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賣火柴的小女孩
火爐旁，兩位老人家坐在沙發(fā)上。老頭翹著胡子，吹噓著自己年輕時追獵巫師的豐功偉績，火光照耀在臉上，顯得神采奕奕。老婦人在坐在一旁織著毛衣，含笑附和，亞楠則在屋外清掃積雪。今日的雪格外猛烈，成片的雪花照著亞楠的臉呼，害的他只能低垂著臉。
正當(dāng)亞楠鏟雪快進入狀態(tài)時，軟糯的聲音打斷了他的工作。
“先生，買一盒火柴嗎？”
鏟雪的工作剛漸入佳境，卻被別人打擾。亞楠心中不快，擺擺手也不去看說話的人：“去去去，沒看到我正忙嗎？”
“抱歉，打擾到您了”
小女孩低頭離去，亞楠終于可以安心完成自己的工作。隨著這幾天的反復(fù)練習(xí)，他已經(jīng)可以熟練的揮動起鐵鍬。鏟，揮，挑，動作一氣呵成，行云流水，鄰居見了都得直呼天才。
忙活了一陣后，院子清出一片空地。滿意的搓了搓手，再摸摸后背，一點汗都沒出，自個的身體也是倍棒。
“您沒事吧?！蹦莻€打擾他工作的家伙又回來了。
“沒事啊，咋了。我有啥問題嗎”亞楠剛結(jié)束工作心情正好。
“臉好紅，頭上還冒氣”
直到此時亞楠才仔細觀察起這人。一雙天藍色的大眼睛，金色的短發(fā)掩蓋在紅色兜帽下，穿著不合腳的大鞋，套著好幾件破爛單薄的衣服，手臂掛著滿是火柴盒的籃子。眼前這個小女孩不時抬頭想要看亞楠，卻又因為恐懼而不敢抬頭。
‘我有那么可怕嗎？’亞楠心中直犯嘀咕，搞不明白自己是哪里嚇到她了。但有件事是值得注意的，小鎮(zhèn)根本就沒有小孩，常來的幾個商人都曾是鎮(zhèn)子里的人。除了自己，沒有哪個外地人會閑著沒事干，跑到這種鳥不拉屎的地方。
“你大人在哪？”
“爸爸他還在火車上，先生拜托你買盒火柴吧。要不然爸爸不會讓我上車的?！毙∨┣械南騺嗛笾?。
“你不會對每一個客戶都這么說吧”亞楠打趣道接著話風(fēng)一轉(zhuǎn)：“而且火柴又不難賣，犯不著撒著么個謊吧”
小女孩語塞，支支吾吾想說寫什么。憋了半天才戰(zhàn)戰(zhàn)兢兢問：“先生，您討厭巫師嗎？”
討厭巫師？怎么扯到這個話題？亞楠后撤幾步，發(fā)動巫師之眼仔細觀察小女孩。靈魂純凈比尋常人強大數(shù)倍，但沒有學(xué)習(xí)巫術(shù)的痕跡，看來是個做巫師的好料子?；@中的火柴盒更不是常物，那分明是巫師制品。難道這小女孩的父親是一位巫師？這可是一個難得的機會，除了院長自己還沒有遇到過其他巫師。
臉上瞬間綻開笑容，亞楠笑瞇瞇的對著小女孩柔聲細語道：“怎么會呢？叔叔我啊最與人為善了，無論是不是巫師，我都絕不討厭。”
“真的嗎？”小女孩驚喜萬分。小心翼翼捧起一盒火柴開口：“先生，只要擦動火柴就會出現(xiàn)心中期望的東西，雖然只是幻象”
‘這有毛用?。康貌坏降臅r候拿幻想麻痹自己，這不顯得更加悲哀嗎？’亞楠心中吐槽。
“真是了不得的作品??！冒昧的問一下，它能點火嗎？”亞楠輕聲發(fā)問。
女孩搖頭，亞楠不由扶額。不僅僅是因為這個產(chǎn)品不能點火，還非得做成火柴的樣子。更多的是因為女孩過分的誠實，要是她不提什么巫師制造估計早就能賣出幾盒了。
