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仙市,夏天,夜。
“沒事,媽,我還有很多錢。這一千塊你先拿著用。”
陳天理坐在工位上,強顏歡笑的對著電話那頭的母親說到。
不動聲色地挪了挪眼前的泡面,他繼續(xù)說道:“有錢有錢,你們不用擔心,我在城里吃的可好了,餐餐有蛋奶,頓頓有水果。倒是媽,你要給自己留點錢,不要一下子全部還掉,我過幾天再打錢給你。”
“嗯嗯,工作的很順利,領導也對我很照顧,你們不用擔心……那啥,我先不說了,我要準備洗澡了。”
掛掉電話,陳天理臉上的笑容漸漸褪去。
錢!錢!錢!
他現在急需錢!
自從父親莫名消失后,養(yǎng)家還債的重擔就一下子落到了剛畢業(yè)的他頭上。
生活的重擔快要把他壓得直不起腰來。
“九點三十八?!?p> “唉……又這么晚了嗎。”
看著手機屏幕上的時間,陳天理無奈的嘆了口氣。
最近領導不停的給他派活,也不管他做不做得出來,時間夠不夠。
領導說過,他要是做不出來,轉正就沒戲了。
他不能失去這份工作,為了成功轉正,他只能天天加班到凌晨。
而且上個月的工資還沒發(fā)。
要不是天天加班,他還想趁下班后去找一找兼職做。
抬頭看向四周,辦公室里一片昏暗,只有他頭上那盞時不時閃一下的燈亮著。
“必須做好工作,不能被辭退!”
看著卡里不到三位數的余額,陳天理咬了咬牙,快速把碗里剩余的泡面扒拉完,湯喝干凈后,準備辦公。
“嘶……哪來的冷風?空調又壞了?”
正準備辦公的陳天理感到背后吹來的冷風,不禁縮了縮頭,打了一個寒顫。
回頭看去,見破舊空調出風口處打開,系在出風口處紅絲帶隨著空調吐出的冷風在空中飄舞。
“果然又自動開了。”陳天理熟練的從抽屜里掏出遙控器,關閉空調。
沒有冷風干擾后,他隨手把遙控器丟在桌子上開始了加班之旅。
……
“今天的量總算完成了,可以下班了?!?p> 經過數小時的鏖戰(zhàn),陳天理終于把今天的工作干完了。
他關閉電腦,愜意的伸了一個懶腰。
“按照這個速度,在截止日期前,應該能做完,這樣應該就不會被裁了,轉正后薪資還是很可觀的!應該能負擔起家里的債務了!”
他滿懷憧憬的想著,隨后拿起手機看了眼時間。
“快凌晨三點了嗎,又創(chuàng)新紀錄了,得趕緊回家,明天周末可以來晚點,多睡一會?!?p> 看見時間后,陳天理加快了動作,把自己的東西收拾好,背上背包,準備離開。
關燈前,陳天理回頭看了一眼辦公室。
此刻辦公室一片昏暗,只有他工位上那盞燈泡在不斷閃爍。
平時再普通不過的白色辦公桌和白墻,在閃爍的燈光下,顯得有些嚇人。
“嗯?又自動開了?”陳天理瞄到了在空中飄舞的紅色絲帶。
他無奈的走過去,打算再一次關閉空調。
“咦?遙控器怎么沒電了……算了,直接拔插頭吧?!?p> 陳天理懶得再去搗鼓電池,同時為了防止空調自動啟動,干脆直接把插頭拔了拉倒。
拔掉插頭,空調停止運轉,失去了冷風的紅色絲帶無力的垂下。
在確認沒有東西落下后,陳天理關閉燈光,快步離開了辦公室。
穿過昏暗的長廊,陳天理來到電梯門口等電梯。
平時辦公樓晚上還有其他公司人員在加班,燈還會亮著。但星期五大家早早就下班了,燈也關的很早。
此刻的辦公樓只有零星幾盞燈亮著,電梯門口剛好有兩盞。
“恩?這是……”
正當他低頭刷手機時,無意間看見旁邊的地上放著一張紅色的紙幣,那正是面額為一百的紙幣。
一張紙幣數額就比他身上存款還要多。
看見地上那張紙幣后,陳天理的內心經過了一番激烈的斗爭。
雖然他從小受到的教育告訴他不能拿別人的錢,但此刻的他極度缺錢,連飯都要吃不起了。
“先撿著,明天來的時候再給別人。”陳天理在心里對自己說道。
當他回頭彎下腰撿紙幣時,看到了不遠處的地上又有一張紙幣。
陳天理走過去撿起,抬頭時又發(fā)現了一張紙幣。
陸陸續(xù)續(xù)撿了九張紙幣,他來到了一扇門門口。
“這里面……就是失主嗎?”
