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1 難不成是長姐什么時候害過你?
“害怕?”姜明枝故意重復(fù)了這兩個字,然后好笑地盯著姜玉珍,“難不成是長姐什么時候害過你,才讓三妹這樣緊張?”
就是一句話,,卻還是叫姜玉珍后背一冷,莫名的有種被人看穿的感覺。
只是她不能認(rèn)慫,畢竟姜明枝現(xiàn)在也拿不出什么證據(jù),證明這件事是她做的吧,既然這樣,她又憑什么說自己做的。
想到這里,姜玉珍立刻就鎮(zhèn)定了下來,她不能自亂陣腳才是。
“長姐說的這是什么話,都是自家姐妹,哪里有什么害不害的?!?p> 她努力讓自己平視姜明枝的眼睛,只是對上那雙明明含笑又漂亮的眸子,卻讓她有種面對深山寒潭般的恐懼,那不是少女蓄了春水的眸子,而是積年累月不化的寒冰。
姜明枝到底不是真的十多歲的小姑娘,面對姜玉珍那色厲內(nèi)荏的做派,早就洞悉了她心中所想。
從前的大小姐姜明枝是個傻子,任人欺負(fù)也就罷了,可她周歲歡從來就不是個軟柿子,她不惹事,卻也絕非怕事兒之輩。
看出姜玉珍心底的恐懼,她兀的露齒一笑,湊到妹妹姜玉珍的耳畔,用只有兩個人聽得見的聲音輕笑道:“我自然是說笑的,只是三妹,有些事情呢,不做則已,若是做了,最好就做得天衣無縫,否則露了痕跡,到底是對你不好的?!?p> 那不疾不徐的話語,落在姜玉珍耳中,像是吐著信子的毒蛇,只那嘶嘶聲,也能嚇破人的膽子。
姜玉珍頓時毛骨悚然,杏目圓瞪地盯著姜明枝,仿佛不是在看一個人,而是在看一個怪物!
“你從前的癡傻莫非都是裝出來的?!”
如果真是癡傻了十多年的傻子,心智應(yīng)當(dāng)也是愚鈍不堪的,可現(xiàn)在姜明枝表現(xiàn)出來的,卻和她想象的完全不同,這到底是哪里出了問題。
她腦海里就冒出一個念頭,姜明枝一定都是裝的,這些年她根本就不是個傻子!
姜明枝沒想到姜玉珍會問出這樣愚蠢的話來,頓時有些好笑。
到底是年紀(jì)小了些,遇到一點事情就慌了手腳,她也不想想,若是姜明枝真的沒有癡傻,又怎么會被欺負(fù)到那般田地。
只是這話呢,她是不會告訴姜玉珍的,她會讓馮氏和姜玉珍知道,惹惱她會有什么下場!
馮氏如此不容人,也別怪她做事難看了。
她收起嘴角的笑意,一雙瑞鳳眼里頓時透出幾分外露的殺氣,姜玉珍已然不敢再說什么,最后姜明枝意味深長地看了姜玉書一眼,緩緩轉(zhuǎn)身離開。
姜玉書眼圈一紅,就要落下淚來。
那個荷包是她親手給姜明枝系上的,姜明枝若是要清算起來,絕對是不會放過自己的。
想到這里,姜玉書就一陣的后怕,求助般的目光落在姜玉珍身上。
姜玉珍也是心神俱亂,她沒想到這件事這么快就讓姜明枝發(fā)現(xiàn)了,現(xiàn)在可如何是好!看姜明枝那意思,應(yīng)當(dāng)是不會輕易罷休了。
她想去和母親商量一下,可此時卻又不是時候,心里正煩躁著,就對上姜玉書那誠惶誠恐的神色,她一張白皙的臉蛋已經(jīng)嚇得面無血色,就差在腦門子上寫上“我干了壞事”幾個大字了。
姜玉珍頓時一陣火氣壓也壓不住,惡狠狠地低聲罵道:“沒娘的小野種,我警告你,這件事情要是從你口中說出只言片語,我要你好看!”
姜玉書咬著唇,不敢說話。
緩緩踱步在野桃林中,姜明枝心情說不出的復(fù)雜。
想必所有人都覺得,瑾王妃周歲歡已經(jīng)死了吧,誰又能想到,今日她會回到這個地方呢?
青棠見四下無人,湊在姜明枝的身旁低聲問道:“小姐,這件事你打算如何處置?”
她覺得,既然三小姐敢如此歹毒害人,就應(yīng)當(dāng)抖出來,讓侯爺處置她,實在不行就鬧大,總不能就這樣忍氣吞聲的吃個悶虧吧!
姜明枝心中自是有數(shù)的,“現(xiàn)在還不著急?!?p> 她的聲音篤定,讓青棠心中稍安,如今的大小姐已然不是從前的大小姐了,想必她心中自有成算,反正到時候她聽小姐的吩咐就是了。
姜明枝在想這件事要怎么給馮氏最痛苦的一擊,若只是不痛不癢的跪一天家祠,那她受的這些苦豈不都白挨了。
馮氏在錦衣侯府經(jīng)營多年,根深蒂固,她想要憑借這一件事就扳倒馮氏,那就是癡人說夢。
不過青棠是她目前唯一信得過的人了,這件事她還是要和她好好說一說的。
想到這里,姜明枝就簡單地解釋道:“青棠,這件事你先不要聲張,事情只怕是涉及到玉書,到時候猝不及防鬧起來,吃虧的只怕還是我們?!?p> “二小姐?”
青棠皺眉,“二小姐與小姐一母同胞,是至親骨血,怎么會害大小姐?”
是啊,至親骨血,怎么會害她呢,姜明枝嘴角勾起一抹苦笑。
親疏有別,人總是對自己的至親難以防備,可誰能想到,有時候插自己致命一刀的,往往就是那至親之人呢?
閉上眼,心頭那無邊的苦澀又泛上心頭,姜明枝搖搖頭,把腦海里那些亂七八糟的思緒全都拋開。
現(xiàn)在不是多愁善感的時候,她有太多的事情要做了。
青棠忽然想到一件事,又對姜明枝低聲道:“小姐,您上次要了過年時沒用完的炮仗之后,管事的又來問過那小丫鬟兩次,只是誰也不知道是咱們院子里要了去,您盡可放心。”
姜明枝點點頭,沒有多說什么。
不知什么時候,她越走越遠(yuǎn),反應(yīng)過來的時候,周遭已經(jīng)沒人了。
青棠也反應(yīng)過來,有些好笑地嘆道:“這說著話竟忘了路,小姐,咱們回去吧,時候也不早了,瞧著夫人的意思,是不會在王府用晚膳了?!?p> 瑾王府辦喜事,是早上就開始的,因而會留客用兩餐飯食。
尋常人家娶正妻,一般都是下午娶妻,寓意成昏成婚,瑾王府今日是娶側(cè)妃,和娶正妃有所區(qū)別。
姜明枝點點頭,主仆倆正要尋來路往回走的時候,忽然看見有一道身影朝著這邊過來。
瞧著那打扮,是個孔武有力的年輕公子,今日瑾王府人多,遇見外男也是常事,青棠扶著姜明枝側(cè)身回避,誰知剛轉(zhuǎn)身,后脖子就是一涼,她眼前一黑,頓時沒了知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