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六章 就讓他們多飛兩圈

　　聽到何有光這么問，陳凡當(dāng)即點頭道：“沒專門去看，不過時不時聽到?！?p>　　“據(jù)說，國際石油組織最近這半個月動作不斷?！?p>　　何有光在電話里當(dāng)即應(yīng)道：“沒錯?！?p>　　“所以說這些家伙都不是省油的燈啊，一方面表面上大張旗鼓和我們搞合作，每天都在開會，但實質(zhì)上，每天都在扯皮，還不斷叫囂要加速對ITER的投入?！?p>　　“而在外面，則利用這個機會，間接的給國際石油組織施壓，這借力打力玩的熟練啊。”

　　“石油，燃煤期貨，這些天跌跌不休，國際石油組織，這半個月以來，確實也著急了，最近也是不得不新聞不斷?！?p>　　“原本我們的雙方博弈，現(xiàn)在變成了三方博弈?！?p>　　“不出意外，石油，燃煤，天然氣價格全面開始回落降價，價格再次逐步回歸理性，已經(jīng)是一個必然趨勢?！?p>　　陳凡認(rèn)同何有光的說法：“短期來說應(yīng)該沒錯了，先前確認(rèn)小行星即將撞擊地球之后，國際石油組織，我記得那個時候可也是連番漲價，借用能源來作為交換條件，達成其他方面的需求。”

　　“現(xiàn)在降降價回歸理性也應(yīng)該?！?p>　　“不過，如果后續(xù)聚變的進度沒有擊穿他們的底線，價格很快就會再次上漲上去?！?p>　　何有光點頭：“小陳，說的沒錯啊，所以，我們才默契的沒有把真實的談判進程捅出去，在聚變沒有真正落地之前，傳統(tǒng)燃料，依然是我們的主要能源供應(yīng)來源，燃料價格降低，對大家都有利……”

　　“降降價也好?！焙斡泄庹f道，“只不過，麻煩的是，這些家伙，隨著逼迫國際石油組織退步的目的達成之后，已經(jīng)變得沒耐心僵持下去?！?p>　　“今天上午，他們再次提出要參觀我們的實驗室。措辭很激烈?！焙斡泄鈸?dān)憂道。

　　陳凡聞言一笑：“很激烈，能有多激烈？”

　　“他們說我們毫無誠意，連參觀的機會都不讓，頂多讓我們考慮一天，如果無法給出滿意的答復(fù)，他們就離開了，并且，根據(jù)民航反饋的信息，他們已經(jīng)訂上了返程的機票?！焙斡泄馊鐚嵳f道。

　　“又是這老一套，沒什么新意?！标惙哺袊@說道。

　　“是啊，沒什么新意。”何有光說道：“借用這些手段表明他們的強硬態(tài)度，不過，重點是，我們可以確定的是，如果不能再次對他們給出有效刺激，估計，這一輪談判馬上會告一段落。”何有光說出了最重要的信息，“所以……”

　　陳凡會意一笑：“放心吧，何教授。”

　　“還有孫部長也在一旁吧?！?p>　　“放一萬個心，明天，就等著我們的好消息吧?！?p>　　“他們愛買機票就買機票，最好讓他們飛機起飛后再公布消息，讓他們在天上多溜達兩圈，讓你們出出氣……”陳凡呵呵說道。

　　何有光聽了頓時樂了，“好，那我們等你的好消息?！?p>　　……

　　轉(zhuǎn)眼，時間到了第二天。

　　何有光陪同孫正陽站在辦公室窗戶邊，看這次前來洽談技術(shù)合作的代表隊伍，接連從科學(xué)研究院總部招待所里走出來，目送一個個代表團隊的車隊遠去，何有光臉上表情抽抽。

　　放下窗簾，何有光問道：“老孫，就這樣，真的讓他們離開了嗎？”

　　在這之前，他們已經(jīng)收到消息，陳凡這一次的聚變點火實驗已經(jīng)完成，聚變點火實驗達成的目標(biāo)，再次大幅邁進，Q值結(jié)果成功突破了6.67，又是一個里程碑式的勝利。