站在門前,看著從門縫里滲透出來的光,此刻的陳天理稍微有些失落。
“算了……不是我終究不是我的,強求不來的。”
他長舒一口氣,打開了這扇門:“你好,請問你是……”
打開門,話還沒說完,他就看到了一個年輕女子拿著一根鋼管,迎面砸了過來。
“呯!”鋼管砸在地上發(fā)出了清脆的響聲。
好在他反應及時,躲開了這一下。
“不是,你想殺人嗎!”
陳天理看著砸在地上的鋼管一陣心驚肉跳,惱怒的向年輕女子說道。
“你是人嗎?”
向后退了一步,年輕女子緊握這鐵棍,雙腿微抖,警惕的盯著他,蘊含著敵意說道。
“啥?我當然是人啊。不是,我這樣還能是啥東西?!?p> 陳天理面色古怪的看著他。
“你開下手機?!?p> 年輕女子依然沒放下戒心,一邊慢慢往后挪去。
“???”
雖然不理解,但他還是照做了。
當手機屏幕亮起時,陳天理明顯看到,年輕女子一下放松下來。
“所以你為什么打我?”此刻的陳天理一頭霧水。
年輕女子沒有回答,而是著急把門給關上。
“不是,你怎么不……”
話還沒說完,年輕女子向他撲了過來。
此刻年輕女子貼在陳天理身上,雙手死死的按在陳天理嘴上,不讓他發(fā)出聲音。
被捂住嘴的陳天理下意識想反抗,但他近距離看清年輕女人樣子后還是愣了一下。
他意外的發(fā)現眼前的年輕女子五官端正,眉清目秀,容貌在他見過的女人中絕對算的上最頂尖的那一批了。
那雙棕色的大眼睛勾人心魄。
唯一美中不足的是年輕女子臉上寫滿了恐慌,漂亮的眼睛里填滿了害怕。
“她為啥這么驚慌呢?”
看著陳天理平靜下來,年輕女子輕輕的放開了他,對他做出了噤聲的手勢。
雖然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不過陳天理還是配合的點了點頭。
“噠……噠……噠……”
正當年輕女子想再次打開門,觀察外面情況時,外面的走廊傳來了一陣腳步聲。
聽到腳步聲的年輕女子直接僵在原地,一動不動。
隨著腳步聲的出現,房間里的燈亮度瞬間降下去了。
看著年輕女子的反應與燈亮度的降低,陳天理也感到了不對,不由的開始緊張起來。
“咚……咚……咚……”
聲音越來越大,腳步聲的主人似乎正在靠近這房間。
此刻年輕女子面無血色,雙腿不停的顫抖,豆大的汗珠從臉上滑落。
“噠……噠!”
聲音到達最大的時候,腳步聲卻突然戛然而止。
陳天理不由得屏住了呼吸。
這種情況下,腳步聲突然消失,只有一種可能。
“那人在門口!”
想到這,陳天理頓時寒毛豎起,一股涼意從背后迅速向全身擴散開。
哪個正常人沒事大半夜凌晨三點站在別人門口不說話的!
“最近有發(fā)生什么兇殺案,然后兇手還沒找到的嗎?”
陳天理努力壓制住心里的恐懼,腦子飛速回憶。
正當他努力回想時,突然胸口一陣暖意傳來,驅散了他的恐懼和涼意。
陳天理一愣,伸手向胸口摸去,摸到一塊溫熱的圓形物體。
“這是……祖?zhèn)鞯挠衽澹 ?p> 祖?zhèn)饔衽迨撬藲q后,家里硬塞給他的。
陳天理還記得一向喜歡開玩笑的父親,囑咐他必須時時刻刻帶著玉佩時的嚴肅表情。
問起玉佩有什么用時,父親總是閉口不談,只是讓他時刻要帶著,說能帶來好運氣。
陳天理掏出玉佩攥在手心,摩挲著玉佩上的火焰紋路。他能感覺到一股極其舒服的溫熱力量游走于全身。
看著顫顫巍巍的年輕女子,稍加猶豫后,陳天理伸出手放在她的肩膀上,希望能把熱量傳過去。
在碰到年輕女子的時候,女子猛的抖了一下。
“嘶!”
感受著從手掌傳來的冰涼觸感,陳天理也抖了一下。
他敢發(fā)誓,他從來沒見過有人的體溫能如此低!
就好像死人一樣冰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