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春天氣如舊,陽光燦爛,藍(lán)天如故,百花盛開。
白臻兒放下手里的針線,看了眼窗外,嫣紅的花朵便映入了眼簾之中,顯得格外的嬌嫩。
“小姐,今天天氣這么好,不出去走走可惜了?!比~子在一旁見到白臻兒停下了手中的事情后,她便很快的上前接過了小姐手里的東西。
“恩?!卑渍閮赫酒鹕韥碜叩介T外,看了眼院子里面養(yǎng)的花朵,今天的天氣是挺好的,花朵仿佛瞬間都開放了似的。
上次家宴過后,她還是從白鏡的口中知道,那緋竹真人出去遠(yuǎn)游了。
遠(yuǎn)游么?白臻兒心中始終都在猜測那個神秘的真人,猜測他到底有什么目的,可是自從大明寺一遭后,就再也沒有見過那真人了。
對于那些謎團(tuán),她也無從知道答案了。
“知道大哥在哪兒么?”稍微一愣神后,白臻兒問身邊的葉子,出去走走還是可以的,白夫人并沒有禁止自己出去,但是如果身邊沒有白鏡在的話,恐怕白夫人不會同意。
“聽說大少爺要出去踏青,這會兒應(yīng)該還沒出發(fā)。”葉子自然知道小姐這么問的意思,所以她早就打聽好了。
“恩,那先叫人去給大哥說一聲,看看大哥答應(yīng)不?”她倒是不擔(dān)心白鏡不答應(yīng),而是那踏青的場合到底適不適合她出現(xiàn),高門公子哥平素的娛樂方式無非就是那幾樣:吃喝玩樂。
“小姐你就放心吧,大少爺肯定會答應(yīng)的,咱們這會兒只需要回去換衣服,等著大少爺過來吧?!叭~子笑著吩咐小廝去大少爺?shù)脑鹤犹角闆r了。
白臻兒勾勾嘴角的轉(zhuǎn)身走進(jìn)了屋子里面,葉子緊緊的跟在她的身后,至于小桃,保持著幾步的距離跟在身后,冷淡的表情跟笑容滿面的葉子截然不同。
等到衣服換好出來后,便等到了姍姍來遲的白家大少爺白鏡,白鏡身穿一身湖藍(lán)色的長衫,束起來高高的頭發(fā)顯得那張臉越發(fā)的英氣了。
“小妹今天穿的甚是好看,跟個小仙女似的。”白鏡毫不避嫌的走進(jìn)屋子里面,手拿著扇子繞著白臻兒走了一圈。
葉子在一旁看得直羞紅了臉,倒是白臻兒面不改色的看著白鏡,“大哥今天打扮得如此好看,是去見未來嫂子么?”
“未來嫂子倒是沒有,小仙女倒是多得是,你讓小桃多帶一件披風(fēng)去?!?p> 白臻兒看了一眼身旁的葉子,”你去拿上披風(fēng)?!?p> 看到一向受寵的小桃被冷落了,白鏡這才挑了挑好看的眉頭,”怎么,小妹今兒個身邊換人了?“
”身邊能用的人太少,這個葉子還算看得過眼,大哥問起這事兒,莫不是想替我選人了?“
”別,千萬別這么說?!鞍诅R打開扇子,”要是被母親知道了,又得說我了。“
聽到白鏡的抱怨語氣,她什么都沒回答,她暫時想要冷一冷小桃,至于別的還沒想好怎么做。
經(jīng)過這么幾天的了解,她算是知道這個白家大哥惡名在外,平素光顧著出去游玩,聰明勁兒都用在了旁門左道上,常常氣得白遠(yuǎn)吹胡子瞪眼的。
介于白鏡在得到自己小妹要想出去的時候,白家大爺先是讓人去給白夫人容氏打招呼,然后再派人出去給那個安陽王二公子劉晨遞消息,美名其曰自家小妹要出來,原計劃取消。
至于原計劃是什么,自然就是白家大爺伙同小伙伴劉晨以及一幫兄弟,找了幾個東大街的妹紙,準(zhǔn)備出去游玩來著。
這也就是白臻兒之前詢問白鏡方不方便的原因了。
等到一切收拾妥當(dāng),白夫人也派了人過來囑咐了一番,于是兄妹兩人這才起身出門。
白臻兒身穿玉色繡折枝堆花襦裙,頭上簡單的梳了一個小女孩的發(fā)髻,這個裝束已經(jīng)是她跟白夫人商討后,白夫人令人重新給自己做的衣服了。
雖然對于房間里面的擺設(shè)還看得過去,所以她沒有改動,但是這衣服她實在是不能夠忍受這原主的審美。
但是不論她怎么穿衣服,再普通的衣服穿到自己身上都會顯得格外的可愛,萌萌的真的像小兔子一般。
最終她終于認(rèn)識到這個問題這要歸咎于自己的長相的問題,所以她這才不再較真兒這個問題了。
白家大爺滿意的看了看自家小妹可愛圓潤的樣子,瞇了瞇狹長的眼睛,自從小妹從大明寺回來以后,性格明顯的改變了,不像以前那么冷冰冰的拒人于千里之外,看著他們就像看著陌生人一般。
雖然他從來都不相信鬼神之說,但是不可否認(rèn)的是小妹去了寺廟祈福后,的確改變了不少,難道真的是那失去的一魄在作怪?
