陰陽道玩家99%的可能性與眼靈教敵對。再看這玩家的行事風(fēng)格,可能性上升到100%。
但蔚渺沒有立刻答應(yīng):“你對孕育有什么想法嗎?”
“現(xiàn)在恐懼已經(jīng)足夠,但靈魂是個難題。我曾經(jīng)想過放出謠言,活著的人越少,鬼殺人的頻率就會下降,但這樣的鼓動不切實際。況且,恐懼是殺戮的伴生品,除非……”他冷笑了一下,“剩下的人少到就算極致恐懼,也跟不上死人的速度?!?p> 這個想法很有鬼世特色。
“加上人為推波助瀾,還有可能……”楊帆倒是若有所思,“是有一定可行性的。”
魏川烏點頭,再次強調(diào):“無論如何,一定要除掉善以為正。他身為陰陽道的人,理念上不會坐視我們開殺,而且正在狩獵倀鬼,拖慢孕育速度。不管從哪個方面來說,他都對我們的任務(wù)造成了阻礙?!?p> 魏川烏的邏輯很清楚,他沒有以鬼世的立場來說服她,而是抓住兩者都需要保證鬼域孕育的合作點,以利弊來說服她。
“我們”是個很好用的詞匯。
蔚渺操控楊帆答應(yīng)了他。他們現(xiàn)在有著共同的利益,當(dāng)孕育完成后就不好說了。
基于鬼世的行事風(fēng)格,蔚渺對他的任務(wù)已經(jīng)有了些許猜測。
楊帆上前了幾步:“但是要殺他不容易吧,事先說明,我的正面戰(zhàn)斗能力不強,偏向于輔助。”
蔚渺現(xiàn)在的直接殺傷手段太少了,強在幕后陰人。
魏川烏:“你有什么能力?”
“我的詭眼可以看破幻境,有一定的危機預(yù)感。此外,我對神秘學(xué)稍有了解。”
魏川烏淡淡一笑:“你不如直說,自己無法派上任何用場?!?p> 楊帆訕訕一笑:“那你呢?”
魏川烏簡要道:“我的武器是一把左輪手槍,子彈有限?!?p> 在萌新階段,大家只有一兩個技能的情況下,熱武器可是大殺器。
所以楊帆疑惑道:“有槍,先前撞見善以為正時,怎么沒能干掉他?”
魏川烏嘴角一抽:“為了偽裝成鬼殺人,我特地使用水果刀割喉殺,營造恐慌,因為剛開始時,不管是恐懼還是靈魂,都沒能達到儀式要求?!?p> “我一般殺人挑衛(wèi)生間,處理好現(xiàn)場后乘盡頭的電梯下去,他大半夜不睡覺在電梯內(nèi)蹲守我。我要是剛開始就知道他是善以為正,我立馬拔槍?!?p> “可惜我不知道。他直接抬手一記光柱差點把我打趴下,如果不是及時拔槍威懾他,我人先沒了?!?p> 楊帆:“那你怎么不開槍?”
魏川烏呵呵冷笑:“那位威脅我說可以比一比是光快還是槍快。那位魔怔人,我毫不懷疑他能與我同歸于盡。他不在乎任務(wù)失敗,我在乎啊。”
楊帆想了想:“他看見你的樣子了?”
魏川烏:“本來有戴口罩和帽子,打的時候掉了,那個光柱非常邪性,能刷掉偽裝?!?p> 楊帆轉(zhuǎn)而談起了另一點:“我負責(zé)物資派送。你可以換一身衣服,剃個光頭,跟著我去2齋?!?p> 魏川烏聽懂了他的言外之意:“但你能保證是他下樓領(lǐng)物資嗎?”
楊帆:“明天……明天不太可能,后天才有全宿舍物資配送,一次物資頂兩天,后天你跟我一起去。他那么善良的一個人,取物資很大可能是他代勞。”
“好,如果不行再想別的辦法。”魏川烏道,“你知道最后一位玩家的消息嗎?”
楊帆:“不太清楚。呃……你不上學(xué)校論壇嗎?”
魏川烏攤手:“之前有上,但是出門沒帶充電線,它關(guān)機了?!?p> 怪不得沒回釣魚帖,玩家看到帖子,一般會抱著摸底的想法接觸一下。
“那么明天再見了。”楊帆將手上提著的高跟鞋穿上,從外墻上翻下。
魏川烏看著他的背影,目光深沉。
楊帆原路返回,咬著牙脫下越繃越緊的高跟鞋,將它扔回黑色塑料袋中。
隨后,他轉(zhuǎn)出土資樓,回到后勤處。同事們問了一句怎么出門那么久,他隨口搪塞過去。
在辦公室里,他摸出手機,指紋解鎖后,想在過往一些聊天記錄中找到自己的工作。
他可能只負責(zé)1齋的物資,但魏川烏確實勾起了蔚渺對善以為正的殺心。楊帆是個很好使的工具人。
在vx群中,他找到了上司派發(fā)的任務(wù)消息,他確實只負責(zé)1齋的物資,2齋是一個名為“紀弘益”的人負責(zé)。
他在通訊錄中翻到紀弘益的聊天欄,表示想跟他換一下之后的宿舍物資派送。
本來一次的物資是頂兩三天的,但是今天各大宿舍樓都有人上報說舍長可能遇害了,沒拿到物資,所以需要再去一趟補充物資。
紀弘益當(dāng)然沒有一口答應(yīng),而是詢問他理由。
蔚渺在杜撰莫須有的理由這一方面非常在行,對他說是因為2齋有他朋友的小孩在,想去看一看,同時表示明天的物資補充可以為他代勞。
可能是多年的同事情分,紀弘益答應(yīng)了。
搞定了前置工作的蔚渺開始在腦海中剖析魏川烏。
樣貌平平,打起來很瘋,這是“天藍地土”對他的評價,在言談中,他論殺人如喝水的態(tài)度,足以證明他不是一個安分的玩家。
他的態(tài)度可能很純粹,很“高高在上”。他是玩家,他沒有忽略這個根本身份,他漠視著這些游戲NPC,或許在他眼中,一切生命只是一串?dāng)?shù)據(jù),為了完成任務(wù),可以不擇手段。
而善以為正不同,他對游戲代入了情感道德,代入了現(xiàn)實,他自謂法官,想在假面舞會的游戲中尋求正義。
這本身是不游戲的,以假面舞會的潛在暗示來說。它一開始就聲明了法律免責(zé)和身份隱藏,隱晦地引導(dǎo)著它的價值認同。
它不認可有所謂的正義,或者說,俗世道德在假面舞會眼中不值一提。
兩者,包括所在的陣營都過于極端。
和魏川烏這樣的人合作,需要八百個心眼子,他看起來不像是能和平共處的人。
那么,就要籌劃一些保險措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