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五十五章 希望你多多包容
裴璐走之后,李棠的情緒這才稍微平靜了下來,才能仔細去想剛剛她站在她的辦公室里說的那幾句話。
江啟明將自己持有的股份全部轉(zhuǎn)給了自己?他干嘛要這么做?
而且股份轉(zhuǎn)讓也需要自己同意吧?自己好像也沒有簽字啊。
等等……
自己這段時間簽字的合同和文件,可只有在申老師的辦公室里簽的那幾分知情同意書,難道是這一堆合同里有自己漏掉的一張股份轉(zhuǎn)讓協(xié)議?
怎么可能?申老師遞給自己的文件自己明明都看過了,無非就是一些注意事項和術(shù)前須知,需要患者的家屬知情并簽字同意,根本就沒有什么所謂的股份轉(zhuǎn)讓協(xié)議……
難道江啟明用自己在知情同意書上簽的字,偽造了自己的簽名嗎?
“呼……”李棠深深地嘆了一口氣,又重重地呼了出來,有些無奈地捏了捏自己的眉心。
江啟明現(xiàn)在做事越發(fā)膽子大了,就因為知道自己不會拿他怎么樣。
他覺得自己不想見他,所以他做什么都沒關(guān)系是嗎?
……
算了。
她并不打算在這件事上繼續(xù)追究什么,反正江啟明手上持有的股份都到她這里來了,應該是一件好事才對,自己巴不得成為這家公司最大的股東。
但不知怎么的,李棠總覺得江啟明這種行為是在刻意地告訴自己,他準備要跟自己徹底劃清界限。
……反正他們也沒在一起過對吧?
不知道自己現(xiàn)在有什么好不開心的。
李棠一邊心情不悅地想了些有的沒的,一邊動作稍緩地將早上塞進包里的那封白色的信拿了出來。
將信拆開之后,上面赫然寫著申老師的名字。
果然是他。
剛剛陳南方給自己打電話,說是有一名不愿意透露姓名的醫(yī)生要自己跟她轉(zhuǎn)達這件事的時候,她就已經(jīng)猜到這封信不出意外是申老師寫的了。
除了他之外,還有哪名不愿意透露姓名的醫(yī)生會給自己手寫信呢?
“李小姐,等你看到這封信的時候,我應該已經(jīng)離開你父親所在的那家醫(yī)院了,本來也是受人所托,既然你的父親已經(jīng)醒來了,以他的各項指標,只要按照醫(yī)院的要求好好調(diào)理,基本上不會出什么問題?!?p> “李小姐,不知道你跟小江發(fā)生了什么,我太了解小江的性格了,我看得出來他喜歡你,你對他也不是毫無波瀾,或許你們兩個人之間是有什么誤會沒有解開,所以兩個人都在鬧別扭吧?”
“你父親的那臺手術(shù),因為成功的概率并不大,李小姐,那天我給你看過了最新的治療方案,方案里也寫得很清楚這一次手術(shù)有風險,加上你的父親的私人原因,幾乎沒有愿意為他主刀的醫(yī)生,而我也早在很久很久之前就已經(jīng)沒有操過刀,這臺手術(shù)……”
“其實是小江在我的指導下完成的,他一直讓我保證不要講這件事告訴你,可能是我老了,我也不知道他為什么做了這種事還不想著找你邀功,但是啊,李小姐,這可是他第一次在理念上選擇妥協(xié),也是他學醫(yī)以來第一次選擇用自己學過的東西救人?!?p> “你父親能醒過來,他絕對是最主要的功臣?!?p> “我雖年老,但我也知道,李小姐,他做這些都是為了你?!?p> “那天你從你父親的病房里出來之后,恰好碰到他了吧?我當時就在不遠處看著呢,你問他為什么會穿著白大褂,一副醫(yī)生的打扮出現(xiàn)在醫(yī)院,他沒告訴你吧?他其實就是在為你父親后續(xù)的輔助治療開會,估計根本就沒想到能撞到你?!?p> “李小姐,跟你說這些,想來是有些冒犯到你了,但正因為我知道小江曾經(jīng)是什么樣的人,知道他的性格,所以我在考慮了一段時間之后,還是自作主張要將這件事告訴你,而且,你也應該有知道這些的理由和權(quán)利。”
“和一個人訂婚啊,這可不是小事,若是你們二人都已經(jīng)有了這個決心,不管你們二人最近又發(fā)生了什么我不知道的事情,都要一起面對啊,兩個人的力量很強大,沒什么面對不了的。”
“沒想到已經(jīng)跟你絮絮叨叨說了這么多了,李小姐,請見諒,從他求學的時候開始,我就一直很看重他,就算他后來學醫(yī)的理念沒走上正道,我也依然覺得他是我教過最聰明的學生,一個老師為他最喜歡的學生說幾句話,希望你可以多多包容?!?p> 讀著讀著,李棠的腦海中就慢慢地浮現(xiàn)了申老師那張面對著自己時總是笑瞇瞇的那張臉。
她已經(jīng)見過無數(shù)張帶著不同表情的臉了,但只有申老師那個時候?qū)χ约旱男δ樖亲屗X得舒服,覺得沒有一絲虛情假意的。
看完申老師用著遒勁的力道寫完的一封信之后,李棠只覺得自己的心情更加沉重了幾分。
江啟明……從前的性格嗎?是什么樣的呢,跟現(xiàn)在又有什么不同呢……
他又是……懷著什么樣的心情親自為自己的殺父仇人做那臺手術(shù)的呢……
“……”
是為了自己嗎。
他又想從自己這里得到什么呢。
他明明可以有更好的選擇吧?
“……”
他們非要在一起的話,那也太難了不是嗎?
他越這樣,自己越會覺得……好像是自己對不起他。
這一切明明都是李仁道的錯。
可為什么李仁道偏偏又是自己的父親呢。
為什么江照野偏偏……
“……”
明明怪不了任何人。
但她現(xiàn)在突然想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