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景成旁邊的屬下頓了頓，才低聲道，“是……咱們的人，鮑爺下的令?！?p> 陳景成……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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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件事我一直沒機會問，”
林如玉安頓好和生子、沈戈同住一間客房的林大福，被沈戈送回獨屬于她的狹小房間后，問道，“馬頭山山匪的外號，怎么都帶個‘狗’字？”
“因為馬頭山的大當(dāng)家閆江小名叫狗子，馬頭山的六個當(dāng)家除了二當(dāng)家蘇巖青也都姓閆，是閆老狗的同族，大伙私下就這么挨著號叫了?！?p> 林如玉這間船室狹小，放了一張窄床后，室內(nèi)僅剩一人寬的地方。沈戈關(guān)上門站在床尾，向站在床頭一尺見方小窗邊的林如玉解釋道，“給你安排的房間本在二樓，比這寬敞許多，但聽了春嬌的話后，我決定把你換到這里，因為這里人少?！?p> 林如玉心弦繃緊，“春嬌說了什么？”
“你擋著光了，先坐下再說?！鄙蚋昱铝秩缬袷懿蛔。人茸潞蟛爬^續(xù)道，“你們這一趟出來，帶了多少人？”
林如玉立刻回道，“家中護院十人，婢仆八人，還雇了宣州正平鏢局的鏢師十六人。我落水之前，鏢師和護院正與山匪激戰(zhàn)?！?p> 竟比他預(yù)料的還多。沈戈的心更沉了，“閆老狗帶人硬剛?cè)嗳说年犖椋⒉皇乔筘?，還為了用你們母女，為馬頭山的山匪找條出路。有人下誘餌說只要閆老狗能活捉你們，就能幫他謀個官身?！?p> 林如玉握緊拳頭，“找上閆老狗的是官家？”
大夏朝選官的主要方式是察舉制，即為官者舉薦一方德才兼?zhèn)渲?，再?jīng)過簡單走形式的考試查驗，便可出任官職。能許給閆老狗官身的人肯定有官方背景，而且還是有一定職權(quán)，否則他不可能把山匪洗白為“德才兼?zhèn)洹敝恕?p> 沈戈見林如玉沒被嚇破膽，對她更加欣賞了，“閆四狗說對方是在祁縣跺一腳，地都要顫三顫的大人物，但他并不知那人是誰。閆三狗把你的母親和弟弟交過去時，因為沒抓到你，對方極為不滿，說若是抓不到你，交易就作廢，所以馬頭山的人才會急了似的到處找你?！?p> 林如玉的大腦飛速旋轉(zhuǎn)，光從小窗照射進來，照亮她柔美的側(cè)顏上，光點在她濃密修長的眼睫毛間跳躍、流連。
沈戈被這這幅美得不似人間的畫面黏住了眼睛，又偷偷掐了自己的大腿一下才勉強回神。
“我……”
“在……”
兩人同時開口，沈戈抬手，示意林如玉先說。
林如玉低聲道，“在夢中，我是第二日才被閆六狗抓回山寨，路上遇到安自遠，他從山匪手中救了我。我猜測是安自遠讓閆老狗攔截的我家車隊，抓人?！?p> 沈戈沒想到還有這一茬，不過還是搖了頭，“祁縣黑白兩道的厲害人物我都見過，沒有安自遠這個人?！?p> 那么……
林如玉抬眸看向站在暗處的沈戈，推測道，“祁縣的官員抓我，定不只是為了圖財，否則他們該抓的是我弟弟阿衡。還有一種可能就是我家出了內(nèi)鬼，因為能調(diào)動我家商鋪和錢財?shù)挠⌒旁谖疑砩稀２还苁悄囊环N，安自遠都絕對與想抓我的人有關(guān)聯(lián)?！?p> 提到內(nèi)鬼，林如玉腦海中閃過一張臉。她頓了頓，又特意補充了一句，“只有我親持印信，才有用。”