不管如何,他白家大爺這次會好好守在自家小妹的身旁的,白鏡的眼中快速的閃過什么,但是很快又消失了。
出門后,白臻兒照舊坐馬車,白鏡則是騎馬在旁邊開路。
這次要去的地方是南大街外面的有名的蘆葦蕩,前世白臻兒聽過那個地方,在六月的時候那蘆葦蕩便成片都是白色的花絮,風(fēng)吹過美麗極了。
每當(dāng)這些的時候,那個蘆葦蕩便是人們的好去處,前世她也只是聽說過,即便是后來位高權(quán)重,也沒能夠出宮一次見到那些人們口中說的美麗的景物。
想到此處,白臻兒的嘴角掛著些嘲諷,縱然手握天下又如何?
權(quán)力再大,也抵不過人心凋零。
最后片刻自由都得不到,終其一生都在權(quán)力傾軋中度過。
得到,卻也是失去。
馬車到了南大街外面的官道中,兩旁的楊柳修長的枝,在空中飄舞。
“小妹,你是想直接去蘆葦蕩,還是從湖邊走著去?”白鏡騎著馬靠到窗戶邊。
白臻兒聽到白鏡的話,便拉開了窗簾說:“如果去的話現(xiàn)在合適么?”
聽到白臻兒試探性的話語,白家大爺?shù)男闹邢袷潜皇裁炊伦×艘话汶y受,他心疼的看著那個坐在馬車中小心翼翼的人兒。
片刻后他張揚看著她,語氣桀驁不羈的說:“沒有什么合適不合適的,小妹想去的地方,大哥便是拼了一切也定要讓你如愿。”
話畢,白鏡沖她呲牙一笑,策馬往前。
微風(fēng)輕輕滑過臉龐,她眼中印著的全是那個少年的背影,身姿挺拔,長發(fā)迎風(fēng)。
許多年后,白臻兒依然會想起這個畫面,然后垂眸淡笑,仿佛就是在那一刻,希望的種子便從那方寸之地中,慢慢開始發(fā)芽。
最后長成參天大樹,烈烈迎風(fēng)。
馬車在不久后就停了下來,白臻兒戴上帷帽后,在葉子的陪同下了車。
這一切都跟想象中的一樣:空曠的草地,湛藍(lán)的湖水,還有遠(yuǎn)處隨風(fēng)舞動的蘆葦絮。
果然,好美。
白鏡下了馬安排好一切后,來到了自家小妹的身旁,只消一眼,他就看到了那雙默然的眸子中的歡喜。
這次,是真的歡喜。
白臻兒跟隨著白鏡慢慢的穿過人群,走在湖邊,看著那被風(fēng)驚起的紋路。
沒想到隔了一輩子,她終于實現(xiàn)了愿望。
上一世,權(quán)傾天下,卻身在囚籠。
這一世,默默無聞,卻自由無慮。
白臻兒勾著嘴角,注意到周圍頻頻向這邊的小姑娘,她轉(zhuǎn)過頭看著一旁俊俏挺拔的白家大爺,語氣中帶著調(diào)笑:“大哥可是來過這里許多次了?”
“恩,還成?!敝徊贿^是偶爾呼朋喚友,來這里逗逗樂而已,白家大爺在心底又補(bǔ)充道。
說完后,兩人間有沉默了一會兒,白家大爺又開口:”覺得這里景色怎么樣?“
”恩,很漂亮。“白臻兒用力的點了點頭,但是片刻后,她的表情變得有些僵硬。
因為太過放松,以至于忘記了警惕,這原主以前肯定也來過這里的,可是剛才的回答,想到這里她心底滑過一絲黯然。
突然腦門傳來一陣疼痛,她皺著眉抬起頭。
”亂想什么呢,以后要是有什么想去的地方盡管給大哥說便是?!卑诅R說完話后,趁著自家小妹還沒回過神來,他還伸出手揉了揉她那兩個包包頭,恩,感覺還不錯,跟想象中的一樣。
他不知道自家小妹在想什么,但是大概能夠猜到一些,不管什么靈魂回歸,還是記憶缺失。
只要她還是白臻兒一天,他就會護(hù)著她一輩子。
因為,他不想再體驗失去親人的感覺,那樣實在是太糟糕了。
腦門上突然而來的觸感,讓她回過神來,可是卻只看到白鏡走在前面的背影。
她愣神之后才反應(yīng)過來,涌上心頭的卻滿是一種叫做溫情的東西。
她想:這也許就是那種叫做親情的東西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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