點絳流丹滿城花(三)
池若星還未說話,蘇晴舟笑道:“你真是愛管閑事,連人家修園子也要說上一嘴?!?p> 池若星偏頭靠向蘇晴舟:“這禮部的許大人,不會就是許珠兒的爹吧?”
蘇晴舟望著天花板,手在身前點著盤算,之后猛地轉(zhuǎn)過頭:“對,就她家?!?p> 看蘇晴舟這副模樣就知道許家雖和池家有些交情,但與蘇家是不大相干的。
池若星要是想要細細去了解,恐怕從后院是不大容易了。
“你為何覺得他家修園子是稀奇?”池若星問易陽。
易陽伸出小舌頭舔了舔胡須才慢悠悠道:“因著你的婚事,京城里素有名氣的泥瓦都去了王府做工?!?p> “連平個花園的土都要老師傅親手做,不能讓徒弟代勞。”
“現(xiàn)如今,還在外面等活的都是學(xué)徒,老虎不在家猴子稱霸王,原先那點工錢人家都瞧不上眼了?!?p> “這時候招泥瓦修園子就是冤大頭,既招不到好工又要付兩三倍的價錢?!?p> “其實不僅我覺得這事奇怪,許多百姓都也是這樣議論的。”
池若星聽了易陽的話,緩緩點頭,心中想道:
攝政王大婚的規(guī)格那么高,禮部也是忙的團團轉(zhuǎn),許大人家中竟還有心情修園子,看來必是有什么不得不修的原因。
忽地池若星收到了易陽的傳音:明日我喬裝一番,假裝泥瓦上門去探一探。
池若星給了他一個肯定的眼神。
然后易陽又傳:上回你朝我丟了個啥,補充法力可快了,還有嗎?
池若星沒敢看他,這怎么能輕易承諾呢?
過了兩日,晚飯后池若星和蘇晴舟回到院里,見到易陽化成的貓兒已經(jīng)灰頭土臉地趴在茶桌下睡著了。
池若星囑咐蘭苕守好門,蘇晴舟快步上前,用手指斗著貓咪的胡須。
易陽抖了抖胡子又抖了抖耳朵,過了好一會才微微睜開眼。
然而他醒來第一件事,就是打了個哈欠伸了個懶腰。
池若星奇道:“你不至于的吧?這兩天做什么了累成這樣?”
易陽一點不客氣,眼皮子都不抬一下,“郡主你把我抱桌上放著,我實在是不想動。”
蘇晴舟皺著眉頭,似乎有些嫌棄:“哎呀你身上這么臟就別勞煩郡主娘娘了,我來吧。”
說罷也不等易陽反應(yīng),一把將茶桌上的杯子水壺推開,然后兩手拉著易陽的手臂把他提溜到了茶桌上。
“蘇姑娘,我都這么慘了,您這是干啥啊,要卸我胳膊?”易陽的話里雖全是埋怨,可語氣依舊有氣無力。
池若星走過來,“你先把事情說了,然后趕緊去休息?!?p> 一邊說,池若星手上悄悄捏了訣,給易陽聚了一些靈力在周圍。
易陽似乎感覺到了周圍的變化,抬了抬眼睛,又舔了舔嘴,才開始說話,“許家好像鬧鬼?!?p> 蘇晴舟聞言縮了縮,輕聲“啊”了一下。
“不怕不怕?!背厝粜寝哿宿厶K晴舟的后背以示安慰,
另一邊仔仔細細地看著易陽,他身上除了塵土并沒有什么陌生的氣息,于是問道,
“鬧不鬧鬼你看不出來嗎?什么叫好像?”
易陽整個貓蔫吧吧的,“事情看著就是鬧鬼,可我一點也沒看出有鬼留下的痕跡?!?p> 池若星想了想,又接著問道:“也沒有妖的痕跡對嗎?”
易陽有氣無力地“嗯”了一聲。
蘇晴舟上前來:“哎呀表妹,你看他累的,讓他先睡會。陪我去拿件軟乎的披風(fēng)給他墊著?!?p> 說罷就將池若星給拉走了。
池若星回頭看了易陽一眼,實在是看不出什么不對的。
到底是什么事情,能把一個大貓妖累成這樣子,還看不出什么不對來。
蘇晴舟有一副好脾氣,坐在茶桌不遠的地方看小貓睡覺看了一晚上。
池若星在后面看著她簡直像王八瞅蛋一樣的身影,
心中暗想著也不知道易陽要是化出人形來,在這里趴著睡得呼呼的,她還看不看得下去。
池若星做了三回茶,焚完一道香又看了半回話本,易陽終于醒了。
貓兒的模樣確實是占便宜,易陽醒來第一件事就是四腳朝天地伸懶腰,蘇晴舟興奮得很:
“表妹快看,小貓伸懶腰。”
池若星:……
“快把這兩日的事情說說,這都快亥時了,我們要睡了?!背厝粜菑娙滔麓蚬返臎_動。
易陽這一覺有了池若星的助益,睡醒了靈力就恢復(fù)了,這也是他趕過來睡這一覺的目的。
“昨天一大早我就去了許家招工的那里,監(jiān)工沒問沒挑選就把我?guī)нM去做活了?!?p> “我本來還奇怪,怎地大戶人家找人做工,這般不講究?!?p> “昨天我們忙了一個白天,好不容易把書房院前的小池挖了一半,結(jié)了工錢收的工,我還當(dāng)這錢好掙呢?!?p> “可誰知今日早晨再去上工的時候,那小池的土竟被填了個七七八八,我們只好又重新開始挖?!?p> “午飯之后工人們都在休息,許家一位少爺來看,看到小池進度慢,有些著急?!?p> “后來,我們那監(jiān)工就被打了板子。好些工人一看這個架勢,都不敢做了?!?p> “我動作慢,沒跑在前面,被新來的監(jiān)工抓著不讓走,只好和另兩個工友一起挖了一下午的土?!?p> “那新來的監(jiān)工兇神惡煞,滿口臟話,我為了趕緊做完工跑路,只好用了些法術(shù)沒命的挖?!?p> 池若星聽完都覺得累,“那你明天還去嗎?”
易陽呲著牙:“去干嘛?找死嗎?這輩子都不想再去許家了!”
頓了頓,易陽又有些神秘地小聲說:“后來我才打聽到,許家前幾天也出過這種事?!?p> “上一次是栽樹,白日里種下的樹苗,夜里竟被人連根拔起,丟在一邊,好些貴重的苗木差點養(yǎng)不活?!?p> 易陽一邊說,一邊砸吧嘴,很是唏噓的模樣。
這些消息到了池若星這里,算是來對了地方。
池若星和易陽又說了幾句話,蘇晴舟就拿著個小瓷瓶過來,遞給易陽:
“來你拿著,我爹軍中用的藥酒,你今天這么累,晚上擦一點,要不明天身上還得疼。”
易陽的大貓爪一點不含糊,立馬結(jié)果不知藏到哪里去了,嘴上嘟囔著:“謝謝蘇姑娘?!?
三十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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