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門被打開了,囂張的身影出現(xiàn)在了毫無防備的靜謐的城中,手持鋼刀,睜著充滿罪惡之光的雙眼,四處掃視著,看著那些同樣擁有罪惡的人一臉邪惡的笑容迎接著他們,他們很高興。
“文曲星?連中三元?!哈哈哈哈哈哈!笑死我了!哈哈哈哈!哎喲,這大宋朝的狀元就這個樣子?這要是也能做宰相,那大宋朝還有得救嗎?哈哈哈哈!我覺得還不如讓我們?nèi)プ龃蠊偎懔耍覀冎辽倌軞⑷税?!這黃口小兒只能被我們殺!哈哈哈哈哈!”
“話也不能這么說,我們可不能殺了他,最多狠狠的羞辱他,把他趕走就是了,讓他知道這里是我們的地盤,不是他可以過來的,小毛孩子就敢來這里!找死!你們都準(zhǔn)備一下,把岳翻給抓住,知州府的那些人都安排好了沒有?讓他們立刻動手!”
“放心吧!早就安排好了,這小子也真是蠢,他就不知道打聽打聽這城里的駐軍到底是什么駐軍?哈哈哈哈哈!還用他們來守知州府!哈哈哈哈!笑死我了!不行了不行了,趕快抓住他,把那些家伙都給放出來,娘的,這幾天少了多少錢糧,要是不狠狠的宰這小子一筆,可不能輕易放了他!”
“哈哈!我可打聽了,這小子出身相州岳氏,響當(dāng)當(dāng)?shù)拇髴羧思?,良田千里,家境殷實,咱們派個人去相州要贖身錢,好好兒的搶他一筆,不然的話還真叫這小子占了便宜!娘的,剛來這兒就抓了咱們那么多人,還真是大膽??!”
“對對對!這話在理!四體不勤五谷不分的蠢貨,就知道讀書,讀書把腦子都給讀傻了,這樣的人居然能做大官,我們卻只能當(dāng)盜匪,這還有天理嗎!狠狠的搶一筆,搶他個雞犬不留才好!你們不要跟我搶,我去!”
“得了吧,相州可不是吉州,你他娘的不要亂來!當(dāng)心被官軍干掉!”
“不行!我咽不下這口氣!我一定要狠狠地收拾那小子!”
“那要不要我來幫幫你?”
滿口怨氣的大漢驚詫的看著自己對面的山羊胡子,山羊胡子也驚詫的看著他,周圍的人好像都很驚詫的看著他們倆,然后大漢看著山羊胡子問道:“剛才是你說的?聲音不太一樣啊!”
山羊胡子瞪大眼睛搖搖頭:“沒有,不是我說的!”
大漢四處看看:“誰說的?”
所有人都搖搖頭,黑暗之中,他們看不清彼此,方才說話的人也不少,他們分辨不出來,只是那個聲音實在是有些奇怪……
“別找了,抬頭看看!”
奇怪的聲音又響起來了,然后就是一陣火光亮起,底下的黑影們被照射的瑟瑟發(fā)抖,抬頭一看,火光照耀下,岳翻戲謔的笑容顯得尤為恐怖,周圍閃著寒光的箭頭也顯得尤為恐怖,一陣聲響過后,護(hù)城河上的吊橋被拉起,城門被封鎖,里里外外的盜匪們被分割開了,隨后城外便是一陣慘叫聲和人馬之聲,岳翻臉上的笑容越來越恐怖……
“知道為什么我是狀元而你們不是嗎?知道為什么我能做大官而你們做不了了嗎?現(xiàn)在明白了嗎?不是因為我蠢,而是因為你們蠢啊,這么簡單的計策你們都看不明白,該說是前任的知州太沒用,還是你們太囂張了呢?
其實我家里面也不算太殷實,也就這幾年才剛剛好一些,之前我也過的是苦日子,吃了上頓沒下頓,天天被人欺負(fù),所以我才要考狀元,然后我考上了,你們以為你們能和我比嗎?我救不了大宋,你們就可以?呵呵呵呵,安心上路吧,沒人會記住你們的!放箭!”
岳翻轉(zhuǎn)身走向了城墻的正面,看著城墻外面沖天的火光和肆意殺戮的騎兵們,還有城墻上不斷放箭的士兵們,就是可惜人手太少,不能發(fā)揮出更大的威力,滿打滿算也不過七百人,要是可以擁有一千人以上的軍隊,他會毫不猶豫的和這些盜匪開戰(zhàn),也不用使用這種低劣的計策將計就計引誘他們動手了。
早就準(zhǔn)備好的大量引火之物放置在了固定的位置上,這是借著出城樵采的機會確定和放置的,時間一到就會有人引燃這些引火之物,或者拿著他們?nèi)グ驯I匪們亂七八糟的住宿之處給點燃,縱火焚燒,給他們來個大大的驚喜,因為不會所有的盜匪都出動,出動的盜匪自然有機動部隊收拾掉。
那支駐守知州府的駐軍已經(jīng)被岳翻以通匪的罪名早早的秘密解決掉,之后換上的都是自己的人,借此擴(kuò)充了兩百多人的私屬部隊數(shù)量,作為收拾吉州之后的軍隊基礎(chǔ),也是掩人耳目的計策,然后這些盜匪之中,也有自己需要的人,除掉了他們的頭頭,殺怕了他們,他們自然會歸順。
宣和四年二月初八的夜晚,很冷很冷,瑟瑟的寒風(fēng)吹得江南大地一片冰涼,人們總說江南很溫暖,其實不是這樣,冬日里這里一樣很冷,比北方更冷,充斥著水汽的冰風(fēng)如同刺骨的鐵錐,一陣一陣的讓人難以忍受,即使身上裹著厚厚的衣服,岳翻依然覺得身上很冷,火把,火焰,奔馳的騎兵,這些都無法讓岳翻感到暖和。
所以岳翻不太喜歡江南的冬天,雖然江南的春天比北方來的早一些,但是寒冷還是一樣的存在,古人也只是喜歡江南的春天,而不是冬天,一個北方人冬天跑到南方來,肯定會覺得冷。
這還只是一個開始,陣陣的慘叫,遍地的尸體,滿地血紅,這還只是一個開始,讓整個廬陵城感到恐懼的殺戮之夜真的只是一個開始,岳翻不知道這個夜晚會有多少廬陵城的居民膽戰(zhàn)心驚無法入睡,也不知道多少人在被窩里瑟瑟發(fā)抖頹喪欲死,無論是身體還是心理冷個透,這都不是岳翻需要關(guān)心的事情。
既然他們在最開始的時候選擇了旁觀,那么就注定要承受恐懼,不過還好,他們沒有選擇幫助賊匪,而是旁觀,這樣也不錯,至少不會死,不過相對應(yīng)的,也就別想獲得之后的好處。
整個廬陵城沒有一個居民站出來給自己哪怕是一點點的幫助或者提示,這還真是讓人感到無奈和心寒的孤立,吉州的官員居然被孤立到了這個地步,這里還真的是國中之國,只是沒有皇帝和政權(quán),如果有,這里就是第二個方臘的太平天國。
但是這也不是不能理解的,畢竟會有多少深諳現(xiàn)實殘酷的人能把自己的身家性命托付給一個十幾歲的少年官員?就算是連中三元的天才,估計也沒幾個人會相信,因為這里不是理想鄉(xiāng),而是整個大宋的和平地帶最殘酷最現(xiàn)實的地方。
理想的荒漠,現(xiàn)實的樂園,這是屬于強者的地方,岳翻覺得,自己來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