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知道,如何克服害怕?那必須是主動去了解,快快快,咱們打開電臺搜索有關鬼門關的傳說,真碰上時就可以做到臨危不懼了。”齊沐深高深莫測摸了把下巴,給出他的專業(yè)見解。
一個字,忍。
兩個字,她忍。
南希依言調(diào)了臺,本地新聞臺卻正在播今晚十二點有大雨,部分公路塌方和泥石流的消息。大批警力被抽調(diào)去抗洪救災。
這時,齊沐深嘆了口氣,“害,這樣一來,能見到幽靈就更難了。不過這種鬼天氣,他也不好抓人……”
南希輕輕“嗯”了一聲。
晁毅飛也沒再理他。
“看到前面沒,那里有房子!”齊沐深咋咋跳跳地喊道。
南希收回放在手機上的注意力。
抬起頭,果然看到前方很遠的山腳下,影影綽綽有幾間房,還有橘色燈光,只是離公路有點遠。
南希:“過去看看?”
晁毅飛點頭,“好?!?p> 車子往坑坑洼洼的山路開去,在車燈的照射下,那幾間房也清楚了,是很低的黃土泥房,殘破不堪。隔間的泥土屋只有半邊。有兩個人,從兩個房間的窗戶望出來,是兩個女孩。
晁毅飛三人下車。
那兩個女孩并沒有出來,都穿著沖鋒衣,看樣子是驢友。看到他們?nèi)齻€的樣貌打扮,女孩們的神色倒是放松了些。
南??戳丝粗車?,房子邊上停著兩輛自行車,這兩人也是騎行過來的。
見是女生,南希主動上前打招呼。
晁毅飛輕笑,雙手插褲兜,靜靜看著她。
齊沐深像山大王左顧右望,跳下車后晃晃悠悠來回度步。
兩位女生也看到南希。就站在小屋子外,微笑和那兩個女孩說話。即使穿著寬大的大褂,也顯得身材高挑,腰肢纖細,膚白腿長。
晁毅飛望了她們一會兒,靠在車上,低頭吸煙。
齊沐深就像人多不嫌事大,侃侃而道,“三個年輕鮮艷的女孩,要是真被幽靈王看上眼,肯定是一場激動人心的狩獵。”
晁毅飛吸了口煙,斜眼刮了他一刀子,“再胡說八道,我就先把你丟出去?!?p> 齊沐深輕哼一聲,沒再吭聲了。
兩個女孩,差不多年齡段的人。
玩戶外也好幾年了。尋求刺激,兩個人是在網(wǎng)上結識的,后面聊天發(fā)現(xiàn)聊得很投機,互加微信,成為了好朋友。
兩個女孩都是一米幾出頭。一個叫汪楚怡,另一個叫劉瑤瑤。
汪楚怡身高偏高,五官清秀,眼神堅定,典型內(nèi)雙的丹鳳眼??疵嫦嗪苡兄饕姷拈L相。劉瑤瑤人如其名,標準的瓜子臉,劃著濃妝,柳眉紅唇,在這樣的傍晚下,這樣的破房子里,沖鋒衣下還穿了條藍色裙子。她趴在一個破舊的窗臺上,一邊與南希搭話,一邊打量著她身后的兩個男人。
既然彼此認識了,兩個女孩很快走出房間,兩個男人也走過來,彼此認識一下。
汪楚怡:“來這條路上的人很少,我們原計劃明天一早云嵐小鎮(zhèn)后看雪山,所以暫歇在這里。你們是一起的嗎?”
齊沐深率先發(fā)言,“我手機沒電了,找不到北了,半路上搭了他們的車過來?!?p> 南希倒沒過多隱瞞,“我出來兜兜風,散散心?!?p> 晁毅飛:“我隨意開過來的,沒有什么目的地。”他身高腿長人俊,講話又低沉溫和,惹得劉瑤瑤多看了幾眼,不由笑了。
汪楚怡也笑了笑,“所以你們?nèi)齻€也是剛認識的?”
