,將手臂上的針刺完全拔出,甚至離開了那環(huán)形密網禁區(qū),來到鱗次櫛比,兩岸建筑高低遍布的建筑群區(qū)。
鄭易不由皺眉,真的不追了嗎?
“嗯?”
忽然,他察覺到前方略微明亮了些,后頸處傳來陣陣熱風,他偏過頭向天空望去。
清晨,一輪烈陽當空,讓冷色調的清晨,化作黃光一片,其懸浮于數十米高空上,正迅速墜落!
“小子,束手就擒,乖乖跟我回去,我不殺你!”
聲如洪鐘大呂,震蕩回響。
鄭易臉色微變,卻不是因為聲波震蕩干擾,而是他看著不遠處的墻邊下,有一人嘴角溢血,直愣愣倒地,再無任何動靜。
這名為赤炎的六階靈能者,出手毫不顧忌,在大范圍收割普通人生命!
鄭易心中沉重,卻不得不跑,就在他于地下拼殺時,這些普通人也沒有坐以待斃,在極力的互相勸說、團結一致。
沒有人讓他們來內圍,敢來這里的人,絕對是有著強烈的情感支撐。
轟!
赤炎于空中墜落,余波沖擊,其背后一尊人型火焰具象化,帶著炎熱高溫波及四周,行動間宛若移動火焰地獄!
遠方,那儒雅中年慢悠悠走著,遠遠喊道:“喂,赤炎,這是我們的基地,你可不要亂來??!”
“不過是些下等賤民罷了,無妨,倒是沒想到這小子跑得極快,我還得再使一把勁?!?p> 咻!
一塊碎石帶著爆裂的炎熱砸來,鄭易身形側閃,他目光冰冷,心中暴虐情緒在醞釀。
從中心處一路出發(fā),向著正西邊疾馳,這赤炎已經牽連不下三十人,且無一人能生還!
本以為這赤炎會有所收斂,可隨后卻愈演愈烈,那如熔爐烈陽的高溫炙烤無數,更多的人正在被卷入。
最終,他緩緩停下腳步,不再奔逃,前方還有數百名普通人,這一路逃去,只怕死傷無數……
而停下,意味著他面臨絕境,幾乎等于送死。君子不立于危墻之下,有多大能耐,就出多少力,這一直是他奉行的行事條例。
‘但我不后悔,我從不懼死亡,更懼怕心不由己!’
他已經成長了,比起生命,他明悟了真正需要守護的寶物,不是那數百人的性命,也不是微弱得可憐的憐憫之心。
需要為之燃燒一切的東西!
是那貫徹自我的決心,亦是絕對的、不受干擾的抉擇過程。
他想,隨后執(zhí)行他想,無念之想,亦是非想之想!
非想非非想,徹底、絕對由心念所想!
這是純凈的自我意志抉擇,他終歸,還是有一點良心的,打心底不愿意波及到這些可愛的‘石三們’。
猶如純粹的赤子之心,這便是鄭易追求的純粹自我意志。
只是,他的止步卻讓赤炎誤會,“哈哈,小老鼠跑不動了嗎?”
一座四面通暢的轉運倉庫內,鄭易緩緩轉身,看向貓戲老鼠姿態(tài)的赤炎,疑惑問道:
“為什么,明明只是收束一下力量而已,為什么要一路殺戮,有什么好處嗎?還是能滿足你高高在上的良好感覺?”
“哈哈~”赤炎毫不在意的笑了笑,“我可沒有這么低級的興趣,只是我不想收束力量,而他們剛好在那里,被牽連波及而已?!?p> “一切都要怪他們不懂得避讓強者,而我,身為絕對的上位者,不會在意碾死了多少只螞蟻,僅此而已?!?p> “倒不如說,你問出這個問題,才讓我覺得驚奇,原來還是個沒上過戰(zhàn)場的小雞子啊?!?p> 赤炎臉上帶著笑意,調侃著為了普通人而停下逃命的鄭易,沒有反駁自己的行為,卻給出了真正的動機——沒有動機!
他只是毫不在意,在真正的戰(zhàn)場上,強者可不會顧忌弱者,一旦數尊撼星陷入激斗,哪怕是他也會被波及,真正橫尸當場。
而不懂得避讓的他,要向那些撼星抱怨嗎?
“被害者有罪論嗎?因為他們不去主動避讓,所以他們該死,真是不得了的想法,而能如此堅定、淡漠地說出這種想法,真不愧是六階的超能者?!?p> “隨你怎么說,到了我這個層次,你要是想讓我跪下懺悔,那可比殺我一百次難多了。”
超能者會打磨意志,可一旦方向有所偏離,就會朝著偏執(zhí)的方向愈走愈遠。而越是偏執(zhí)的人,能走出的道路就越遠。
壞人會壞得更加理所當然,越壞便越容易強大,這便是超能體系,最大的弊端。
赤炎不再多說,身后人型火焰宛若活物一般具現,蘊含龐大的熱量,一步步走來,卻又無數火焰跳動。
“六階?絕對的上位者?今天,就算你是六階,我,一樣殺!”
吼!
鄭易雙眸赤紅,不再緊守心神,借助猩紅之力全面激發(fā)公正之軀的力量,金紅意志之影完全凝實,卻又倒流入體內。
如同那跨星球的五階逃犯一般,偉力歸于一身!
“區(qū)區(qū)六階,斬!”
面對滔天殺意,皮膚上猶如利刺針扎,赤炎微變,好似回到了那個血腥的絞肉戰(zhàn)場。他心中凝重,嘴上卻嗤笑道:“無能狂怒?!?p> 轟轟轟!
