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流氓哨
“我都說了我是宓聽的嬸嬸,趕緊放我進(jìn)去!我要去看我們家宓聽!”
“你們到底有沒有譜啊,蘇家的大小姐也敢扣?!”
“你們領(lǐng)導(dǎo)是誰,我一定要去投訴你們!居然敢動我們蘇家的人?。?!”
“我們蘇家可是岳城的納稅大戶,趕緊把我們家宓聽放了,不然一定有你們好看!”
“實在不好意思,軍令如山,我們暫時不能放行。想探視宓聽小姐,還請給我們?nèi)蓐犻L的手令?!?p> “我是蘇家的大夫人,趕緊把你們那個什么容隊長叫來,我倒要看看他算什么東西!敢動我們蘇家的人!”
……
門外一陣吵鬧,躺在病床上的宓聽雖然聽得不太真切,意識卻已經(jīng)完全清醒。
她睡得正好,被吵醒了臉色很差,睜開眼睛后發(fā)現(xiàn)自己躺在病房里,脖子纏著一圈繃帶,手上還打著吊針。
宓聽愣了一會兒,隨即想起了事情的原委。
她是岳城大學(xué)新聞與傳播專業(yè)的大二學(xué)生,期末考試結(jié)束后她打算找個地方窩著過年,靜靜等著開學(xué)。
于是她早早地買了昨天中午的高鐵票,跟室友秦萱一起去了高鐵站候車。
雖然秦萱的車次比她的先出發(fā),但不不影響她為了省點打車費(fèi)早起兩小時。
在等車途中,宓聽去上了趟廁所,行李交給秦萱看護(hù),再出來時秦萱給了一包零食,宓聽幾口就吃完了。
目送秦萱檢票后,宓聽獨自坐在候車廳里,感覺自己昏昏欲睡。
她感覺自己的身體很不對勁,想要尋求工作人員的幫助,卻倒霉催地成了逃犯威脅官方的人質(zhì)。
宓聽會點三腳貓功夫,逃犯也是張皇失措的,要是平時她肯定能脫險,偏偏遇上她身體出了問題,被迫當(dāng)了人質(zhì),脖子被逃犯的刀割傷,獲救后直接睡了過去。
等她再次睜開眼,已經(jīng)在醫(yī)院里躺著了。
此時,門外的爭吵聲再次傳來。
“你就是容熠對吧,我告訴你,趕緊把我們宓聽放了,否則要你好看?!?p> “對,我們宓聽怎么能在這種地方呆著養(yǎng)傷?!趕緊把宓聽放了!”
……
宓聽支著耳朵聽了一會兒,立刻分辨出這兩道聲音的主人都是誰。
王秀章,宓聽父親的弟媳,一個只想把她推進(jìn)火坑里的女人,跟著來的,不用想也知道,是她的便宜堂妹,蘇茉。
宓聽的父親在她出生之前就跟蘇家斷絕了關(guān)系,她母親因為難產(chǎn)沒了,父親也在兩年前因病去世,宓聽由此成了孤兒。
高考完沒多久,蘇家便找上門來,說不忍心蘇家骨肉流落在外,要把她接回蘇家的大別墅里住。
宓聽早就聽父親說過蘇家的事情,清楚蘇家人的脾性,因此她從不搭理蘇家,婉拒了,選擇自力更生。
蘇家一開始殷勤,后來不知道怎么的又沒怎么管她了,最近又開始在她眼前瞎晃悠。
甚至開始作妖。
宓聽覺得這事不對,利用自己給闊太太們當(dāng)家教的事,前前后后調(diào)查了一番,結(jié)合父親平日里的話,總結(jié)出一個真相。
一個讓宓聽?wèi)嵟謵盒牡恼嫦唷?p> 難怪她父親拼了命都要離開蘇家。
宓聽拍了拍腦門讓自己清醒點,起身拔針,去門口把人趕走。
說是爭吵,也不過是兩個女人一直在虛張聲勢地威脅別人罷了,爭吵間偶爾有幾個男人勸解的聲音。
什么軍令如山、重要證人,暫時不能讓人進(jìn)去之類的。
聽門口另外一撥人話里的意思,好像是上頭派他們過來守著宓聽的。
宓聽聯(lián)想起昨天自己身體的異常,立刻明白發(fā)生是怎么回事,暗自在心里感激這個為自己出頭的人。
她走到門口,正打算開門,就聽到一聲輕蔑的叫罵。
“你們這些臭當(dāng)兵的,趕緊把人給我放了,現(xiàn)在是給你們面子,否則我一定不會讓你們好過!”
