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去找父親,他怎么說?”
提到這個薛芳就來氣;
“還能怎么說,我看他橫豎都不反對?!?p> “這就對了,王氏定與他說了其中的厲害,反正嫁過去的、都是秋家的女兒,對他、還是對整個秋家都不會有損失。”
薛芳卻聽得心驚,這事兒、老爺竟然認其發(fā)展下去而不加制止,他可是一家之主啊!如今這些個事兒、還是年僅十六的姑娘告訴自己的,瞧她話說的調(diào)理分明,看來自家的姑娘長大了。自己這心里應(yīng)該感到欣慰才是。可卻恰恰相反、此時卻覺得心涼,自己竟還不如一個小姑娘看的透徹,這秋府到底是個什么人家兒?想到這不禁怨起自家小姐來;
“若真如你說的這樣,明日、老爺必定不會去阻止這事兒了,難道咱們就這么任由她們?nèi)???p> 亦卿倒是一點不擔(dān)心;
“不由著她們還能怎樣,我們能做的您已經(jīng)做了,雖然起不了作用,但多少也讓王氏心里不痛快點,能起到這個效果我就已經(jīng)滿意了。”
薛芳卻不這么想,現(xiàn)下心里不僅難受的緊、也后悔的緊。當(dāng)初自己隨著小姐去了青衣庵,就這樣狠心的丟下了年僅五歲的亦卿,本來想著好歹也是秋家的孩子,老爺就是在怎么著也不至于虧待了她,可沒想到竟是如今的樣子,只不過十六歲就看的如此透徹。深深的嘆口氣、小姐啊!小姐,咱們沒有對不起薛老爺、到頭來卻辜負了亦卿啊!看著薛芳臉色泛白、亦卿也稍稍猜出了她的一些想法,當(dāng)初她們走的何等瀟灑、定是沒想到自己在府里、竟是這么的受欺,可現(xiàn)在知道了為時以晚;
“芳姨臉色不大好,去休息吧!也別老想著這事兒了,橫豎明天就有了結(jié)果?!?p> 薛芳此時知道了自己的無力、慢慢的站起身來,整個人顯得疲憊許多;
“我老了,陪不了小姐了?!?p> 說完就緩緩的走了出去,亦卿看著她的背影、開始恍惚起來。自打有了記憶起、就一直是她在為自己忙進忙出的,甚至心里還生出了一個念頭,和在青衣庵的薛沐月相比,她更像是自己的親娘。
聽亦卿說了這么多、風(fēng)鈴算是明白了。瞧著亦卿一臉的淡然之色、開始懷疑,她是不是早就料到了結(jié)果;
“小姐,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結(jié)果?所以一點都不急。”
亦卿有些迷惑的眨眨眼睛;
“為什么這么問?”
“因為您自始至終都沒有露出急色,既然您猜到了結(jié)果、為什么還要我和芳姨去找老爺,這不是白費力氣嗎?”
聽了這個亦卿微微嘆氣;
“有些事情即使猜到了結(jié)果,心底卻總有那么些的不甘心,總想尋思著去做點什么、即使改變不了結(jié)局,可是能在中途給她們添點麻煩、也是好的,至少讓自己心里痛快一些?!?p> 她說的這些、風(fēng)鈴不見的全部聽懂了,但她抓住了重點、那就是她這樣做就是為了給人添點亂,想到此不禁也跟著嘆了氣;
“小姐,您又何必呢!橫豎這事已經(jīng)成了定局,咱們在這樣攪和、豈不是讓夫人更狠咱們嗎?”
“所以我才讓芳姨去找老爺?!?p> “芳姨自是不怕的、她過兩天就回了庵里,可咱們還是要在府里生活呀!夫人能放過咱們嗎?”
風(fēng)鈴說道這里、亦卿便微微動了氣;
“你是在怨我,怕王氏以后對付我連累了你?!?p> 風(fēng)鈴本是一心一意的為亦卿著想、自己本就是個丫頭,就是怕她受了委屈,卻不料她竟說了這么一句、瞬間些呆楞;
“小姐是這么想我的?”
那話剛說出口、亦卿便后悔了,她知道風(fēng)鈴正是因為關(guān)心自己,才說了這么多,可自己卻沒能收住脾氣、對至親的人發(fā)火,自己什么時候竟成了這個樣子。當(dāng)下略微整理了心態(tài)、和緩的說道;
“之所以讓芳姨去、就是因為她不在府里長待,她畢竟是長輩,就算不去說這些、王氏也不會對我好,我也不奢望她能對我好。在這府里、除了老大和老四我和老二只能靠自己,你明白嗎?”
風(fēng)鈴從來沒有想過這么多、也從沒聽亦卿說過這么多。平日里看她都是輕輕淡淡的、王氏無論說什么她都微笑著應(yīng)承,不成想、心里竟藏了這么多的事兒,自己雖然理解不了,但知道她并沒有表面看起來那么輕松;
“小姐,我現(xiàn)在還不能完全明白你說的,但我都是為了你著想,自打進府你選了我之后,我就拿您當(dāng)親人了。”
亦卿聽得眼眶微微發(fā)熱。當(dāng)時王氏把四個剛進府的小丫頭領(lǐng)到四人面前,風(fēng)鈴可是最醒目的、又胖又矮果真最后就剩了她,見她那泫然欲泣的表情、自己竟然就這么做了一回善事,讓她成了自己的貼身丫頭。剛來時叫小喜,聽著確實喜慶,可秋亦濃給她的丫頭起了個漂亮的名字——錦繡。自己既知沒她漂亮,所以一直注重修煉內(nèi)在,自認也是個有文化的,便即興風(fēng)雅了一把,張口就改成了風(fēng)鈴,聽著也不輸錦繡了。
第二日一早秋府便熱鬧起來,王媽親自盯著下人掃地、擦桌,還時不時的訓(xùn)斥兩聲。王氏早早的坐在銅鏡前、剛剛收拾妥當(dāng)秋老爺便來了,飄荷趕緊行禮;
“老爺?!?p> 他點點頭吩咐;
“你們都出去?!?p> 說著便走到一旁坐下,也不看王氏兀自說道;
“今兒宋家的人來了、我親自接見,我說話你別在一旁摻和?!?p> 王氏早就知道他會來相處這么多年、早就知道了他的脾性,當(dāng)下不慌不忙的、對著鏡子整理整理頭發(fā)這才說道;
“老爺要怎么辦?”
“當(dāng)然是信守承諾,難不成還真如你所說的、李代桃僵?”
整理發(fā)鬢的手微微一頓、片刻又恢復(fù)如初;
“我已經(jīng)跟老爺說過了,這事兒不是我提出來的,是宋夫人親自上門來說的、若是你今天非要嫁三姐兒過去,怕是兩家的親事就要毀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