“給我來一盒吧。”這火柴盒好歹也是巫師制品，自己說不定可以從當(dāng)中學(xué)點魔咒。“對了，孩子，不知能否拜訪一下你的父親。”
小女孩是個不擅長拒絕的孩子，她軟弱而自卑，就像一棵低賤的草一般。
亞楠與她一同前往了車站，路上亞楠親切而不失禮貌的向她打聽其父親的名字，安東尼奧·霍金斯。這可不是什么好消息，擁有姓氏的人，多半是個貴族，恐怕不會待見自己。亞楠懷著忐忑不安的心情到達車站。卻沒看見什么所謂的火車。
“火車呢？”亞楠向旁邊的小女孩發(fā)問。
可此時的小女孩卻一句話也說不出來，直到亞楠連問幾句，她才茫然的回過神來。淚水在眼眶里打轉(zhuǎn)，又順著眼角落下。
“對不起，先生。我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我真的不知道。”
亞楠不由感到一陣遺憾，本以為能與同行進行一次友好的學(xué)術(shù)交流，沒想到等來的卻是擦肩而過。這一天亞楠和小女孩都失去了一個重要的人。沒管一個勁哭泣的小女孩，亞楠郁悶的回到了家中。
夜里，亞楠與二位老者吃著晚飯，談?wù)撈疬@不幸的經(jīng)歷。當(dāng)然，修改了自己去找安東尼奧的原因。
老婦人聽后皺眉，問道：“那個孩子后來怎么樣了？”
“我哪知道，沒找到人后我就回來了?！眮嗛钟行┮苫蟮膯柕?“您不是討厭巫師嗎？關(guān)心她做什么?！?p> 老婦人顫顫巍巍的站了起來，渾濁的眼中充斥著困惑，仿佛重新認識了一次亞楠。點起一盞油燈，看起來是要出去。
那老頭還沒搞清狀況，奇怪問道：“干啥去？”
“找那孩子?！?p> 到這地步亞楠哪能不知道這老家伙要干什么，連忙搶過油燈說：“交給我，保證給你帶到?！?p> 老婦人卻連連搖頭，堅持要去尋找。可那老頭也不能不管，只好先將其托付給附近的住戶。
頂著大雪，老婦人與亞楠來到車站。只見小女孩跪坐在那，手里握著一根火柴。她出神的望著火柴上的光焰，沒有動靜。
老婦人一瘸一拐的跑過去，一巴掌拍掉她手中的火柴。將小女孩抱起，摟在懷里。用自己羸弱的軀體去溫暖這個被拋棄的孩子。
亞楠主動湊上前去，表示自己可以抱著這個孩子。老婦人抱了一會，等女孩身體略微暖了過來才遞給亞楠，又從亞楠手中接過油燈。
學(xué)著老婦人的樣子，將孩子抱入懷中。咦，凍死人！趕緊給自己套層溫暖魔咒，暖和暖和。
亞楠抱著這個“大冰塊”前進，老婦人小心翼翼的將籃子提起，對于她而言，任何一種巫師造物都是危險且邪惡的。但她也明白，這是女孩父親臨走前唯一留給她的東西。
亞楠一行人回家的途中順路接上老頭，看著其他附近住戶不解的神色。老婦人向他們道歉，她知道這里的每一個人都深受巫師的災(zāi)禍。
他們原本生活在一片綠地，是王國的綠色明珠，旅游圣地，直到巫師的詛咒毀了一切。他們的子女痛恨巫師，不少人三年前參軍獵殺巫師，無一人回來。他們痛恨任何與巫師相關(guān)的東西。
回到家中，老婦人讓亞楠燒了盆熱水，為女孩洗浴。
當(dāng)然，肯定不是亞楠給女孩洗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