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起來,陸加全這一夜沒睡,卻還是先照著宋巖說的買了一袋子某種牌子的糖,以及一些爬山可能會用到的擦傷膏之類的東西給余年送去。
大部分東西他買了兩份,沒有私心又怎么可能,雖然文清是個身子好又活潑的,但陸加全也不可能不擔心。
余年收到東西的時候,高大的青年立在車邊,手上輕飄飄拿著一只有些大的塑料袋,余年打量他,對方眉眼極其冷峻,沒有絲毫的情感似的,骨節(jié)粗大而分明的手弓起撐在車邊,給人一股說不出的迫人氣息。
余年都快要懷疑宋巖說的真實性了,這樣的人,跟清清……
實在看不出來,像是會對女孩子要死要活還有點自卑的樣子。
她接過袋子,好重,但沒敢說話。
“她還好嗎?”
余年瞥了陸加全一眼,方才還冷冰冰的青年卻在此時微微偏過頭,他食指屈起抵在唇邊,半邊臉都頓時紅了個透。
嗯……這是——害羞?!
余年沒敢確定,小姑娘一本正經(jīng)板板正正地回答:“清清很好。”
陸加全仍舊板著臉,修長背影脊背挺直,余年看著他羞紅的耳朵陷入沉思。
“啊……那什么?!标懠尤攘艘宦暎瑺钏茻o意地開口,“最近首飾賣得不錯啊……哈哈……”
余年狐疑地看著他——宋巖這朋友轉行了?干推銷?
“啊哈哈……我的意思是,你朋友最近,有沒有……”青年緊張得兩只手都不自覺扭捏在一起,“特別喜歡一只鐲子,呃……當然,也可能她喜歡戒指項鏈什么的,也不一定是鐲子……”
余年差點笑出聲。
原諒她上一秒還懷疑這種冰冷黑道大佬怎么能喜歡清清,原來……也是個純情小媳婦……
余年腹誹,卻不顯山露水:“嗯……清清確實……”
陸加全眼珠子骨碌碌轉過來。
“確實喜歡一只綠色的鐲子?!庇嗄陮嵲拰嵳f。
唉,得啦,看清清寶貝那鐲子的模樣,顯然也是墜入愛河無法自拔了。
陸加全握拳抵在唇邊,青年低頭,頓時眉眼都泛起笑意,無數(shù)個輾轉難眠的夜晚,不知所措的答案,在這一刻算是完全明了了,陸加全完全忘記旁邊還有兩個人,青年已經(jīng)根本無法自拔。
旁邊周西本來在前排喝水,在反光鏡里看見自家老板這小媳婦的模樣,嚇得他差點嘴里一口水直接噴出來,差點兒以為自己眼花。
——不是,這誰家嬌羞新婚小媳婦?
直到回去,周西在前面開車,他還覺得剛才是見了鬼。
那副表情和模樣,怎么都不想是自家老板能做出來的吧?!
很快就到了學校組織的新生活動,每年h大都會自費在軍訓結束后,正式上課前組織一次新生活動,目的是使同學們盡快熟絡起來,也增加大學生活的趣味。
今年的活動是爬山,余年雖然跟舍友們關系現(xiàn)在都不錯,但是她心里自然還是文清更加重要一些,活動并不是分班級規(guī)規(guī)矩矩地進行,而是自由度比較高,大家可以自由組隊,跟自己的朋友一起走。
余年確實爬到半山腰的時候就感覺有點乏力,于是就開始吃糖。
她低血糖文清是知道的,她本來想幫余年多負擔一點行李,余年卻沒有同意,果斷拒絕了。
果然,半路上,文清很快也摔了一跤,然后她就看著余年變戲法似的,從登山包隔層翻出紅藥水和棉簽以及創(chuàng)口貼。
這些她們都還沒來得及買,文清有點驚喜,問她怎么來的,余年目光幽幽,瞥了一眼太陽底下綠得發(fā)光的鐲子。
不知道為什么,清清戴著這鐲子,她感覺自己被綠了。
咳,當然,她是直的。
余年沒做解釋,陸加全只想默默付出,而且兩人尚且還未挑明心意,自己也不必橫插一腳,對他們的感情指手畫腳,添油加醋,還是得讓他們自己來。
包扎好傷口,兩人又簡單吃了頓午飯,半山腰的風也已經(jīng)很舒適涼爽了,休息調整好之后,便又繼續(xù)往上走。
一路上人都很多,不存在脫離隊伍不安全的現(xiàn)象,而且她們走的山路甚至有滿格信號,學??紤]得還是很周到的,萬一遇上麻煩,可以隨時隨地求助,以免不必要的意外發(fā)生。
很快,余年兩人就已經(jīng)走了一大半,這時候還在半下午,太陽明亮,到得早的話,今晚可以在這里露營,據(jù)說這座山山頂風景極好,夜晚星空低垂,甚至給人一種能伸手觸摸的感覺。
就在兩人一邊說話笑鬧一邊往上走時,突然,余年眼角余光看見一個人,莫名地,她心里立即“咯噔”一聲。
那人如沐春風似的,明明一眼也沒有往這邊看過來,余年的脊梁卻瞬間細細密密爬上陰冷的黏膩濕意。
她就是突然的一股直覺,這里絕對有問題。
余年頓時皺眉,剛才還在跟文清小聲說笑的聲音也停了,她身旁的女孩子也發(fā)覺了不對勁,順著她的目光看過去,就望見了陳遼。
文清也緊繃了神經(jīng)。
她還沒敢告訴余年呢,昨天晚上她收拾要帶來露營的衣物時,打開了行李箱,就在行李箱把手的內側摸到了一只銀色的很小的竊聽器。
她還不是很確定,本來想今天跟余年說的,卻還沒來得及。
文清剛張了張嘴,想說什么,旁邊余年就拉住了她的手,少女神色緊繃,文清第一回在她臉上瞧見這么緊張而認真的神色,文清也一下心里認真起來。
“我們快走?!庇嗄暾f。
不管怎么樣,離陳遼遠一點,保持警惕。
文清也點點頭,她相信余年。兩個女孩子步調一致,立即就決定要走另一條路跟陳遼錯開。
可是還沒走到,前面兩條路中的一條就好像發(fā)生了什么矛盾,有人憤怒而大聲地叫喊咒罵,人群推推嚷嚷,很多人都被吸引了過去。
余年很小心,半點沒有起要湊熱鬧的心思,她心尖緊張發(fā)冷,轉身就往另一條路走。
可是那吵架的人群卻不知為何,在余年已經(jīng)踏入另一條岔路口的時候,突然打了起來。
兩條路就相隔了一小片草地,旁邊路上打架,一下子就直接轉移了陣地,打鬧雙方其中一方的一個青年被扔到了這邊路上,順其自然地,人群就蜂蛹著擠過來,兩人瞬間就處在了矛盾和熱鬧的正中心。
余年心里一下就提了起來,怎么會有這么巧的事呢?剛才被扔過來的青年狀似哎呦哎呦地叫喚,余年卻看見對方用陰冷的眼神掃視了自己和清清一眼,她毛骨悚然。
余年拉緊文清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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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枝煮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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