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怎樣罰我都好,只是別不要我
誰知顧百生突然發(fā)瘋,強橫的氣息徑直逼來,竟是動了真格:“不準走!”
他骨槍掃來,被我一擋:“百生,你要跟我動手?”
“姐姐,我不想跟你動手,我不想傷你?!彼f,“可我更不想,你離開我。”
如果沒法好言相勸,那便以蠻力成全。
只可惜,論蠻力,他亦非我對手。
“沒誰離不開誰。既然你想留下我,那便看看你有沒有這個本事!”
說實話,我這時候不愿意與他開打,倒不是因為怕了他,而是因為,在這里多浪費一秒,得到離火的時間就會往后推遲。
遲則生變。
不過話說回來,我從不懼與顧百生動手。這小崽子的路數,早被我看透了。
我占了上風,內心卻不大高興。這小崽子根本沒有發(fā)揮出真正的實力,倒像是跟我鬧著玩。
沒等我與他分個勝負,結界先撐不住了。我從縫隙中一窺外面的天空,頓覺不妙。
是鳳凰秘境內的炎陽風暴。
秘境內火元素太濃,刮起風暴來紅到發(fā)紫再發(fā)黑,余風一掃能把人燒死,破除百生布下的結界實在不難。
我感覺得到,心奴在向我靠近。風暴突發(fā),他很擔心我。
我不再同顧百生打,反而攻擊起結界來。那裂縫越來越大,見我就要成功,顧百生朝我撲來。
“姐姐,你帶我走吧,我不要回顧家了,我只想跟你在一起。我知道我害了你,我錯了,我不該設計你,我也不該騙你,可我真的不想的!我跟你走,姐姐,你怎么樣罰我都好,只是別不要我?!?p> 他說到后面,已是帶了哭腔。
我并非鐵石心腸,想來也該動容才是。
只可惜啊,我那顆心,早在出生之時就已獻祭。如今我用著別人的心臟,不配擁有自己的悲歡。
我反手就是一個暴擊,沒想著打中顧百生,只想著轟開他就好。
卻不曾想,聽到一聲悶哼。
顧百生決計不會連這等攻擊都躲不開,那只可能是他故意不閃不避了。
唉,這又是何必呢。錯既已鑄造,便無法回頭。
“姐姐,你別走……”他哀求的聲音響起,像個要不到糖的小孩。
只是,我不是他的父母。這樣的哀求,我不需要,也答應不起。
“你好自為知?!蔽易詈罂此谎邸=Y界已經被轟開了,心奴的轉魄鎖延伸到我面前,如臣子來接應他的君王。
心奴身上有傷,怕是與人打了一場,又遭了風暴,掛彩了。
我現在有向炎了,還要百生干什么呢?
回歸顧氏,登上他妖王的寶座,才是他應該走的路。跟著我付宸析,只能亡命天涯。
我是天生如此,而他不該與我一道。
一念為王為尊,一念落草為寇。顧百生不懂事,做不出正確的抉擇,我好歹被他喚了那么多年姐姐,就幫他擇一條明路吧。
再說了,他日后可是要成為妖王的。
就算沒有向炎,我也不打算久留他,顧百生與我本就不是一路人。
看見顧百生,我總難免想起他的父母。那對狗男女,讓人實在討厭。
結界破碎,心奴接住了我,熟悉的氣息讓我感到心安。
轉魄鎖牢牢托著我,即使已經被心奴煉化,這寶貝到底還是出自青丘,對我友善得很。
赤羽也去接應百生了,不過百生卻不領情,遠遠推開了赤羽。他眼睛鎖住我與向炎,一片赤紅。
風暴已來,我不敢大意,周圍風聲漸大,炎陽風暴將火粒子擠壓得爆裂,隔膜經受一輪又一輪沖擊。
嗶剝聲中,我恍然聽見,百生吼了句什么。
好像是什么“我喜歡你”之類的。
我搖搖頭,自嘲地笑了笑。果然是年紀大了么,不僅幻聽,還總想些有的沒的。
我一定是缺男人了,等完成了手頭這些破事,一定得好好放松放松。
炎陽風暴刮起的颶風摧毀了此處的地形,也讓之前瘋狂吸收秘境內火元素的修者當場爆炸,成了此地生靈的食物。
心奴也被炎陽風暴影響,狀況有些不大好。他身后的滅魂已經開到最大,形成一片黑暗扭曲的空間,轉魄從滅魂中鉆出,完整的九條鎖鏈插入沙地之中,其上紫光流轉飛速往來,是在消化與重組著狂暴的力量。
這讓他那白到幾乎透明的臉上多了幾抹血色,形象更加生動起來。他身著玄衣,皮膚與衣物顏色形成巨大的反差,背后卻是秘境中血紅的狂暴背景,襯得他如同來自地獄的厲鬼。
我裹著白袍,只露出兩只眼睛,靜靜等待著他調整完畢。掌心中的鳳凰翎發(fā)出溫暖的光,看來離埋骨地不遠了。
等心奴快消化完畢時,卻出現了不和諧的聲音。
“這位道友,我等突遭意外,不知可否求道友一助?”
我抬眸,入目是三五個衣衫不整的修士。他們頭發(fā)狂亂,身上不少細小的傷口,像是血脈破裂引起的。炎陽風暴帶走了不少人,他們能活下來,倒也有些本事。
只是我向來沒什么善心,聞言毫不猶豫地拒絕了:“不可?!?p> 他們露出失望的神色,秘境之中,你爭我奪,他們才遭遇炎陽風暴,知道風暴過后,秘境之中滋長的生靈就要進行殺戮。而他們之前吸收火系元素太過,都出現了不小的損傷,因此不得不救助于外界。若非如此,憑他們的實力,斷不會如此狼狽。
而在風暴中逝去的強者不少,大多是因體內火元素爆裂的緣故。這秘境也有些古怪,居然先以火元素為餌,其后再引爆,讓人防不勝防。他們能觀察出白袍人身邊的黑衣男子體內也有火元素失控的跡象,如今卻好像被化解了。
他們想知道化解之法,最次也希望求得一些幫助。他們不知道這對黑白衣組合實力如何,雖然黑衣男子狀況不好,但這位白袍人,沒有一點受傷的跡象,這讓他們不敢輕舉妄動。
“道友,在外多個朋友多條路,我等來自岐山,若道友相助,以后道友就是岐山的朋友?!睘槭啄侨苏f道。
我心中一動:岐山?
“你能代表岐山?”我瞇了瞇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