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我,兇手
“哦?!瘪T警官一副了然的樣子,然后道:“如果你不小心點,或許就是這個下場?!闭f著,他把油條掰成一塊一塊。
“他們最后都被切成塊,凍在了冰箱里?!本秃孟袼肜锏囊还?jié)一節(jié)的油條一樣。“不過前面幾個受害人很不幸,他們被化成液體,然后沖進了馬桶?!彼舶讯垢X攪成糊糊,然后用勺子舀了一勺給她看。
沈有魚看著他的行為,嘴角忍不住扯了扯,吐槽道:“你跟我說這些真的好嗎?不覺得不尊重受害者嗎?”
馮警官把那勺稀碎的豆腐腦咽下去,看著她,直接戳穿道:“人命關(guān)天的事,你不是也毫不在意嗎?”
沈有魚看著他的樣子,心里面更加不適,果然還是不要見到他最好。
自己不說出兇手,是有原因的。
總不能讓他被逮捕后,在警察的詢問過程中,跟警察說自己看到受害人被自己切碎,然后還能原地復(fù)活吧。
而且如果真讓他把所有事都交代了,自己可能也要跟著完蛋。
“我并沒有不在意。我又不知道兇手是誰,就算在意也沒用?!彼F(xiàn)在說謊已經(jīng)可以面不改色,跟真的似的。
馮警官吃完后,拿紙巾擦擦嘴,靠在椅背上,目光停在她的臉上,像是在觀察,又像是在思考。
半響后他才說道:“行吧。但我有必要提醒你一下。”
“前面我說那么多,是為了讓你知道后果有多嚴(yán)重?!?p> “你最好把你知道的都交代了,否則,現(xiàn)在還沒有任何明確的證據(jù),可以認定你是受害人?!?p> “就連昨天讓你辨認兇手,你都能亂指一通?!?p> “一個壞掉的攝像頭不算什么,可以是巧合。你猜中兇手是兩個人,也可以是巧合。”
“我不知道你為什么那么堅定那兩個人就是兇手,但這背后肯定有你自己的目的。”
“現(xiàn)在你受害人的身份無法確認,我們不可能在你身上浪費那么多警力,警察不是你免費的24小時保鏢。”
“但如果你說的是真的,到那時你就危險了?!?p> “所以你現(xiàn)在最好把你知道的,跟警方交代清楚?!?p> 他看著沈有魚,不再說話。
沈有魚眨了眨眼睛,沒想到他會這么直接。
其實原本她只是擔(dān)心,兇手去跟警方自首,然后把她暴露出來,所以才搶先一步報警。
一來可以把自己放在受害人的位置,不至于被懷疑,二來還能借助警方,找到兇手的身份信息。
不過,現(xiàn)在人她已經(jīng)找到了。
兇手沒去自首,她也不用擔(dān)心自己暴露出來。
現(xiàn)在好像警方和受害人的身份,對她來說都沒什么用了。只是昨天報警的事,有可能被懷疑。
“我知道的都已經(jīng)說了?!彼鞒鲆桓彪S便你們懷疑的樣子,然后坦然的說道:“過兩天我要去首都一趟,我也從沒說過需要你們的保護?!?p> “我只是在盡一份公民的責(zé)任,把我知道的告訴你們?!笔O碌哪銈冊趺聪?,就和我沒有關(guān)系了。
沈有魚用無所謂的眼神看著他,看對面沒說話,就說道:“如果沒別的事,我就先走了?!?p> 馮警官注視著眼前的人,她面色平常,看來逼迫她開口的計劃失敗了。
可她到底想做什么,昨天那么堅持,今天又無所謂。
“沒關(guān)系。今天只是我跟你聊聊,你可以不用放在心上。”馮警官又笑了起來,笑得陽光明媚。
“還有,這是我的號碼。”他忽然從口袋里掏出一張名片,遞給她,臉上暖暖地笑著,說道:“我還是相信你的?!?p> 沈有魚面無表情,剛誰嚇唬她來著。
她還是接過名片,方便以后有事找他。
如果沒事,那就說名片不小心弄丟了。
馮警官在手機上看了眼時間,起身就準(zhǔn)備走人,最后看向她,說:“如果再遇到他們,記得打我電話。”
沈有魚連連點頭敷衍著,然后看著他騎著摩托越來越遠。
連環(huán)殺人案專案組辦案區(qū)里——
辦案區(qū)除了一個個辦公桌、各種資料和電腦,還有幾個用來記錄線索、分析思考的白板。
白板上除了受害人的姓名、信息、人際關(guān)系、遇害時間等,還貼了幾張圖片,都是警方在案發(fā)現(xiàn)場取證的畫面。
“在這幾個受害人各自遇害的地點中,有一個最特殊的?!标懰捎檬种更c了點一張照片,“這里,一次死了兩個人,一男一女?!?p> “那次我和小馮也去了現(xiàn)場?!彼麑钅咀诱f道。
上個月30號凌晨。
陳明睜大了眼睛,眼中不斷的涌出淚水,他被扒光了衣服,坐在衛(wèi)生間的墻角,雙手緊緊綁在身后。
衛(wèi)生間的地面上鋪著幾大張塑料布,血在上面積了小水洼,碎發(fā)和不知道什么部位的碎肉,在地上到處亂扔。
衛(wèi)生間里一片昏暗,滿是血腥氣,他的前領(lǐng)導(dǎo)躺在浴缸里,像口待宰的牲口一樣,渾身已經(jīng)遍體鱗傷。
他長大了嘴巴,但那兩個人甚至沒想要用什么東西,來堵住他的嘴,因為他已經(jīng)沒有舌頭了,只有舌根不斷流淌的鮮血。
眼淚是咸的,從眼眶里淌出,劃過臉上的傷口,刺激的傷口更加疼了。
他止不住的哭著,哆哆嗦嗦的看著面前站的兩個人。
他沒辦法合上嘴,那樣口腔里的溫度,會讓他疼的受不了。
“啊……啊……”他想要求饒,但是發(fā)出來的只有一個音節(jié),眼淚倒是毫不吝嗇的越哭越多。
“呵。你想干什么?!币粋€又瘦又高的男人蹲在他跟前,嘲諷的目光落在他身上。
那人身上是一套防水的防護服,手里拿著一把小刀,口罩將他的臉遮得嚴(yán)嚴(yán)實實,眼睛上還戴著護目鏡,但他的眼神還像刀子一樣讓人害怕。
他用刀子在陳明的臉頰上拍了拍,陳明已經(jīng)崩潰到失去理智,只能無聲的大哭著,顫抖的等待著他下一刀。
噗呲一聲,小刀從他耳邊劃過,他只覺得自己頭上輕了一點,一個東西掉在了他肩膀上,然后又掉在腿上。
直到幾秒后,他才感覺耳根處傳來劇痛,左耳已經(jīng)沒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