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鷗不再眷戀大海,可以飛更遠(9)
少年站起身,隨便整理了一下衣服,抱著胳膊,一雙眼微微,睨著,挺冷的。
“你在這里做什么?”
夏景淮也從地上爬了起來,看著楚鈺,胸腔內(nèi)的心臟跳快的不正常。
他知道,自己該去討好眼前的少年,可是少年很難討好,從小到大靠著自己可愛精致的長相,身邊幾乎沒有人不喜歡跟他玩。
可是不一樣,楚鈺和其他人都不一樣。
夏景淮收緊手指,感受到了掌心和指縫內(nèi)都一片汗?jié)瘛?p> “哥哥,我做錯了事,所以被關(guān)在這里。”
至于原因夏景淮沒有說,只是說是他自己做錯了事情。
等了許久,都沒有等到回復(fù),覺得疑惑,抬頭的瞬間撞入了少年平淡無波琉璃似的眼眸,襯得那張妖冶糜艷的臉有股驚人的好看。
她五官剛剛張開,眉眼之間卻總是有一股寡情薄意,面容很淡,“你難道不知道這是我的地盤嗎?”
這儲物間之前是楚鈺的鋼琴房,只不過母親去世了之后,她就再也沒來過了,也不允許任何人靠近,久而久之,因為沒有打掃而落了一層灰,時間久了,可能就被不懂規(guī)矩的夏子涵認為只是一間普通的儲物間。
這么久以來,夏景淮是第一個靠近這房間的人。
“我,我不知道?!毕木盎礉q紅了耳,不自覺的掐緊了指尖。
楚鈺低頭看著只到自己胸口的夏景淮,那張稚氣精致的臉,眼眸黝黑,像顆會發(fā)光的黑曜石。
從外表看起來這個男孩甜甜蜜蜜,比平常的小孩都還要可愛,很難想象看起來樂觀天真的人,長大后竟然沒有扛得住來自生活的欺壓而跳樓自殺。
楚鈺并不是一個傳統(tǒng)意義上的好人,但是也不是鐵石心腸的壞人。
看著瘦小的男孩,琥珀色的眼眸平靜的凝視著他。
“下去吃飯吧。”
驀然轉(zhuǎn)移了話題讓夏景淮懵懂的瞪大了眼睛,顯露出了他這個年紀該有的天真無邪。
楚鈺倒是泰然自若,似乎只是隨意的一說,漫不經(jīng)心的離開了視線,側(cè)著臉,白玉如同珍珠般的耳垂隱隱約約泛著淡淡的粉。
夏景淮五官精致如天使,一雙黑黝黝的眼珠盯著少年完美無瑕的側(cè)臉,隱含著某種古怪的探究意味。
楚鈺察覺到了他的視線,看了過去,夏景淮的臉紅紅的,驚喜局促的露出一抹羞澀的笑容:“可以,和哥哥一起吃嗎?”
楚曄不在家,夏子涵剛開始還會去討好楚鈺,把楚鈺當祖宗一樣伺候著,但是楚鈺卻嫌著女人礙眼虛偽,看著那張臉就想吐,于是就不允許夏子涵上桌吃飯。
夏子涵敢怒不敢言,被一個少年當眾羞辱,偏偏還不能露出任何不滿的情緒,還得滿臉笑容貼對方的冷屁股。
轉(zhuǎn)頭夏子涵也隱晦的和楚曄提過這件事,可是楚曄也沒有任何的表示,簡單的敷衍過去就任由楚鈺胡鬧了。
這讓夏子涵越發(fā)的憋屈怨恨,把氣都出在小小的夏景淮身上,一邊掐他,打他,一邊用最惡毒的語言詛咒著楚鈺不得好死。
而夏景淮也只能等楚鈺吃完了之后悄悄的潛進廚房吃剩下的。
楚家的主人都不看重這對母子,傭人也都會看眼色,知道這母子在這楚家的地位,于是更加的怠慢。
楚鈺轉(zhuǎn)身離開,留下了兩個字。
“隨你?!?p> 夏景淮靜靜的看著少年纖長削瘦的背影,眸子黝黑得如同死寂,只有在盯少年的時候才折射出一絲幽微的光,叫人無端悚然。
夏景淮只有剛來楚家的時候才上桌吃過飯,現(xiàn)在是他第二次,不免拘謹忐忑,也不敢夾菜,就像個倉鼠一樣只敢吃面前的一兩道菜。
楚家有規(guī)矩,在餐桌上不能說話。
但是這對于楚鈺來說就是擺設(shè),她看夏景淮實在是瘦的可憐,低頭吃著碗里的白飯,活像是被人虐待。
碗里突然被夾了一塊肉,夏景淮一愣,下意識的抬頭。
少年用餐的姿勢很標準優(yōu)雅,臉上沒什么表情,精致漂亮的眉眼微微低垂著,略薄的唇殷紅,薄薄的皮肉如雪,只是一眼,就足以令人怦然心動。
喝了一口魚湯,味道還不錯,楚鈺就讓旁邊的傭人給夏景淮也盛一碗。
傭人都呆了一下,直到楚鈺再次看了過來,才手忙腳亂的盛魚湯。
夏景淮捧著碗,小口的喝,暖流劃過了冰冷的胃,驅(qū)散了寒冷。
他不著痕跡的抬眸,窺視著正在優(yōu)雅用餐的少年。
楚鈺的胃口很小,喝了點湯就飽了,擦了擦嘴,眼睛都沒抬,聲音慵懶而散漫:“好看嗎?”
夏景淮耳朵一燙,臉漲得通紅,紅暈蔓延到耳后頸間。
也不敢再亂看,低頭乖乖的吃飯。
——
和煦的陽光,透過稠密的葉灑落下來,成了點點金色的光斑。
海韻學(xué)校是這所城市有名的貴族學(xué)校,學(xué)費昂貴,里面包括小學(xué)部,中學(xué)部,接受的教育也都是高等精英,在這所學(xué)校里面,要么是家世顯赫,要么就是成績頂尖。
而楚鈺就是其中走后門的,楚曄在這學(xué)校投資了兩棟樓,才把楚鈺搞進來,奈何對方就是不爭氣,成績差的一塌糊涂。
對于楚鈺這個刺頭,學(xué)校遵循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睜一只眼閉一只眼。
楚鈺本人其實也沒有正規(guī)正規(guī)的上過課,因為有嗜睡癥的緣故,隨著年齡的增長而越發(fā)的嚴重,甚至到了那種走路走在大街上突然倒頭就睡,這樣的情況太危險,后來就請了家庭教師,家里人為了安全,楚鈺也基本很少出門。
導(dǎo)致現(xiàn)在一聽課,楚鈺的腦袋就犯困,拉聳著眼皮,欲睡不睡。
下課鈴一響,楚鈺又不困了,摸著手機想打游戲。
她是做到最后一排,旁邊的位置是空的,沒人敢和她坐在一起。
“楚,楚哥?!?p> 楚鈺抬眸,是個個子很高的男生,看到楚鈺的那張臉,小麥色的臉莫名其妙的紅,眼神直勾勾的,看的令人不舒服。
游戲已經(jīng)開始了,楚鈺瞥眉。
“有事?”
清清冷冷玉石一般的嗓音,明明聲音不大,卻威脅力十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