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確實(shí)棘手
硯川想了一瞬，又陰陽怪氣的哼了一聲，不爽道：“你沒來此處時，同門里那么些個貌美的師姐妹，也沒見你動心。我急什么，青丘的狐貍窩又有什么好？我不稀的去，也看不上?！?p> 宋斂不想在理他這些無關(guān)緊要的，只問他：“山上可好？”
繞開了相親的事，硯川聳了聳肩，又將扇子打開緩緩搖了起來?！懊咳斩际抢泄拢苡泻尾缓??！?p> 話意剛落，又笑道“你還是想想怎么叫那丫頭信你吧。她的記憶改不了，不信你是自然?！?p> 宋斂頷首，誠然道：“確實(shí)棘手。”
很棘手。
硯川看得出他多少有些煩躁，笑了笑又道：“若是個柔弱好拿捏的姑娘，可勁的對她好，在哄上一哄，三兩月這事估計就成了?？伤窝赃@姑娘看著乖順，卻很聰明，行事又很冷靜。你怕是要在這多費(fèi)些時間?！?p> 宋斂點(diǎn)頭瞥了眼窗外，“無妨，剛好有個身份待在這，還是要看看別的線索?！?p> 硯川贊同，卻嘆到：“卻是急也急不來?！?p> 車馬緩行，轔轔之聲散在耳邊。兩人具是陷入深思不在言語。
此時夏府之內(nèi)卻是一派熱鬧。
宋言被幾個姑娘簇?fù)碇呑哌吜模瑖\嘰喳喳你一言我一語，不消幾句話就繞到了宋斂身上。
“言妹妹，你哥哥對你可真好，總是接送你。”
“是呀，聽說你哥哥學(xué)問也很好，平日都讀些什么書呀？”
宋言禮貌淡笑，答道：“我不大關(guān)注，應(yīng)該就是些詩詞吧?！?p> “那你哥哥最喜歡的詩人是誰？說來也巧，我這幾日也在學(xué)作詩詞呢?！?p> 宋言撇一眼那姑娘，撐起個笑臉重復(fù)道：“我真的不大關(guān)注的?！?p> 這些貴女各個身份不凡，她不好結(jié)怨，只強(qiáng)忍著不耐煩與幾人周旋，此時倒也明白了趙蕓兒何故主動招呼她了。
如此應(yīng)付著邊說邊往里走著。正有幾個姑娘也在嘰嘰喳喳討論什么，迎面走來，兩相都沒注意，一不留神就撞上了。
“哎呦…”
幾聲驚呼此起彼伏。
宋言被撞的歪了身子，還好意禾眼疾手快扶住了她。可下一瞬，卻覺眼角狠狠一陣刺痛。
“嘶…”
抬手一模，指尖所觸光滑平坦，又什么都沒有，緊接著痛感也隨之消失了。
“對不住了宋家妹妹，這人多嘈雜實(shí)在沒留意。沒撞疼你吧？”
宋言抬頭看去，也不是別人，正巧是今天的壽星夏云。
除了方才眼角刺痛一瞬，倒也沒有什么其他不適。微微垂眸福了福身，“我也太過大意，今兒是夏姐姐的生辰。還望夏姐姐不要見怪。”
此時夏云面上帶笑打量著她，“是我們幾個撞了你，又怎會見怪于你，實(shí)在對不住，不過人多了就免不了磕碰。還好你沒受傷。”
說著目光轉(zhuǎn)向一邊，“今日我母親特請了碧水齋的點(diǎn)心師傅，定了好幾種花樣點(diǎn)心，不若現(xiàn)下都隨我去嘗嘗吧?！?p> 宋言含笑點(diǎn)頭道好，心中卻奇怪夏云舉止怪異，明明口中與她抱歉，可那笑實(shí)在僵硬，眼底也并無一絲歉意。
而一聽碧水齋的名號，其余一眾姑娘都?xì)g呼雀躍，又都是相識的，三兩結(jié)對便齊齊往宴廳去了。
