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八十六章 轉機
就在專家組都為顧鶴霆的病情一籌莫展的時候，事情突然迎來了一絲轉機。
這天，在專家組的日常討論會上，組長嚴肅著神色，把一份匿名文件拍在了會議桌上：“大家都看看這份文件吧?！?p> 與會的各位醫(yī)生面面相覷，但還是按照組長的建議傳閱起這份文件來。
不出組長的意料，所有看到這份文件的醫(yī)生都不約而同地瞪大了眼睛，有的甚至還發(fā)出了一陣吸氣聲，明顯對文件里的內容感到震驚不已。
而這份讓在場所有醫(yī)生都震驚不已的文件內容并不多，只有薄薄的一張紙。
等所有人都看過了文件的內容，組長重新把文件攥在手里，沉著聲音說道：“想必各位都看出來了，這份文件上寫的是一份藥品成分配比。而這份配比看起來很像是針對顧鶴霆感染的病毒的藥物。因此，此次會議，我主要想和各位討論一下，是否對病人使用這種藥物?！?p> “組長，這個藥方配比是哪來的？”
顧鶴霆的主治醫(yī)生疑惑地問。
他們討論了這么久都沒討論出個所以然來，眼見病人的病情惡化，性命垂危，這時候突然冒出了一個針對性的藥方配比來，實在是讓人懷疑。
“院長昨天整理醫(yī)院收到的文件的時候發(fā)現(xiàn)的，看到文件內容之后，他第一時間就把它送到了我手里。至于具體的來源，由于文件是匿名發(fā)送的，醫(yī)院里來往送文件的人又多，我們目前并不能確定?！?p> 組長的話音落下之后，會議室里又陷入了沉寂。
一群專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從對方眼里看到了差不多的想法。
最后，還是主治醫(yī)生站出來當了大家的發(fā)言人。
“這個藥方出現(xiàn)的時機實在是太巧了，很值得懷疑其可信度。不過，它的成分配比確實對病人的癥狀有明顯的針對性。我覺得可以在保證安全的前提下嘗試一下。畢竟我們現(xiàn)在給不出更好的解決方案，而病人的情況已經(jīng)不容樂觀，隨時都有生命危險?！?p> 見小組成員紛紛點頭，組長深深嘆了口氣。
這個結果其實也在他的預料之中。這個突然出現(xiàn)的藥方配比，確實是他們眼下唯一的希望了。
不過他們都很清楚，這件事必須先征得病人家屬同意才行。
“什么？你們要給我大哥用這種來歷不明的藥？”
顧麟舟聽完主治醫(yī)生所說的新的治療方案，不敢置信地瞪大了眼睛，連聲音都提高了幾分。
這算什么？放棄治療嗎？這么匪夷所思的事情，要他怎么相信！
“顧先生，我知道您覺得這件事情很荒謬，但是這是我們目前唯一的辦法了?！?p> 主治醫(yī)生無奈地推了推眼鏡。
“我們在確認這個方案之后就對這個配比進行了多次的分析和實驗，可以向您保證這個藥物的安全性。這個方案并不是我們決定放棄病人的證明，而是我們以及院方慎重考慮了病人的情況之后才做出的決定。病人現(xiàn)在的情況已經(jīng)很糟糕了，免疫系統(tǒng)幾近崩潰，隨時都有病危的可能?！?p> 醫(yī)生的話讓顧麟舟的心直接涼了半截。
什么叫“唯一的辦法”？“隨時都有病危的可能”又是怎么一回事？
顧麟舟艱難地吞咽了一下，聲音微微發(fā)抖：“我知道我哥現(xiàn)在已經(jīng)在重癥監(jiān)護室里了，只是，他現(xiàn)在的情況真的已經(jīng)這么危險了嗎？你們這么多專家，真的就一點兒別的辦法都沒有了嗎？”
“顧先生，我們所說的并沒有夸大的成分，一切都是事實?！?p> 一直沉默旁聽的專家組組長在此時開了口，語氣有些沉重，還帶著明顯的愧疚，“以病人現(xiàn)在的情況，時間就是生命，越拖病人就越危險。如果他的病情再惡化一次，送進急救室之后，我們誰都不能百分百保證能成功挽救他的生命。對此，我們確實無能為力，也深感抱歉?！?p> 顧麟舟眼前一黑，差點兒一個不穩(wěn)跌坐在地上。幸好主治醫(yī)生眼疾手快，及時伸手扶住了他：“顧先生！”
顧麟舟沒空理會他，他現(xiàn)在滿心都是“他大哥快要死了”。
怎么可能呢？他大哥這么厲害的人，怎么會因為一個奇怪的病毒就要死了呢？
他沒法對著這些醫(yī)生們破口大罵，無理取鬧。他知道這些醫(yī)生為了大哥的病情做出了多少努力，有多少人這么長時間以來甚至沒睡過一個囫圇覺，每個人的眼眶下都掛著濃重的黑眼圈，眼白上全是紅血絲。
要答應嗎？
一個來路不明的藥方，突然出現(xiàn)，還正趕在這么碰巧的時間，簡直就是在逼著他們所有人把它用到顧鶴霆的身上。
理智告訴顧麟舟，來路不明，效用不明，即便醫(yī)生出面擔保，風險也不可忽視。
可不答應的話，大哥肯定會死的！
顧麟舟在心里天人交戰(zhàn)了好一會兒，終于憤恨地咬著牙，從嗓子眼里硬生生擠出了三個字：“我答應！”
都到了這種時候了，既然他們已經(jīng)沒有別的選擇了，那就索性賭上一把，死馬當活馬醫(yī)！
“大哥，你這么厲害，肯定不會這么輕易就死了的，對吧？”
待主治醫(yī)生和專家組組長都離開之后，顧麟舟眼神飄忽地盯著虛空，近乎呢喃地低聲發(fā)問。
可惜，并沒有人能回答他這個問題。
醫(yī)院那邊的動作很快。一方面是因為之前對藥物的安全性做過檢測，有制作成藥的經(jīng)驗，另一方面也是因為顧鶴霆的病情不等人，他們并沒有那么多的時間可以浪費。
第一次使用這種藥物的時候，顧麟舟特意來到了顧鶴霆的重癥監(jiān)護室外，全程都靜靜地坐在門外，等著醫(yī)生的結果。
他從未覺得時間是這樣的漫長。
他在等待的時候想了很多，想成功了該怎樣，失敗了他又該怎樣，他該怎么去救嫂子，還有失蹤的陸蕓。
他漫無邊際地想了一圈兒，最后還是收回到了顧鶴霆身上。
所幸上天還是眷顧他哥的。
病房門終于打開的時候，顧麟舟看到了主治醫(yī)生安撫的笑容：“一切順利，病人的病情得到了明顯的控制，沒再惡化。只是病人現(xiàn)在仍然昏迷不醒，我們還需要繼續(xù)加以研究。”
顧麟舟終于松了一口氣：“順利就行，順利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