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一個咯噔,心里就毛了起來。
不過他看清秦芷的臉之后,卻開始放松下來,甚至有些心猿意馬起來。
“嘿嘿!”
男人咧嘴一笑,不懷好意的目光上下打量起秦芷起來。
秦芷雖然一身中性的打扮,但她的樣子一看就是女的,這么婷婷地立在那里,挺拔得像一棵樹,那種與一般女子不同的氣質(zhì),最能吸引人。
“小娘子一個人哪?要不要哥哥幫幫你呀!”
這一臉的油膩,讓人望之欲嘔。
秦芷冷冷看著他,一言不發(fā),渾身散發(fā)出來的冷凜,讓男人訕訕。
他左右看了一下,不知是在看有沒有人看到這一幕,又或者是在下意識尋求幫助。
“怎么,小娘子還害羞呢?別怕,哥哥可是個好人!”
秦芷冷眼看著這男人,有些無語,看來自己一番大肆采購,引起了別人的注意了,這還是京城呢,治安就這樣?
男人見秦芷還是不說話,膽子又大起來。
“嘿嘿,小娘子——”
“唰唰唰!”
男人話才說了一半,忽然感覺自己眼前一花,繼而感覺胳膊有些發(fā)涼,他低頭四顧,就見自己的左右袖赫然出現(xiàn)了幾道口子,正豁開著兜風呢。
這,這是?
男人驚疑不定,不由抬頭再看秦芷,卻見她手里不知什么時候多了一柄匕首,正閃著寒光。
所以,剛剛是她把自己的袖子給割開了?自己還沒有察覺?
男人只覺得一股涼氣自腳底升起,尼碼,這,這,這娘們兒是什么路數(shù)?
他后知后覺地后怕起來,這要是照自己身上來上一刀,那,那豈不是沒命了?
不對,這小娘們不會傷了自己吧?
他慌得連忙翻看起自己身上手臂,好在,只是衣服被劃開了,并沒有傷到半點皮肉。
“你,你,你——”
男人松了一口氣的同時,大怒,指著秦芷就要破口大罵。
可是他抬頭撞上秦芷的目光時,一下子如同冷水灌頂,從頭涼到了腳了。
“——怎么就,就劃破我的衣服了?這,這得得——”
一個“賠”字怎么也說不出口了,明明這就是一個絕好的敲榨由頭。
“滾!”
秦芷冷哼一聲,男人如蒙大赦,抱頭就跑,早就把來的目的給拋諸腦后了。
“篷!”
一個聲音在不遠處響起。
秦芷看過去,就見一個老頭把個口袋給嚇得掉在地上,看來,剛剛的一幕給他看了個正著,老頭看著有點面熟,估計是個送貨過來的。
看到秦芷看過來,老頭渾身顫抖,轉(zhuǎn)身就要跑。
“回來!”
秦芷皺眉,喊道。
老頭一個激靈,立馬停了下來,另一邊,已經(jīng)跑出兩三丈遠的那個男人,也立刻頓住了腳步,艱難地轉(zhuǎn)過了身,萬分不情愿地挪著腳步。
“還差你多少錢?”
秦芷問那個老頭,老頭已經(jīng)被嚇壞了,根本說不出話來,一個勁搖頭擺手。
秦芷嘆了口氣,看了看地上的東西,拿出個錢袋來,估摸著差不多的數(shù)目,扔了一串錢過去。
“看看夠不夠?!?p> “夠,夠,夠了!”
老頭動作僵硬,把錢串子撿了起來,沒命地撒腿跑了。
不敢不撿啊,萬一這女羅剎一個不高興,也給自己來上那么幾刀,那還得了?
秦芷無奈,她不是故意要嚇人的,誰讓他好巧不巧,偏生撞到了自己拔刀呢。
此時,那個男人才反應(yīng)過來,秦芷是讓別人回來,可是他要再離開時,秦芷已經(jīng)看向了他。
“滾遠點,別讓我再看到你!”
秦芷臉色一冷,她最討厭這種街頭混混了,就只會欺壓百姓。
男人這才敢動,跌跌撞撞地跑了。
秦芷走過去,正要把掉在地上的口袋抬起來放到馬車上,忽然感覺到一股異樣,她借著抬口袋的動作作掩飾,起身時,快速掃了一眼四周,卻沒有什么發(fā)現(xiàn),心里不由有些嘀咕起來,剛才她好像感覺到有人在窺探自己。
這之后,送貨的人陸陸續(xù)續(xù)都來了,秦芷一一付清了尾款,便駕車往回走,離開了集市。
只是,她不知道的是,在她離開之后,旁邊的商鋪中有一間的三樓,虛掩的窗戶后面,有幾個人正在商談事情,而發(fā)生在秦芷身上的一幕,全數(shù)被其中一人收入眼底。
“大人?”
旁邊有人見那人神情有異,不由發(fā)問。
“無事。”
那人是個年輕男人,旁邊幾人對他神情恭敬,估摸著是個職級不低的官員,看打扮雖然是便服,但眉宇間英氣逼人,是個習武之人,應(yīng)是個武官。
“衛(wèi)大人公務(wù)繁忙,我等不便再叨攏,就此告退?!?p> 另外幾人見此,便起身作別,正好事情也已經(jīng)談完。
被稱作衛(wèi)大人的年輕男人也不挽留,甚至沒有起身,只是拱了拱身,以示送客。
“這西城的巡城使是不是不想干了?”
見人走了,這位衛(wèi)大人冷哼了一聲,聲音中帶了一絲不明所以的意味,在場的幾個人聽了,心里一凜,生出幾許寒意來。
“撲嗵”一聲,靠近門口處一個中年男人直接跪了下去,“都指揮使大人息怒?!?p> “哼,怎么,李大人這是想代人受過么?你一個都虞侯,是打算想要插手這西城的治安?”
“卑職不敢?!?p> “是了,差點忘了,如今這管西城的巡城使,可不正是你外家的遠房表親么?我,說得對不對?”
那伏在地上的李大人,額頭上已經(jīng)冒出了豆大的汗珠。
“大人明鑒,卑職定會公私分明,絕不徇私!”
“呵呵,李大人過慮了,我不過也就是多嘴提一句罷了?!?p> 李大人身體發(fā)體,心里發(fā)苦。
多嘴提一句?
誰不知道上京城殿前都指揮使司衛(wèi)燁梁衛(wèi)大人,是圣前紅人,處事又果決,手段還極其狠辣,他張口詢問的事,哪件不是大事?
自己這位遠親,怕是要倒霉了,可千萬別拖累自己??!
李大人心里不知轉(zhuǎn)了幾個彎,冷汗也是濕了半件衣衫。
“如今正是多事之秋,城外又多是流民,這城內(nèi)治安,可不能出了岔子?!?p> 衛(wèi)燁梁卻忽然話峰一轉(zhuǎn),輕飄飄地冒出一句話來。
“卑職明白!明白!”
“明白就好,去吧?!?p> 衛(wèi)燁梁端起茶碗來,淺呷了一口。
李大人如蒙大赦,連忙起身,躬退了出去。
“大人是發(fā)現(xiàn)了什么端倪么?”
衛(wèi)燁梁身邊的一名隨從疑問道。
“有些人呢,就得時不時敲打敲打!”
衛(wèi)燁梁還沒有說話,另一名隨從就搶著開口道。
“回去吧,最近都上點心,別出了什么亂子?!?p> 衛(wèi)燁梁淡然開口,目光卻不由再次投向窗外,剛剛那個女子,似乎有些怪,只是一時之間,他又說不上來,究竟怪在什么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