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和親
清晨,卯時。
拂夢早早替齊渺備好了馬,守候在府外。
冬日早晨的空氣干燥而寒冷,絲絲縷縷的寒風刺骨,厚厚的白雪落在地上,馬兒呼出的白煙一縷一縷消散在空中。
瓊南向來歷代都是七天一早朝,今天正好又輪到了。
齊渺身穿一件黑色蟒袍,一臉無語。
讓她說這古代人的審美,真的一言難盡。
雖然這身行頭看上去奢華無比,但是款式是真的土。
石青色的袍子上用金線繡著八條金光閃閃而又土到極致的四爪巨蟒,在微弱的陽光下熠熠生輝。
好在齊渺人本就生的美,穿上這樣一套衣服,倒也不顯得丑。
齊渺瑟縮了一下身子,接著翻身上馬。
馬上要上朝了,遲到了可是要受罰。
馬兒跑的很快,齊渺駕著它一路疾奔,濺起片片潔白的雪花。
突然,她右眼皮狠狠地跳了一下。
齊渺不甚在意,繼續(xù)趕路。
過了大概不一會兒,她就瞅到了熟悉的皇宮。
來參加早朝的官員挺多,陸陸續(xù)續(xù)的,齊渺的這一身衣裳在其中顯得格外扎眼。
齊渺熟練地走入宮門。待幾個油頭粉面的老太監(jiān)檢查完她的牙牌后,走入內(nèi)殿。
她向皇帝行了禮,然后落座。
早朝很快就開始了。
齊渺本就起的早,再加上手頭沒有事干,她很快便犯困了。
她本就是個閑不住的性子,這就令她很惱火。
出于“職業(yè)素養(yǎng)”,齊渺強壓困意聽一堆老大臣絮絮叨叨。
很顯然,大多都是一些雞毛蒜皮的廢話和亂七八糟的彩虹屁。
就這樣,齊渺熬了快半個時辰左右。
她在心里把那群人罵了個狗血噴頭。
突然,一道熟悉的聲音使她精神一震。
齊渺回頭,看到一個挺拔的身影。
此人正是齊邵。
齊渺暗暗心道不妙。
齊邵從來就不是一個肯安穩(wěn)的人,這回肯定又要整幺蛾子了。
齊邵恭恭敬敬朝老皇帝行了禮,然后噓寒問暖了幾句。
隨后他的一番話,卻讓齊渺受了極大震撼。
“父皇,如今我朝南方地帶多日未下雨,如今已經(jīng)呈干旱之景。加上北方疆土北晏蠢蠢欲動,得派兵鎮(zhèn)壓。這樣下去,恐民不聊生,產(chǎn)生暴亂!”
“如今唯有與南方荊溪通商道方能安穩(wěn)度過此難關(guān)。我朝素來與荊溪無恩無仇,其不一定答應(yīng)此請求,說不定會知道內(nèi)幕后落井下石,可如今,唯有此法可助我朝安穩(wěn)度過難關(guān)?!?p> 齊邵說地神采奕奕,振振有詞,突然,他“撲通”一聲跪下:
“父皇,若實行此事,兒臣建議,不若讓二姐前去和親,好綁住荊溪這棵大樹,然后再談此事,出于情面,其必定答應(yīng)。國事面前,大局為重!”
老皇帝坐在龍椅上,面露難色。
瓊南女子十八成年,男子二十成年。
長公主早已有了駙馬,三公主又尚未成年,二公主齊靈杼芳齡二十有四,未曾配婚,確乎是最好的選擇。
老皇帝不傻,這番舉動,顯然是關(guān)系著齊靈杼的一輩子。
荊溪向來一夫一妻制,與瓊南不同。
就算是皇帝,也必須遵守。
這樣下來,其皇室嫡系子嗣自然也就少了下來。
所以,只要二公主齊靈杼嫁給任意一個荊溪皇子,都絕對可以一舉成功通商這種本就互利共贏之事。
但人家是一夫一妻制,雖然礙于瓊南臉面,必定有一個皇子娶齊靈杼。
至于這個皇子的品行,就不得而知了。
遇到個好人,頂多郁郁一生,遇到個壞人,這輩子都毀了。
都說帝王家最過無情,但是都是自己的親骨肉,老皇帝也會惋惜。
他但僅僅嘆了口氣,手一抬:“朕準了?!?p> 沒有絲毫拖泥帶水,也沒有絲毫猶豫。
仿佛齊靈杼就是一個沒有靈魂的交易品。
齊渺不免有些心寒與同情。
如果原主母親沒有將她扮成男孩,如今被迫因為一句話被拿去和親的,可能就是她了。
齊渺將這一切真真切切看在眼里。
老皇帝雖然也有那么一剎那的猶豫與惋惜之色,但僅僅只是一瞬。
對,只有一瞬,沒有其它任何多余的表情。
但齊邵說的沒錯,這的確是如今最好的最省事的方法。
如今瓊南已經(jīng)腐朽的不成樣了,朝廷撥款賑災(zāi)也不一定會有好的效果。
反而會使那些貪官污吏更加富得流油。
齊邵見機再次上前:“至于使臣,兒臣倒有一個合適的人選?!?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