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開局帝后同歸于盡(3)
楚天煜神色一怔,怎么也沒想到容蓁竟然真的會把解藥給他。
隨即一想便明白了,他就知道,容蓁是不可能真的舍得取他性命的。
此刻,眾人的目光盡數(shù)落在楚天煜懷中的瓷瓶上。
不過,他們想不通,容蓁大費周章在這般重要的場合上給楚天煜下了毒,如今卻又這般輕易的將解藥交出,到底是為了什么?
在眾臣疑惑的時候,楚天煜已經(jīng)迫不及待打開了瓷瓶。
身體上不住傳來的疼痛,就要將他的理智徹底擊潰。
然而,就在打開的瞬間,楚天煜那顆急切欣喜的心卻是瞬間跌落到了谷底。
瓷瓶之中,空無一物。
從一開始,容蓁就沒打算給楚天煜留下活路。
“容蓁,你竟然騙我!”
如此落差之下,楚天煜終于再也維持不住臉上的偽善面具,對著容蓁怒吼出聲。
見楚天煜暴露了本來面目,容蓁臉上終于綻出濃濃笑意。
“楚天煜,你身上的毒,是我娘親也是你的救命恩人親手制作的,死在此毒手上,也算是你還了我娘親救你的那一命?!?p> “容蓁,我待你那般好,你卻千方百計想要我的命,既如此,那就別怪我心狠手辣了!
來人,將容蓁給我擒了,就地處死!”
楚天煜終是惱羞成怒了。
事到如今,指望容蓁給他解毒已經(jīng)是不可能,倒不如拼死一搏。
而且就算是死,他也要拉著容蓁一起!
眾臣卻是一步不敢動,百官之中,不乏武將,卻終歸都在顧及楚天煜的性命。
容蓁這般瘋狂,若是貿(mào)然出手,誰知道她又會做出什么來。
畢竟,如今什么都不如保住楚天煜的性命重要。
見眾臣百般顧忌,楚天煜剛要再下命令,卻是已經(jīng)支撐不住,直接吐出一口鮮血來。
就在這時,殿外終于響起了兵器碰撞的激烈聲。
眾人的目光下意識看向殿外,只見來人一襲銀白鎧甲,手執(zhí)長劍,鋒利的劍尖處鮮血不住滴落,在潔凈的地面上暈染成花。
攝政王慕景瀾?
他這是......
眾臣心中不由得一陣唏噓,慕景瀾這架勢,分明就是要謀反!
不過這個時候,楚天煜卻是早就已經(jīng)無暇再顧及這些。
四肢百骸無一處不在痛,痛到楚天煜幾乎窒息。
死亡,一步步逼近。
楚天煜滿眼不甘的看著眼前的龍椅,就差一步,就差一步他就坐上這世間最尊貴的位置了。
他不甘心?。?p> 拖著已經(jīng)被疼痛吞噬的身子一點點爬行,企圖可以觸碰到那把他追逐了大半輩子的至高王座。
可容蓁怎么可能會讓他如愿。
抬腳狠狠踩在楚天煜那只意欲抬起的手上,曾經(jīng)干凈清澈的眸子如今寫滿瘋狂,“楚天煜,你想要的,一個也別想得到。
我要你親眼看著自己唾手可得的江山落入他人之手!
說到底,要怪就怪你太貪心?!?p> 如果不是楚天煜貪心的想要江山和美人兼得,自然也不會落到今日的境地。
一腳踢開楚天煜已經(jīng)奄奄一息的身體,容蓁起身,站在眾臣面前。
“大楚建立之初,先帝曾立下詔書,若楚氏皇族無德才兼?zhèn)渲顺幸u帝位,容氏可取而代之。”
話落,從寬大的衣袖中拿出一卷明黃色圣旨,當著眾臣的面打開。
圣旨之上盡是歲月留下的痕跡,不過那顯眼的帝王印卻是昭示著容蓁所言悉數(shù)為真。
“如今楚氏皇族全族覆滅,容氏只剩我容蓁一人,理當由我承襲帝位?!?p> 容蓁白皙的小臉上盡是淡漠,可說出的話卻是一句比一句驚人。
大楚自建立至今,可還從來沒有過女子稱帝的先例。
眾臣看看僅剩最后一口氣的楚天煜,再看看站在容蓁身側(cè)呈守護狀的慕景瀾,什么也沒敢說。
事到如今,楚天煜已經(jīng)必死無疑,容蓁說楚氏皇族全族覆滅,倒也沒什么毛病。
只是慕景瀾同容蓁之間的關系,倒是耐人尋味。
見慕景瀾絲毫沒有想要阻止的意思,眾臣便知道容蓁稱帝已經(jīng)是大勢所趨。
可就在下一刻,形勢卻是再次逆轉(zhuǎn)。
只聽容蓁清冽的聲音再次響起,“容蓁自知無治國之能,故將帝位交予攝政王慕景瀾手中,眾臣可有異議?”
一日之內(nèi)帝位兩度易主,眾朝臣已經(jīng)不知道該說些什么。
聽容蓁將他費盡心思也沒能得到的帝位,這般輕易的就交到了慕景瀾手里,本就只吊著最后一口氣的楚天煜頓時呼吸緊促,不過片刻便氣絕身亡。
大局已定,眾臣當即跪地叩拜他們新的帝王。
看著楚天煜死在眼前,慕景瀾登臨帝位,容蓁倏地笑了,笑的凄美。
“唔......”
大仇已報,天下已擇明主,容蓁終于再也支撐不下去。
一絲鮮血順著嘴角流出,容蓁只覺得身子漸漸失去控制,隨即不由自主地向后倒去。
失去意識的前一瞬,她好似聽到了慕景瀾焦急的聲音,不過卻是并不真切。
“蓁蓁!”
見容蓁昏迷,慕景瀾當即起身,凌空而起接住容蓁后傾的身子。
“傳太醫(yī)!”
*
“陛下,昭寧郡主的身子本就因先天不足弱于常人,后又因容王府之事郁結(jié)于心,如今脈象已是怒火攻心之狀,臣實在是無能為力??!”
一道略微年邁的聲音在耳邊響起,容蓁睜開眼,入目便是慕景瀾那張冷沉著的臉。
神情凜冽如冰,讓人遍體生寒。
“咳咳......不必為難太醫(yī)了,我自己的身體,我清楚?!?p> 就在昨夜她怒極吐血之時,她便知道,她的時間不多了。
見容蓁醒來,慕景瀾的臉色驟然和緩,那太醫(yī)也在容蓁的示意下連忙退了出去。
“可覺得好些了?”
慕景瀾復雜的目光盡數(shù)落在容蓁身上,卻是沒有上前一步。
這些年來,他已經(jīng)習慣了守在她的身后。
“嗯。”
容蓁輕應一聲,可也只有她自己知道,她的身子,早就是強弩之末。
亦或者說,還能再次醒來,都已經(jīng)是上天垂憐。
說起來,心愿已了,若是那日就那般死了,自然也是無憾的。
容蓁不知道慕景瀾是什么時候離開的,她只覺得腦子一片昏沉。
她的命數(shù),怕是就在這幾日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