宋言抬手又摸了摸眼角，再沒刺痛之意，便不在想這事。只回想往常，她二人別個宴席上也接觸過，夏云向來對她冷淡，她雖不知緣由，但也不大在意。
但今日這宴席實(shí)在煎熬。
往日她只跟要好的兩個說話作伴也頗有意思。今日卻因宋斂的緣故被圍著無休止的談?wù)撍冀K沒機(jī)會與好友碰面。
恰巧，這也讓她更加堅信，宋斂這人，絕對是用了妖法，篡改了所有人的記憶。
如果他真是她的哥哥，這幫姑娘以前就該是這副德性才對。
可記憶里，這些人從未像這般與她親熱過。更沒有如此熱衷的談?wù)撨^宋斂那廝。
她的記憶絕不會出錯。
午后宴席撤去，宋言終于得了機(jī)會脫身。
葉蘭亭坐在石桌旁，雙手抱胸正氣鼓鼓的瞪她，“好你個宋言，竟是有了新歡忘了舊愛了？”
宋言被她這一問逗笑了，“好蘭亭，你可瞧見我方才應(yīng)付的多不容易，說了那么多話，舌頭都干了。”
蘇若棠只在一旁笑瞇瞇的聽她兩人斗嘴。聽她喊口渴，連忙端了一碗茶遞到宋言手里。
宋言連連點(diǎn)頭接過，隨即便是一口氣喝完，才覺得解了渴。
“慢些！叫別人看見了以為你家苛待你，連口好茶都沒喝過?！?p> 宋言抽出帕子按了按嘴角，無奈道：“實(shí)在渴壞我了…”
此時葉蘭亭卻忽然想起些什么一般，一拍自己大腿，沖身后丫頭招手道：“如意，快，把東西拿過來。”
蘇若棠好似早就洞悉，只微微挑了挑眉，優(yōu)雅的抬手托腮也看向宋言。
只見丫頭如意從臂間挎著的小籃兒里拿出一枚錦盒。葉蘭亭接過，轉(zhuǎn)身就遞向宋言。
這半日就急著把這東西給她呢，早忘了生氣的事。
“給，顧玉清托我給你的，答謝上月觀蓮節(jié)，你照拂他家小妹。”
聽到顧玉清名字，宋言怔了一怔，沒伸手去接，面色微微有些不自在，斟酌道：“明明是咱們兩個一塊帶著玉妍玩的，為何…”
葉蘭亭知她擔(dān)心什么，急道“嗨呀！我自是得了謝禮的，只不過呀…怕是又沒你的好，快打開讓我們瞧瞧吧！”說著一把將東西塞進(jìn)她手里，只眼巴巴等著她拆開盒子。
宋言聽她說也得了謝禮，面色才變得自然，看向手里錦盒，神思也松泛了許多。
首一打開，映入眼簾的是暗紅的絨鍛，纖指撥開，就見一雙玉雕兔子的鎮(zhèn)紙?zhí)稍诤兄?。玉質(zhì)通透細(xì)膩，雕工流暢簡潔，可愛至極。
葉蘭婷湊近去看，眼中一亮，興奮道：“果真是好東西呢，知你屬兔，便有心送了這玉兔討你高興，同樣都是謝禮，我可就只收到一支毛筆，好啊好啊！顧家哥哥對你果然是用心良苦啊…”
宋言本是輕松了的心思再次被揪起，急道：“蘭亭不要亂說！”
蘇若棠也立時收了散漫樣子與她道：“是，蘭亭慎言，咱們知道這是謝禮，別的有心人聽了，傳出去不好的?！?p> 葉蘭亭聽了這話怎還想不到要緊之處?？谥羞B連抱歉，又連著拍了幾下自己嘴唇表示不再亂說。
宋言好笑的抬手?jǐn)r她，可下一瞬就聽身后一道聲音響起。
“好生憨態(tài)的玉兔，叫我瞧瞧可好？”
三人頓時一個機(jī)靈轉(zhuǎn)身去看。就見夏云正微笑立在她們身后。
竟不知什么時候過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