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邪念
看祁樾的樣子，她是沒有放在心上的，沈瑾瑜有些慶幸，又有些失落。原來祁樾不在意他抱她，只是因為同情他嗎？是在可憐他？
但是如果祁樾一直可憐他呢？他是不是就可以借著這個由頭繼續(xù)靠近她了？
可以牽手，可以擁抱，可以……
沈瑾瑜被自己突然冒出來的邪惡想法嚇了一跳，他心中鄙夷自己，祁樾這樣護著他，對他如此好！他卻滋生了如此厚顏無恥的想法！不行不行，不可以！
可是沈瑾瑜控制不住，這個念頭像是毒物一般在他的腦子里心里迅速生長，爬滿了他的整個身心。有什么東西好像在內心看不見的角落悄悄變了質。祁樾的音容笑貌像是燒的猩紅的鐵烙一樣刻在他的心里，他想把她全數占為己有！
這種想法比之前裝可憐博取岳靈的同情還要強烈，之前對岳靈不過是覺得她能在段沐風一眾人里面說上話，他裝可憐岳靈同情他，他日子便會好過一點。而對祁樾，則是貪戀她給的一切好，包括那個人。
沈瑾瑜覺得，此刻他像是一個卑劣到骨子里的人。
祁樾見沈瑾瑜半天沒有說話，以為他還沉浸在方才的事情當中，怕他好不容易緩下來的情緒又給自己想氣了在那兒，便找了點話頭，
“沈瑾瑜，你知不知道我是怎么知曉唐杉的風流韻事的？”
沈瑾瑜還在暗自和自己有些癡狂的想法爭斗，一聽見祁樾的話，他轉過頭來眼神里的情緒還沒有來得及收斂，一對上祁樾那雙眼睛，心中的邪念便更甚。
祁樾不懂沈瑾瑜眼神里的想法，只是被他眼里的情緒嚇了一跳，一雙淺棕色的眸子里情緒很重，微微上挑的眼尾有些發(fā)紅，勾人的桃花眼正一瞬不眨的盯著她，長睫輕顫，呼吸紊亂。
祁樾有些愣了，因為沈瑾瑜這模樣，是真的能勾人攝魄??！
但她沒有多想，以為沈瑾瑜是還在生氣，她忙轉過身去靠近著問他，“怎么了你？哪兒不舒服還是還在生氣？”
沈瑾瑜看著祁樾湊過來的臉，眼神微瞇，一雙眼刀子似的從祁樾的眉眼流轉到嘴唇，因為靠的太近，祁樾身上若有似無的香味鉆進了他的心里。祁樾說的話他是一個字也沒有聽清。
“你怎么了？沈瑾瑜？你傻了！”祁樾見沈瑾瑜只直勾勾的盯著自己看，也不說話，也沒有其他多余的反應，還以為沈瑾瑜氣傻在那兒了，她伸出手在他面前晃了晃。
沈瑾瑜回過神來，有些心虛的往后退了些，“沒事，”
“真沒事兒??？”祁樾有些不放心，方才這人傻了一般，怎么會沒事，于是還是開口安慰道，“他們這些人啊就是欺負你老實，你須得比他們更狠他們才會對你有點怕意?！?p> 老實？沈瑾瑜心中輕笑，他可跟老實這兩個字不沾邊。
“不過啊，你今天突然拔刀確實把我嚇了一跳，但你這招不錯，嚇死他。你嚇他，我羞辱他，用他對你的方式還回去！我知道，氣是沒那么容易出完的，但你也不要鉆進牛角尖去了，要是還有氣就發(fā)泄出來，不要憋在心里悶著，這樣對身體和心理都不好，”祁樾伸手拍了拍沈瑾瑜的肩膀，笑了笑。
沈瑾瑜看著祁樾，她笑起來左邊臉頰有一個小酒窩，沈瑾瑜看著似乎真感覺到了甜酒一般的蜜意。
沉默片刻，他緩緩點了點頭。
秋風吹過，頭頂老槐樹的枝葉發(fā)出‘沙沙’的響聲。
這棵老槐樹從長臨建立之時就在了，沈瑾瑜從小不開心了就會來這里坐著，老槐樹估計有一百多年了，樹根足有四五個人圍起來那么粗，枝繁葉茂遮蔽了一方的天。深秋，樹葉都披上了一層秋色，風一吹，樹葉簌簌飛落，像是永遠掉不完一樣多。
兩個人都沒有再說話，不多時，段沐風和岳靈找了過來，祁樾看著他們兩個人走過來，有些疑惑的問沈瑾瑜，“是岳靈師姐，段沐風跟著過來干嘛？難不成又被告密了？”
沈瑾瑜幾不可查的皺了皺眉，祁樾站起身先跟岳靈打了招呼，“岳靈師姐，”
“祁樾，”岳靈對祁樾溫柔一笑，轉頭看著沈瑾瑜，“瑾瑜，唐杉已經被送到趙門主那兒去了，已經被罰了，現在跪在戒律堂門口，你要不要去看看？”
沈瑾瑜搖了搖頭，語氣沒什么起伏道，“不必了，”
段沐風開口勸著，“瑾瑜，去看看吧，今日唐杉對你不敬，他得到了該有的懲罰，你該去看看，師兄師姐們該給的公道定不會少你。”
“公道？”祁樾忍不住笑了。
段沐風聞言有些不悅的看著她問，“祁樾師妹，你笑什么？難道是師兄說的不對嗎？”
“沒有，師兄說的很對，很有道理，我是在笑，我和沈瑾瑜不該如此沖動，應該將事情交給師兄去辦，師兄一定會給我們一個‘公道’的！”祁樾加重了最后的公道兩個人，段沐風聽在耳朵里有些陰陽怪氣，但祁樾的臉上又是一副無比真誠懊悔的樣子，他就是想發(fā)作也不行。
岳靈聽出祁樾對段沐風的不滿，祁樾是個古靈精怪的性子，但人很良善講理，岳靈嘆了口氣摸了摸祁樾的頭，“祁樾，師姐知道這次的事情你和瑾瑜受了委屈，你們也別怪你段師兄，他畢竟也是難辦，畢竟唐杉是云山刀門主的親侄子，他輕易不敢去罰，”
“嗯嗯，師姐，”祁樾乖巧的敷衍著，岳靈看不出來，但祁樾知道段沐風是個什么貨色。她不想扯這些，轉頭看了沈瑾瑜一眼，對著岳靈說，
“岳靈師姐，換誰遇到這種事情心情都不會好，瑾瑜說他不想去那就不要勉強他了，我和瑾瑜都相信師姐，”
“誒，”岳靈嘆了口氣，“那你好好陪著瑾瑜，明天便是較考了，好好練練刀，爭取考個好名次，”
祁樾：“好，”
“那我們倆先走了，”岳靈深深看了沈瑾瑜一眼，和段沐風一同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