晁毅飛:“對的?!?p> 汪楚怡:“這里應該曾經(jīng)是休息區(qū),現(xiàn)在廢棄了。我們也是剛發(fā)現(xiàn)的。唯一不好地方就是空間有限,沒有多余臥具,我們剛在破屋里也是搭帳篷睡,你們看看怎么辦?!?p> 三人跟著汪楚怡到兩個房間門口都看了眼,空間確實非常窄。
她的帳篷撐開,幾乎就把地方占滿了。劉瑤瑤搭的那個帳篷也是一樣。
汪楚怡看著南希,“你要和我一起睡嗎?就是會擠。”
南希:“不用了,我有地方休息,大家今晚臨時做個伴吧?!?p> 南希走出破屋,往車走去。她對站在車旁的男人直說,“我想借用你的副駕用一晚,多少錢你只管說?!?p> “后備箱有帳篷,我拿給你用一晚?!彼褶D拒拒了,但也給出了一個不錯的解決方案。
“好?!?p> 齊沐深這個人身上,總算出現(xiàn)了個閃光點。他整理帳篷又快又好,反倒是南希,顯得笨手笨腳了些,基本就是給他搭把手。
很快,兩頂單人帳篷立了起來。
齊沐深拍拍手,無比自豪,“看看,都沒我三分之一速度。誒對了你們倆不應該玩戶外?搭什么帳篷呢。”
南希沉默了一會兒,嘴角微彎,“我確實很少干這些事,請原諒我心不靈手不巧。今天非常感謝有你,謝謝?!?p> 晁毅飛:“我來的話,也差不多。平常露游,直接在車內(nèi)一躺就是一晚?!?p> 說完兩個人相對而笑了。
齊沐深嘲諷一扯嘴角,一回頭,卻看到幽幽的光線里,一對俊男美女,站在他剛打好的帳篷邊,相視而笑。
不知怎的,忽然覺得很詭異。他搖了搖頭,囔囔自語,“你們不上賊船,誰上賊船?都是自找的。”
破屋下是黑暗的世界,黑色蔓延至夜色深處。
大概是因為有了三個人的相匯,這一片小小的廢棄休息區(qū),瞬間變得有煙火氣息了。
齊沐深鉆進睡袋,坐在帳篷里,和屋里的兩個女孩相距兩米,吹著牛逼。聽得兩個女孩笑而不語。
另一邊。
晁毅飛站在帳篷邊,借著皎潔的月光盯著她粉嫩的臉上,那弧線極好的唇。忽然間心生某種略帶惡劣的沖動,想要嘗嘗是什么味。哦不,準確點不是嘗,是狠狠的吻。在這樣一個夜晚,路邊破屋的荒原下,對一個女人有邪念。這念頭令晁毅飛越發(fā)焦躁,又吸了口煙,覺得喉嚨更干澀。
他把煙戳熄在腳下泥土里,就像把什么給埋了起來似的。
他的手往兩個帳篷中間窄小的空地一撐,身體便到了她面前,問:“你剛才說還是一個人,不會是心里有光吧?”
他的嗓音變得很低,有點心不在焉的味道,眼皮也微微垂著,盯著她的粉唇。
這樣的男人,打破了早前紳士風度的形象,輕佻又邪魅。
南希的臉,就在離他不到10公分的位置。
陰暗光線中,他仗著比她高,俯視著她的雙眼。
她卻像是想要看到他眼睛深處去,盯著那漆黑晶亮的瞳仁,看了好一會兒。
“我說……”她的嘴角翹起很小一個弧度,眼睛里也閃過一抹羞澀,“回去睡了?!?p> 他反應過來,伸手想拉住人,卻沒趕上。
南希一把扯下帳篷的簾子,“刷”一聲拉上了拉鏈。
帳篷整個是暗的,晁毅飛勉強看到里頭的身影動了幾下,約莫是在準備脫衣休息了。
他自知性子向來野,有過沖動,想要隔著帳篷的皮,去抓著她的胳膊或者腰身。
彼此都是露水朋友,好戲才剛剛起開始,要是把人給嚇跑了,到時候得不償失。他到底忍住了,不愿讓她覺得自己的邪惡。
晁毅飛丟掉煙屁股,又看一眼另兩頂帳篷,相繼都靜下來,應當是睡了。
晁毅飛又看一眼后視鏡,無聲無息把車停在不遠處。
這里人跡罕至,應當安全無誤。
他的面色沉靜下來,鎖上車門,合眼睡了。
沒多久,破屋上半空,響起齊沐深響亮悠長的呼嚕聲。
汪楚怡原本是有些警醒的,畢竟幾乎相當于睡在陌生地域里。無奈白天騎行實在體力透支,沒多久她眼皮子經(jīng)不起疲憊,徹底睡沉了。
劉瑤瑤別看起來精明,實則直率耿直,她覺得今天遇到的幾個人都很順眼,很有安全感。覺得自己還睡在屋子里,地理位置無比可靠。很快也睡去了。
南希的帳篷,始終靜悄悄的。
原本留在地上的一盞太陽燈,晁毅飛見人睡了,關掉了。
夜色越來越深,原野里一丁點聲音都沒有了。這一小片營地,仿佛也完全融進了黑暗世界里。
南希始終提著顆心,只是淺淺瞇著,腦子使勁轉動。稍有風吹草動,就會睜眼看一下帳篷頂,耳朵里聽著周遭動靜。
她突然睜開眼,五官無限放大,剎那清醒無比。說不清是被什么給驚醒的,她慢慢平復了心跳,聽著風輕輕吹動帳篷的聲音。
然后她聽到了一個緩慢的腳步聲,踩在不遠處草地上,發(fā)出“咔咔咔~”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