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4 月下之戰(zhàn)
盈盈的月色下,江面升騰起朦朧的霧氣。
時七湊到了牢房的那一扇小窗前,眼巴巴地看著窗外的景象。
師父可千萬得打贏,她的豪華單人地牢,現(xiàn)在已經(jīng)變成集體大通鋪了。
一個穿著白色長袍的人從天而降,身形頎長,背著光站立在江面上,足尖蕩起一層層漣漪,手中握著一把長劍。
劍尖指著面前之人,霧氣升騰,看不清神情。
“賀昔,把我徒弟放出來,便饒你不死?!彼穆曇舻统炼届o,不像是威脅,反倒像是一個死亡通知。
墨發(fā)雪膚,眉眼冶艷,卻透著一種拒人千里之外的冷漠,高不可攀,是衛(wèi)瑜。
站在半空中的賀昔伸出手按住了眼睛,發(fā)出低沉的笑聲。
她的手心驟然間沖出了一道猛烈的火焰,火焰帶出的風把衣裙吹地鼓鼓囊囊的。
她隱藏在自己的火焰里,月色之下便出現(xiàn)了一抹極為耀眼的火焰。
“本來想同你敘敘舊來著,看來是不給我機會了。罷了,只要把你打倒,我們自然能坐下來好好溝通。”到了元嬰期修為,賀昔便愈發(fā)信仰以武力鎮(zhèn)壓。
在天圣結(jié)界之后,她的修為便晉升到了元嬰,而衛(wèi)瑜還在金丹后期。
一個境界的區(qū)別,便是天壤之別。
然而賀昔卻忽視了一點,衛(wèi)瑜從前也是元嬰的修為,現(xiàn)在的金丹期只不過是偽金丹。
衛(wèi)瑜揮劍向烈焰襲擊而去,在劍與火焰觸碰的那一刻,強大的劍氣和火焰的溫度交織抵抗,在江面燃燒起一層浩渺的水汽,仿佛這江面就是一個聲勢浩大的舞臺。
時七還沒這么近距離的看過這樣像是特效的打斗。
高挺的鼻梁,緋紅的唇,發(fā)間還簪著一朵繁華沉墮的玉蘭。
她抬起頭倏然間就笑了,輕聲道:“衛(wèi)瑜,你比起當年不遑多讓?!?p> “從上一次仙界百盟之會之后,我們便再也沒見過了,粗算也有百年?!?p> 跨越了漫長的時間和空間,她又遇到了他,還是在她的地盤。
一輩子都絕不踏入魔界半步的劍修,終于還是放棄了自己的原則,為了救他的徒弟。
衛(wèi)瑜緩緩地閉上眼睛,將劍尖再度指向了賀昔。
“你已經(jīng)是魔界至高無上的魔尊了,你想要的一切都已經(jīng)得到,還有什么不滿足的?你抓我的徒弟,又想要利用我做什么?”他冷酷地說道,眼神中除了冷漠沒有其他的情緒。
賀昔收去了周身的火焰,看起來仿佛只是個純真無害又美麗的女人。
“怎么?我就不能是為了邀請你來魔界游玩,所以才開了個小玩笑嗎?原來在你心里,我只是這樣一個冷漠無情的壞女人?!?p> 衛(wèi)瑜一襲白衣,在月光下,竟有一種凄冷孤單的感覺。
他手中的劍垂放了下來,放棄了戰(zhàn)斗……
“說吧,怎樣才能放過我的徒弟?!?p> 賀昔抿了抿唇,她的手心跳躍出一道紅色的火焰,頓時把那朵玉蘭花,變成了一股隨風而散的灰塵。
然而不過是眨眼之間的事情,她手中的玉蘭花就又恢復了之前的樣子。
“不必擔心,你的徒弟,那個叫做時七的女孩,在魔宮住的還不錯。”
“在此之前,還是一塊去看看你的徒弟吧,看完你徒弟,我們再討論接下來的事情?!?p> 衛(wèi)瑜的目光中醞釀出黑色的風暴,“我的耐心很有限,沒時間同你周旋?!?p> 賀昔的眼睛里閃著亮眼的光芒,輕松而愉快地笑著,“反正你打不贏我,我也打不贏你,只不過會導致兩敗俱傷?!?p> 她饒有興致地雙手背在身后,在前面帶路,在江面上如履平地。
腳底下有一對火焰,火光中映照出她狡黠的面容。
衛(wèi)瑜看著賀昔的背影,此行來之前,他給自己卜了一卦,不宜訪友,流連。
在這百年間,她的力量精進了許多,火焰純粹的力量,輕若鴻毛,重若泰山。
他曾經(jīng)也窺探過元嬰的境地,只是心境不穩(wěn),跌到了金丹。
命中有時終須有,命中無時終須無。
后來他還成了整個修仙界中,修劍之人的反面教材,入學第一課,就要提及反面案例,卜算宗宗主衛(wèi)瑜。
曾被一魔女戲弄,如今此女子已成了魔界魔尊,還一統(tǒng)四十九川,聲名顯赫,魔生贏家。
而衛(wèi)瑜劍心破損,從修仙界最年輕的元嬰,跌到了金丹后期。
放棄修劍,轉(zhuǎn)修卜算。
劍客的劍只能是無情劍,多情總被無情惱。
后來還被好事者,三界中神秘的云夢大師,寫成了話本子,廣為流傳。
不少人奉為圭臬。
“魔尊和我?guī)煾高^來了,快收拾收拾!”
眾人兵荒馬亂地把被子疊了疊,把干草往角落踢了踢,乖巧地站在門口列隊歡迎。
“咱們這是不是有點太刻意了?要不自然點,隨便坐坐?”河洛書小聲喟嘆道:“小七啊,你可別忘了,哥幾個都是為了救你才搭進來的,你可別忘了待會讓衛(wèi)宗主撈人把我們一起給撈出去?!?p> “那是自然,我看了剛剛那打架的場面,我?guī)煾干砩侠p繞著的五行之氣絕不比魔尊弱,真打起來我?guī)煾刚純?yōu)勢。”
時七的臉上展開笑容,臉上有兩個小小的梨渦,黑沉沉的眼睛頓時便亮了起來,“我就知道師父一定會來的。”
掉線了一會兒的系統(tǒng)郁郁寡歡,仿佛一條失去了夢想和高光的咸魚。
現(xiàn)在也懶得去和時七吵架了。
賀昔帶著衛(wèi)瑜來到了地牢里,不無驚訝地看到了依靠著外骨骼能站起來走路的賀星寂。
衛(wèi)瑜伸出手,隔著柵欄拍了拍時七的頭,“怎么跑牢里來了?”
“師父,你問你旁邊的魔尊,她比我清楚我咋來的?!?
花葉青木
這本有小伙伴讀者追文么? 日常下班碼字的社畜作者,陷入了自我懷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