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軒非常給力,等傅斯瑰慢條斯理地吃完飯,還沒來得及去喝杯茶,他的電話就回了過來。
排查車輛和監(jiān)控圖像比對沒有那么快,林軒匯報的是另一件事。
“許隊,我們找到了蘇雅琴在永安工作的單位,是在工業(yè)園區(qū)的一家電子廠。而且,11年前這家電子廠的員工宿舍樓曾經(jīng)發(fā)生過一起火災(zāi),蘇雅琴在這件事發(fā)生后不久便從電子廠辭職了。”
火災(zāi)?
第二個與“火”相關(guān)的元素出現(xiàn)了!
許戈心中一凜,立刻追問:“這場火災(zāi)有人喪生么?”
“有的?!绷周庯w快地給出了肯定的回答,“有一名男性員工因此喪生,死者名叫付薪。許隊,我將這起事件的案卷同步給你。”
“好,辛苦你了,黃帥名下的那輛伊蘭特找到了么?”
“找到了,正在與交管部門合作匹配圖像信息……”
許戈掛了電話,緩緩?fù)鲁鲆豢跐釟?,對馬老道:“我想借用一下電腦?!?p> 馬老點了點頭:“給你們準備的會議室里就有?!?p> ……
打開林軒發(fā)過來的案卷后,許戈顧不上細看,直接翻到了結(jié)案報告,毫不意外地看到了“這場火災(zāi)在當時被定性為意外”。
他緩緩?fù)鲁鲆豢跉猓瑧岩傻那榫w在一點一點地滋生,拖動鼠標,翻到了火災(zāi)起因的那一頁:“因為違規(guī)電器‘熱得快’爆炸而造成的火災(zāi)……當時正是下午,工人們都在車間工作,宿舍樓里只有因為感冒而請假的死者付薪……”
他深吸一口氣,這場火災(zāi)從頭到尾都非常合理,不存在漏洞,當時的警方也沒有找到人為縱火的證據(jù),看起來真的是一場單純的意外……
但他心中的懷疑并沒有減少半分。
傅斯瑰:“又是一起沒有證據(jù)的意外是么?”
“是啊?!痹S戈感嘆一聲,鼠標滑動,屏幕上忽然出現(xiàn)了一張被害人的照片。
照片上的付薪只有二十出頭的樣子,穿著一件白襯衣,對著鏡頭害羞地微笑著,五官清秀,雙眼又黑又亮。
“等等?!备邓构逯豢戳艘谎?,便被吸引住了目光,“他……和高星玥長得很像?。 ?p> “是么?”許戈仔細地端詳了一番照片,一臉狐疑。
傅斯瑰:“高星玥長得更像母親,但她的眉眼部分和蘇雅琴并不像——蘇雅琴是桃花眼,而她是杏仁眼。”
她隨手拿了一本文件放在屏幕前,遮住了照片上付薪的大半張臉,只露出眉眼的部分。
“還真是像!”第一個看出來的是孟圓,“付薪因為是男性,眉毛更濃密一些,但他們的眼睛形狀確實是一模一樣的?!?p> 許戈:“這個付薪很有可能是高星玥的生父?”
傅斯瑰點點頭:“算算日子,火災(zāi)發(fā)生的時候,蘇雅琴已經(jīng)懷孕了。”她凝視著屏幕上付薪干凈青澀的臉,喃喃道,“究竟發(fā)生了什么,讓蘇雅琴不惜對孩子的父親痛下殺手?”
許戈抓了抓亂糟糟的頭發(fā):“唉,付薪已去世多年,也沒有辦法再和高星玥做親子鑒定了?!?p> 傅斯瑰扯了一下嘴角:“沒關(guān)系,蘇雅琴清楚就好?!?p> 照片上的付薪依然眉眼含笑,她盯著照片看了一會兒:“第二片拼圖找到了?!?p> 她緩緩閉上眼睛又睜開,蘇雅琴的畫像逐漸完整,可是高瑞森被殺案卻沒有取得實質(zhì)性的突破。
證據(jù)??!
這也許是警察的無奈,明知嫌疑人就在眼前,卻因為證據(jù)不足而無法抓捕。
……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冬日短暫的白晝很快被蒼茫的夜色所取代,大地重新被黑暗所籠罩。
小小的會議室里亮起了昏黃的燈光,孟圓趴在桌子上嘆氣,無所事事了一個下午,直到現(xiàn)在許隊和傅顧問都沒有一絲要走的意思,她有些悲哀地想,今天八成要留在永濟鎮(zhèn)里過夜了。
傅斯瑰一直在閱讀案卷,在與蘇雅琴相關(guān)的三起“火災(zāi)”中,與前兩起被定性為“意外”的火災(zāi)不同,第三起針對高瑞森的謀殺,明顯呈現(xiàn)了人為的因素。
真是奇怪,她為什么會有如此大的轉(zhuǎn)變呢?
為什么在設(shè)計針對高瑞森的謀殺時,不制造一場“意外”的火災(zāi)呢?
這樣的話,她甚至不會將警察的目光吸引到自己身上。
傅斯瑰嘆了口氣,有些疲憊地捏了捏眉心,她感覺到離真相還差最后一塊拼圖。
“傅教授?!痹S戈端著一杯熱牛奶過來,輕輕地放在了她的手邊,“我剛剛跟江巍通了電話。”
她接過牛奶啜飲了一口,牛乳的甜香潤滑帶給她一絲溫暖:“蘇雅琴有動靜么?”
“沒有。她一直待在家里沒有出門,只打了兩個電話,一個是她母親黃紅,關(guān)切了一下她女兒高星玥的情況;還有一個應(yīng)該是高瑞森的堂哥,告知了高瑞森的死訊?!?p> 傅斯瑰想起來高瑞森是獨子,而且父母已經(jīng)離世,他自己除了繼女高星玥,也沒有別的親生孩子……
從某種程度上來說,他也是“孤家寡人”了。
這就是蘇雅琴挑選“獵物”的標準么?
她微微蹙起眉頭。
恰在這時,許戈的手機又響了,他掏出一看,登時雙眉一揚:“是林軒打來的,希望有進展!”
他按下了免提,林軒帶著濃濃疲憊的沙啞嗓音從手機里傳了出來,聽得傅斯瑰都有些心疼了。
“許隊,通過比對和排查,我們發(fā)現(xiàn)在高瑞森公司附近、他家附近、長河路煙花專賣店的附近以及高瑞森和蔣曉曼約會地點的附近都出現(xiàn)過同一輛銀灰色伊蘭特。嗯,車牌號有做過偽裝,但經(jīng)過技術(shù)分析,可以確認就是黃帥名下的那輛伊蘭特?!?p> “明白了。”許戈緩緩?fù)鲁鲆豢跉?,掛了林軒的電話又打給周珉,“喂,老周,黃帥和他的車都在家呢?”
“在呢,一天都沒動窩?!敝茜霊醒笱蟮鼗亓艘痪?,隨即聲音變得精神了不少,“許隊,有進展了?”
許戈“嗯”了一聲:“我們五分鐘之后就到?!?p> 感謝永濟鎮(zhèn)只是一座小城!
馬老陪他們熬了一整天,此刻見他們整裝待發(fā)也跟著站起身來:“我來帶路吧?!?p> 許戈想了想,有馬老在,溝通會更加順利一點,于是點頭應(yīng)允:“好,有勞馬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