　　距離Q值等于十，核聚變進入商業(yè)落地，又堅實有力的邁進了一大步。

　　先前嘴上說說讓他們多飛兩圈，可是真看到人走了，何有光還是有些著急了。

　　孫正陽打了個哈欠，走到座椅上坐下，看了何有光一眼，嘿嘿一笑：“怎么了，舍不得這是？覺得這些天還沒折騰夠？”

　　被孫正陽這么一問，何有光著急了：“不是，老孫你說啥，我只是想說，咱們這不是已經(jīng)有了突破性進展了嗎，直接擺出來，讓他們明白，聚變落地已經(jīng)近在咫尺，按照我們的合作協(xié)定達成合作，才是最佳的出路，他們就不可能走了吧?！?p>　　“談判到現(xiàn)在，已經(jīng)浪費了那么多時間，而這時間，咱們最浪費不起啊……”何有光著急解釋道。

　　孫正陽仔細看了看何有光，一擺手，笑了笑：“老何，這你可就錯了?！?p>　　“你要是這么做，我敢肯定，他們是會驚訝咱們的研發(fā)能力，但是，下一步，他們的要求還會更加大膽和過分?！睂O正陽笑道，同時轉(zhuǎn)身往回走，“到時候，時間只會浪費的更多?！?p>　　“欲速則不達啊，老何。這一點，小陳都比你看的明白，所以，昨天打電話的時候，才說讓他們在天上多飛兩圈，讓咱們也出出氣?！?p>　　“為什么？”何有光不解道。

　　“老何啊，你這是關(guān)心則亂了。”孫正陽沒有直接回答，而是不慌不忙倒了杯茶。

　　“為什么？很簡單，這談判，談合作，和搞研究有時候也是一個道理?！?p>　　“這物理模型靠能量驅(qū)動，這合作嘛，就是靠利益驅(qū)動。”

　　“有些地方，看上去中間過程似乎沒用，可以直接省略，但是，等你真正省略之后，發(fā)現(xiàn)完成的結(jié)果，卻不是那么一回事?！睂O正陽笑著說道。

　　“他們這些天跟咱們玩了這么多的套路，咱們來一回怎么了？”

　　“而且，更重要的是，這原地留下，和離開了再回來，那完全是兩種狀態(tài)?！?p>　　“咱們直接公布，他們是會原地留下，但是他們會理解出什么信息？他們會迫不及待來合作嗎？”孫正陽搖頭，“不會，為什么？因為我們這樣的行動，只會讓他們產(chǎn)生錯誤的判斷，進而更加的變本加厲。到時候，浪費的時間只會更多?！?p>　　“因為他們知道，我們比他們更想要合作，所以才會在有進展的時候，立刻通知他們，才會在他們想要離開的時候，立刻告知他們。”

　　“老何，你說，是不是這個理。”孫正陽緩緩說道。

　　何有光無語。

　　孫正陽見何有光不說話了，臉上笑容更甚：“所以啊，相反，我們冷處理一下，等到他們返航的時候再公布出去，等到他們上了飛機，通過網(wǎng)絡(luò)刷到新聞。”

　　“你說，他們會不會有種緊迫感？”

　　“他們的聚變還在十萬八千里之外，而我們的，已經(jīng)快要達到落地標(biāo)準(zhǔn)。不光如此，先前ITER的丑聞又被公眾翻出來，這一對比，差距就更大了?！?p>　　“更何況，聚變一旦真正落地，能夠釋放出來的能量，將徹底打破傳統(tǒng)能源格局，從原料采集到產(chǎn)出能量，聚變反應(yīng)堆的效率將遠遠超出傳統(tǒng)燃料的范疇，大幅釋放我們的生產(chǎn)產(chǎn)能?！?p>　　“這一點，尤其是在眼下小行星撞擊地球來說，最為關(guān)鍵和重要！”

　　“所以，老何你說，到時候要不要合作，會是誰更著急？”孫正陽緩緩說道。

　　“那當(dāng)然是他們?！焙斡泄饣卮鸬?。

　　“那不就得了，所以，就按小陳說的，讓他們，在天上多飛兩圈，吹吹冷風(fēng)，冷靜冷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