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七章:夜襲
子時,瀘山縣外一處無名的大山之中。
許峰打著哈欠,略帶無聊地跟著融樞向山里走去。
“就是前方了。”
融樞指了指山中一處若隱若現(xiàn)的山洞,即便是以修行者強化過的五官,也只能隱約看到一個輪廓。
“你們要找的人就在山洞里,不過按照你們的安排,我還暫時不能露面,所以只能你自己進去抓人了?!?p> 月色之下,那掩藏在藤蔓里的山洞無比詭異。
“我很好奇,他作為靖王的親信,又不像你一樣只是合作關(guān)系,為什么他不去個舒服的地方吃香喝辣,反而要待在這種詭異的山洞里面?”許峰皺著眉頭問。
“因為此人的愛好有些超出常理,即便是周信光也是要臉的,”融樞停頓了一下,“就像是他的先祖要把屠城的罪名安在我身上?!?p> “額,他的愛好是什么?”許峰嘴角有些抽搐,“是不是有悖天道的那種……”
“倒也不至于,”融樞搖了搖頭,“他從小就生活在山野里,所以才那種事情感興趣?!?p> “那好吧,”許峰將夕聞劍的劍柄輕輕一抬,一副隨時準備下手的模樣,“我準備好了?!?p> 融樞瞥了他一眼,略帶疑惑。
“你的道德標準似乎有些過高了?!?p> “作為周信光的親信,周信光居然都無法容忍他的愛好,甚至要讓他留在山野里,”許峰腦海里涌出一些特別不好的畫面,“想想都覺得這事情不簡單?!?p> “你自己去看吧,”融樞很淡定地站在原地,“我就不繼續(xù)跟進去了,畢竟宋裕對我還有其他安排,不能暴露?!?p> “為什么我現(xiàn)在覺得你只是在推脫不想進去?!痹S峰言語里充滿了不信任。
“不可能,絕對不可能。”
扭捏了半天后,許峰還是一個人悄悄走到了山洞邊。
山洞里沒有火光,他在夜色的掩護下躡手躡腳地走了進去。
洞里還有一段隧道,連接著山體的內(nèi)部,越是向下走,許峰就越是覺得頭皮發(fā)麻。
自從他成為修行者后,他已經(jīng)好久沒有這樣的感覺了。
洞里的氣息很奇怪,它不屬于煞氣,也不屬于靈氣,反而更像是一種妖氣。
而與尋常的妖氣不一樣的是,洞里的妖氣都沾著一絲難以言述的陰冷以及怨恨。
更奇怪的是,這些怨恨似乎是有指向性的,而且指向的目標并不是許峰。
不一會,他來到了目標的地點。
山洞里的家具很少,一張床,一個火爐,幾盞燈。
一個瘦小的男人正躺在床上呼呼大睡,全然不知危險地到來。
此人便是協(xié)助周信光完成《祁蒿遇害案》的核心人員,桓豫。
“誰?”
桓豫終究是個修行者,即便許峰很是小心,依舊驚擾了他。
他迅速睜開眼,迎面而來的是許峰拿劍氣十足的夕聞劍。
“大,大哥別殺我,有話好好說。”
見到許峰拿渾厚的靈力,桓豫直接認慫。
本就身長六尺的他蜷縮在床上,看上去害怕極了。
許峰總覺得有些不對勁,明明按照融樞的描述,桓豫應(yīng)該是個變態(tài)才對,但為什么這個桓豫看上去膽小又木楞呢?
很快,在他一邊用劍架在桓豫脖子上,一邊點燃山洞的燈火后,他知道了一切。
“這些……都是你做的?”
他目瞪口呆地看著山洞里的景象。
許峰頭頂上,有著一個好幾米寬的蛇頭標本,那蛇的眼珠猙獰,死前帶著無盡的怨恨。
這是一條完整的蛇妖標本,它的身軀盤旋在山洞上空。
看著那面露兇光的獠牙,許峰能想象出它生前殘忍的模樣。
而像這蛇妖一樣的標本還有很多。
各種許峰認識或者不認識的狐妖,貓妖……甚至還有人參妖。
在許峰的認知里,這個桓豫簡直就是個妖族手辦收藏家。
不同的是,這些妖怪都是真的,是被桓豫活生生地做成的標本。
這也是為什么他會在來的時候感受一種別樣的妖氣。
當然,這個愛好對于常人來說還是太陰森了。
想象一下你,每天走進房間都能看到一大群面目猙獰的妖怪在看著你,普通人見了估計都會被嚇到。
“對,對的大哥,大哥我真的只折磨妖怪,沒有對人做什么……你別殺我?!被冈ペs緊說到。
許峰盯著桓豫看了很久,劍氣直逼近他的喉嚨。
“你,能讓你的標本動起來,對嗎?”
“對,對啊,”桓豫臉色發(fā)白,“大哥,我是曾經(jīng)惹過你嗎?”
“你支撐那么巨大的標本,都需要些什么東西啊?”許峰拷問。
“巨大的標本一般都直接用特質(zhì)的鉚釘啊什么的,”桓豫解釋到,“你是喜歡我的某個標本嗎?”
“帶我去看看你放工具的地方?!痹S峰面無表情。
桓豫眼中閃過一絲兇狠,他慢慢起身,帶著許峰走下旁邊的洞口。
“噌——”
一道劍氣劈過,將隱藏在洞上方口中的幾只蜘蛛給砍了下來。
那是幾只蜘蛛精的標本,每只蜘蛛都身長一米左右,它們倒地之后,雙腳還在不停地動彈。
“不要跟我?;^。”
夕聞劍架在桓豫的脖子上,許峰陰冷的聲音讓他徹底放棄了自己的小心思。
“大哥,我就跟你開個小玩笑?!被冈サ谋澈蟀l(fā)涼。
他老老實實地轉(zhuǎn)了個放向,然后扭動自己洞壁上的機關(guān)。
不一會,一道暗門打開了。
他帶著許峰走進了暗門,這里才是他自己制作標本的地方。
房間很大,無數(shù)的零件與工具散落在地上,房間的中央還有著一只尚未完成的虎妖標本。
“唔唔唔——”
剛一進門,許峰就立即拿出準備好的手帕蓋住桓豫的臉,手帕里的迷藥讓桓豫很快失去了掙扎。
“就是這個了?!彼麖牡厣蠐炱鹨粋€精致的鉚釘。
這枚鉚釘,與將祁蒿釘在城墻上的那枚一模一樣。
同樣的工藝,同樣的刀法。
“還不夠,僅僅憑借這個還不足以定他的罪?!?p> 他環(huán)顧四周,在洞壁上不停摸索。
就在這時,他突然感覺有一面洞壁比其他地方更冷。
“這里面還有暗室?!?p> 很快,在這面洞壁不遠處,他摸到了一個與剛剛桓豫觸發(fā)的機關(guān)相似的東西。
輕輕扭動,又是一道暗室被打開。
“吼!”
他走入暗室,只見暗室的地板下是一個個堅固的水牢,一只道行淺薄的小豹子被關(guān)在水牢里,全身都被釘滿了釘子。
這顯然是桓豫還沒來得及處理的小妖怪。
他俯下身,抓起地上的泥沙。
“就是這個,泥沙!”
他在驗尸的時候,曾經(jīng)從祁蒿的耳朵、口腔里挖出不少泥沙。
他當時就覺得很奇怪,這些泥沙看似普通,卻有著極強的防腐作用,顯然不少普通的泥沙。
而現(xiàn)在,這些特制的泥沙便是認定桓豫的關(guān)鍵。
“結(jié)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