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仵作七號,許峰
“修行第一步,閉眼感受體內(nèi)所蘊含的一絲靈力,若有靈力,則說明你有靈根?!?p> 回到屋內(nèi)的許峰自己照著腦海里的功法開始嘗試。
他緩緩閉上眼睛,順著功法的描述以及孔齊記憶的指導(dǎo)慢慢感受。
“我魂中靈根的位置,居然就是煉煞爐?”
他感受著自己腦海中的煉煞爐,隨著功法的運轉(zhuǎn),煉煞爐源源不斷地將他體內(nèi)與周圍的煞氣轉(zhuǎn)化成靈力?!?p> 他這哪里是書中描述的那一絲靈力啊,這分明就是一條流淌著靈力的涓涓細(xì)流!
伴隨著功法的運轉(zhuǎn),雜亂靈力也逐漸穩(wěn)定了下來。
腦海里的煉煞爐上浮現(xiàn)出一行小字:煉氣境五階。
“這孔齊升一階就要花快兩年的時間,我竟然直接連跳四階。不過倒也方便,只要找到一件靈器進(jìn)行煉化,我這功法就算徹底成型了。”
令他驚訝的是,這個孔齊還真恰巧知道些靈器的下路。
這孔齊再怎么說也曾是江湖上有名的摸金人,即使退出多年,他依然保留了自己的情報網(wǎng)。
在他的記憶里,有一則江湖上廣為流傳的說法,說這有著千年歷史的渝州城地下,有一座的道人留下的密室,密室中有著道人羽化前的全部身家。
與此同時,這位道人給自己后輩留下了一把能開啟密室的鑰匙,只要得到鑰匙,普通人也可以進(jìn)入密室中。
看到記憶里的信息,許峰皺了皺眉頭。
仙家密室的確很誘人,但很多信息都是空缺的,短時間內(nèi)根本沒有線索。
將靈器的事情放到一邊,他又在腦海中引出了另一本《太上符箓集(上冊)》。
這本符箓集是孔齊修行中最主要的部分,正是依靠著其中的符箓,他才能在常年的摸金生涯中活下來。
待他消化完符箓的內(nèi)容,窗外的朝陽也緩緩移到了正午。
咚咚咚三聲響,敲門聲打斷了他的閉目修行。
“七號在嗎?”
門外傳來張協(xié)的聲音,許峰上前打開門,迎面而來的是張協(xié)諂媚的笑容。
“發(fā)生什么事了?”
許峰詫異地看著他,要知道這些小吏是整個提刑司里最會見風(fēng)使舵的人,有什么事情能讓他對自己和顏悅色?
“告訴你一個好消息,宋大人要親自見你?!?p> 眼前這個年輕的小吏顯然還沒適應(yīng)如何奉承他人,他的笑容很假,假得讓許峰起雞皮疙瘩。
“新來的宋大人,讓你去提刑司找他,他要問你昨日你驗尸的事情。”
張協(xié)熱情地遞上文書。
他口中的“宋大人”本名為宋裕,是渝州新上任的提點刑獄公事,為人正直,一到渝州就破獲了多起懸案,深受人們愛戴。
這宋裕昨晚看到了許峰的驗尸報告,對報告頗為驚訝,便想讓許峰當(dāng)面敘述自己的思路。
這說明許峰昨晚對于兇案的報告得到了提刑司的認(rèn)可。
對于仵作來說,這可不得了。
仵作也分三六九等,像他曾經(jīng)那樣只能在驗尸房中驗尸的,是最低等的仵作,連吏都算不上,只比真正的奴籍好一點。
而如今他被提點刑獄公事叫過去當(dāng)面陳述,算是在宋裕面前留了個名,宋裕初來乍到,很有可能會重用許峰。
突如其來的變故讓許峰有些措手不及,張協(xié)眼中的他或許會平步青云,但他的目標(biāo)是低調(diào)地活在仵作院,這等風(fēng)頭對他來說不一定是件好事。
原先的許峰性格木楞懦弱,不擅長與人交流,要是突然變得學(xué)富五車,難免引起他人的懷疑。
想到這里,他眉頭一皺。
“看來得好好演一出戲?!?p> ……
仵作院就在提刑司的不遠(yuǎn)處。
門口監(jiān)兵略帶嫌棄地核查了許峰的文書后,就讓他進(jìn)了門。
沒想到剛剛一到院內(nèi),就聽見前方的屋內(nèi)傳來了嚴(yán)厲的訓(xùn)斥聲。
“趙杭啊趙杭,你還配做這個總捕頭嗎?說你花了那么長時間調(diào)查,怎么還沒仵作的一份驗尸報告管用?!?p> 宋裕用力拍了拍桌子,青瓷制成的書硯在桌上叮當(dāng)作響。
“大人,是小的沒用”,趙杭跪在地上,神色慌張,“但是這七號的報告與前面的結(jié)論都不同,直接將這份報告當(dāng)成結(jié)論是否太過武斷了?!?p> “無知?!?p> 宋裕大聲呵斥道:“我已經(jīng)打聽過了,那許峰昨日驗尸完成后,什么怪事都沒發(fā)生,今早也完好無損地走出了房間,你覺得這是為什么?”