兩股狂暴的力量交織、碰撞,赤炎實質化的火焰附在空氣中,灼燒烘烤,宛如真正的火焰生物。
而鄭易,完全激化了殺意,借助公正之軀媒介收束偉力,用絕對強化的身體素質硬打硬抗,生生打出了悍不畏死的彪悍風格。
‘璀璨而嗜血的瘋狂意志,比起戰(zhàn)場老兵還要瘋狂數倍!’
‘此子,果真強于比亞,擁有真正的撼星潛力!六階巔峰絕對是板上釘釘!’
赤炎愈發(fā)震撼,本以為只是溫室里的花朵,仗著天資卓越一些肆意妄為,沒想到,居然是顆扎根石縫里的松柏!
哪怕樹身葉子簌簌飄落,渾身鮮血淋漓,也絕不更易初心,不肯退讓!
四周存放的物資受到波及,有的莫名燃燒,有的驟然破碎,卷入兩人激戰(zhàn)所激發(fā)的氣流中。
嘭嘭!
鄭易與赤炎雙拳互拼,雙雙向后滑退數米,只是鄭易滑退的距離,明顯要數倍多余對方!
咻!
一道身影浮現,遠遠站著觀望。
他眉眼含笑,不無贊賞的看著激戰(zhàn)的兩人,儒雅中年輕輕拍手,贊嘆道:“好看,真好看!有趣,太有趣了!”
“簡直比我親自上場還有意思!”
砰!
烈陽之力暴烈,一拳轟飛鄭易,在倉庫墻體上砸出一道人型大坑,可立刻,鄭易夾雜著金戈肅殺的猩紅之風,再度席卷而歸!
兩人激斗持續(xù),鄭易落入絕對下風,而身邊還有一名六階看好戲似的旁觀,局勢不容樂觀!
-
可就在這時,劇變驟生!
一聲莊重的恢宏之聲響起,讓這兩名六階臉色齊齊一變!
“衛(wèi)戍安穩(wěn),閑人避退?!?p> “所有人立在原地束手就擒,如有違令反抗者,斬!”
儒雅長袍中年人沉下臉,喃喃道:“這可是毒蝎大人的地盤,怎么會有城市里的人插手管理?而且來人還是一名六階?!”
他百思不得其解,這地方好好的幾十年了,怎么近日忽地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接連生事?
眼神閃爍,沉思片刻,他朝著赤炎喊道:“我去攔下所有人,你迅速趁機處理所有后續(xù)!”
唰——
儒雅中年人氣勢升騰,竟是比赤炎還要強上三分,化作一道流光,朝著南方向的入口趕去。
……
汪洋海領著一隊四階抵達,起初,遠遠看到黑煙裊裊上升時,他便察覺到怪異。
如此明顯的黑煙,這不是在告訴別人,這里有事情發(fā)生嗎?
他曾經潛入過此地,一路監(jiān)控、看守攔截,在傾力躲避后他來到了基地城外。
可隨后,一道身影悄然出現在他身后,如果不是他及時表明了官方身份,只怕在那天,世上便再無汪洋海這號人了。
饒是如此,他也被人下了黑手,想他堂堂五階所長,被人打暈扔在街道路邊,最后被巡邏路過的其他值班人員認出,及時撿了回去。
而今第一次踏足基地之內,看著滿地狼藉一片,不僅僅是他,連同率先抵達的六階也一頭霧水。
他們隨手攔住一名普通人,表明了身份可依然遭到懷疑,最后他掏出了隨身攜帶的證件,那人才肯說出詳情。
名為正九的絕強超能者,如同天神下凡,一人打穿了一座基地!
聽著那人天花亂墜的敘述,仿佛神化了一般,汪洋海又接連攔著數人詢問,才得以還原部分真相。
領頭的六階皺眉,詢問道:“汪洋海,這件事由你牽頭,這名正九你可認識?”
“劉巡察使……我并未聽過這號人物,但想來這一切,包括我們都是這正九一方所布局,針對這處基地。在排除對方是一尊撼星的前提下,那就只可能是六階巔峰的強者。”
巡察使眉頭皺得更深了,喃喃道:“六階巔峰……一個人鎮(zhèn)壓一座基地,怕是四個我也不敵此人……”
汪洋??粗艘饷黠@的巡察使,不免有些無奈,提醒道:“無論如何,此人是友非敵,局勢一片大好,何不趁機一舉順勢拿下整座基地?”
劉巡察使眉頭舒緩,點點頭,躍上一座高地,深吸一口氣,震聲向這座基地宣告他們的到來,同時也是在告知未知的‘正九’,他們是友非敵!
一切都在朝著前所未有的美好局勢發(fā)展!
汪洋海欣慰一笑,帶著人馬剛要向深處進入,便看到一道白光閃爍。
如同彗星撞擊,一擊便將高處的劉巡察使擊落!
“哎喲喲,這不是劉巡察使嗎?怎么有空來我們毒蝎大人的地盤巡查,這是誰給你的狗膽?”
儒雅中年立在劉巡察使原先的高處,笑意盈盈,還不忘撩起袖子,露出一雙疤痕密布的雙手,好似要大干一場。
“笑面虎——麻崇!”
劉巡察使迅速站穩(wěn),捂著凹陷的胸口又驚又怒,“我奉命前來肅查此地,你敢公然違抗?”
“哼,奉命?奉誰的命,我只知這里是毒蝎大人的地盤,誰的話都不管用。在這里,除了學院的那位,哪怕你們所有巡察使加一塊,都是個屁!”
“你!”
兩人一個立于高處俯視下方,一個在地面朝著上方怒視。
現場劍拔弩張。
六階之間的戰(zhàn)斗,蓄勢待發(f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