是怕他搶奪印信嗎？雖然誤會了林如玉的意思，但沈戈卻沒有生氣，反因她有如此警覺而高興——有個聰明有腦子的同伴是件好事，“姑娘分析得極為在理，安自遠若是無關(guān)人氏，閆老狗的人不會讓他輕易把你‘救走’。只是不知道他在這盤棋里，是哪一類的棋子。”
安自遠究竟是車馬炮中的哪一個，他與找上馬頭山的祁縣官員是什么關(guān)系？疑問同時出現(xiàn)在兩人的眼睛里。
林如玉艱難開口，“我真得不知道，夢中我被安自遠帶回宣州后，一直困于深宅，不知外事?！?p> 沈戈見她臉上露出極力遮掩也藏不住的悲涼，心中跟著一痛，正要開口勸慰，卻聽身后傳來由遠及近的腳步聲，緊接著便是敲門聲，“馬姑娘可在房中？”
林如玉和沈戈對了對眼神兒，沈戈躲到門后，示意林如玉應(yīng)對。
林如玉走到門邊，隔門問道，“在，我是馬二妹?！?p> 門外人低聲道，“小人是全景典當(dāng)行的管事陳達，我家四爺讓小人給姑娘帶句口信?！?p> 林如玉看向沈戈，見沈戈向她點頭確認陳達的身份，才打了房門。
陳達在門外躬身行禮，“我家四爺說，姑娘要找的人前日已被帶往祁縣，再具體的就打探不出來了。姑娘在船上若有難處，盡可派人到樓上地字三號房吩咐小人?！?p> “多謝?！绷秩缬竦乐x，目送陳達離去。
門外腳步聲走遠后，沈戈才低聲道，“這人的確是全景典當(dāng)行的陳達，他是陳家的老人，信得過。咱們這趟船會在祁縣停靠一日夜，裝卸貨物后再趕往宣州?！?p> 林如玉點頭，“我趁機去祁縣城中打探我娘和阿衡的消息。”
沈戈則道，“祁縣我也有門路，只要姑娘舍得銀兩，就算是一只耗子鉆進縣城，我也能順道把它挖出來?！?p> 沈戈說完驚覺自己失言，抬手扇了一下自己的嘴，懊惱道，“林姑娘，我不是說你弟弟是耗子，我的意思是……”
林如玉笑了，“我知道。沈戈以后叫我二妹就好。你幫我辦戶籍，助我登船和幫忙找人的恩情我林如玉牢記在心，我也會傾盡全力幫你找尋東竹先生?！?p> 沈戈被她的笑臉震得心跳如搗米，又偷偷掐了自己的腿一下，才道，“我?guī)湍悴恢皇且驗橄壬?，還因為你告訴我洪水的事，讓我在乎的人能都得活命，這是天大的恩德。再說你也給了銀子，我只是跑跑腿而已?！?p> 林如玉略忐忑，“那是夢中，也不一定作準(zhǔn)?！?p> 沈哥眉眼一彎，露出極為乖巧無害的笑容，“不準(zhǔn)，不是更好嗎？”
確實是這樣，林如玉也跟著笑了。
她又對著自己笑，沈戈心跳快得掐腿都不管用了，忍不住提醒道，“二妹還是不要出去見人為妙?！?p> 你太漂亮了，令人過目不忘。你再對著他們一笑，那人若是好色之徒，定會豁出命也要拐走你。
林如玉摸上自己用核桃青皮汁染做病黃泛黑的臉，“還不行？”
沈戈用力點頭，沒涂抹臉前她美若天仙，涂了臉后依舊是個病美人，同樣招人惦記。
祁縣的壞人，比烏沙鎮(zhèn)多數(shù)倍也壞數(shù)倍。
林如玉忽然一亮，“我登船時，那運糧的漕官一直盯著我。你說與閆老狗勾結(jié)的祁縣官員，會不會是他？”
南極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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