“可能是他運氣好?”趙杭一臉迷茫。
“運氣?”宋裕呵的笑了一聲,“如果說驗尸結(jié)果正確也算一種運氣,那他的確是運氣?!?p> 看到趙杭一臉迷惑的樣子,宋裕耐心地解釋道:“正是因為他驗對了結(jié)果,讓那孫漠的冤情昭雪,因此受到了大乾氣運的保護(hù),否則你覺得一個普通人,哪里來的手段抵抗這孫漠冤死的煞氣?”
趙杭的眼角閃過一絲陰冷,但很快就用迷茫掩蓋了這絲情緒。
然而這一幕,卻剛好被門外的許峰看見了。
自從成為修行者后,他五官敏銳了不少,趙杭的這一絲情緒恰巧被他捕捉到了。
這提刑司的水可真深啊。
他走進(jìn)屋內(nèi),俯下身謙卑地行了個禮。
“仵作院七號許峰,拜見提點刑獄公事?!?p> “起來吧?!?p> 宋裕抬頭看了一眼許峰,有些詫異于他的年輕。
“你來得正是時候。”
宋裕從桌上拿起他的報告說:“說說你的想法吧,你報告上寫了的是被人利器刺入心臟而死,你覺得是什么利器?”
許峰底下自己的頭,呼吸加快,戰(zhàn)戰(zhàn)巍巍地說:“小人不知道?!?p> 一旁的趙杭毫不掩飾自己的鄙夷,他譏笑了一聲,沒有說話。
不過是一個見到提點刑獄公事都如此害怕的賤民罷了。
“不知道?”
宋裕眉頭緊皺,對許峰的態(tài)度很不滿意。
“你在報告里特意提到尸體上的傷口不是貫穿的,你都想到這里了,難道還沒點自己的判斷?”
許峰連忙跪下,說話的聲音都顫抖。
“小人,只是為了活命才提出的這點想法,多余的東西的小人也不敢多想?!?p> “噗嗤?!?p> 一旁的趙杭看到許峰滑稽的模樣,忍不住笑出了聲。
“唉,算了,你回去罷?!?p> 宋裕看向許峰的眼神里充滿了失望,他原本以為自己找到了一個人才,沒想到是個如此懦弱的人。
“謝謝大人?!?p> 許峰起身,神色慌張地離開了。
“大人,這孫漠的死完全沒有昨晚那侍衛(wèi)蹊蹺,”趙杭趕忙上前說道,“我建議直接從昨晚那侍衛(wèi)的死查起?!?p> “也行,這孔齊的驗尸結(jié)果剛剛給我送來,我還沒翻閱過。”
宋裕拿起一旁剛到結(jié)果,找到了其中與孔齊有關(guān)的那份報告。
“這份報告……寫得挺不錯啊,看這樣子還有些醫(yī)家的底子?!?p> 這份與孔齊有關(guān)的報告,將所有可能的死因都給列舉了出來,又用反證的方式將這些死因一一排除。
更讓宋裕驚奇的是,這報告的字體磅礴大氣,看上去不像一個低等的仵作所寫,更像一個飽讀詩書的文人所為。
若是宋裕在上林書院見到這樣的人,一定會忍不住上前結(jié)交一番。
“難道當(dāng)?shù)刎踝鞯钠骄蕉歼@樣?我大乾什么時候那么強了!”
宋裕好奇地看向報告背后的姓名,看到名字的那一刻,他臉色大變。
驗尸人:仵作七號,許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