宓聽皺了皺眉頭,隨即一股惱怒感涌上心頭,恨不得把人撕碎了。
不等門外的人回答,她立刻開門沖出去,對著門外衣著華貴的婦女和少女怒吼道:
“你們兩個都給我滾?。。 ?p> 宓聽覺得不解氣,又繼續(xù)指著婦女和少女罵。
“有幾個臭錢了不起啊,你們蘇家不是位列仙班雞犬升天了,沒有他們你們蘇家又算個屁!滾!趕緊滾?。。 ?p> 婦人看著宓聽發(fā)火的模樣,臉色不由得一陣尷尬,同時還很心虛。
不是因為罵了門口那幫一直攔著他們的大頭兵,而是因為這句話把宓聽的媽媽也罵進(jìn)去了。
宓聽的母親是一名女兵,退伍后就跟宓聽父親結(jié)了婚,在鄉(xiāng)下開了家小賣部過閑云野鶴的生活。
門口站得筆直的戰(zhàn)士,手緊緊地貼著褲縫線,一種名為委屈的神情已經(jīng)爬上了他們被曬得黝黑的臉。
被罵一句臭當(dāng)兵的,能忍。
真正讓他們心中的委屈開始波濤洶涌的,是此刻的宓聽,穿著單薄的棉麻病號服,光著腳為他們出頭。
“宓聽,嬸嬸不是……”
婦人臉上堆著討好的笑容,正打算給宓聽道歉,舒緩下宓聽的怒氣。
可惜,“故意的”這三個字還沒來得及說出口,她身旁那個高大英俊、臉色鐵青的男人立刻揮手,守在門口的戰(zhàn)士隨即上前把這二人拖了下去。
兩位戰(zhàn)士等著就是這一下,任憑她們叫喊,硬生生地把這兩個有錢人給丟出去了。
宓聽站在門口,抬頭看著眼前穿著迷彩作戰(zhàn)服的英俊男人,只覺得有些眼熟。
他的神情瞬間充滿了驚喜,樂呵呵地問道:“醒了?感覺怎么樣?”
男人上下打量了她一眼,臉色又變得很差。
“怎么不穿衣服就出來了……嘖,毛拖鞋也沒穿,岳城下了這么大的雪,天還越來越冷,趕緊的進(jìn)屋,屋里有暖氣?!?p> 男人拉著宓聽回了病房,樓道里有兩個穿著同款作戰(zhàn)服的人拐過來,看見這一幕吹起了流氓哨。
男人回頭瞪了一眼,又把注意力放在了宓聽身上。
宓聽有些莫名其妙的,只覺得眼前的男人眼熟,一聽流氓哨瞬間就記起來了。
這個男人,是她大一軍訓(xùn)時的教官容熠,他們七連的顏值擔(dān)當(dāng),無數(shù)女生的夢中情人。
她記得當(dāng)時很多女同學(xué)都問容熠要微信,連學(xué)姐都出動了,全被容熠以紀(jì)律為由給婉拒了。
當(dāng)然,被拒絕的人里并不包括宓聽。
說起來宓聽覺得有些尷尬。
她其實是個顏控,不管是好看的男人還是好看的女人,她都會厚著臉皮湊上去要微信,然后天天欣賞他們朋友圈里的照片,心情倍棒,就連賺錢都有動力了。
但宓聽也是有原則的,有主的不管男女,她都不會添加。
彼時的容熠二十五六,正是一個男人最有魅力的時候,身材顏值都不差,還有些痞氣,穿上作訓(xùn)服立刻帥出天際,直接在宓聽的審美上蹦迪。
于是,宓聽冒著被拒的風(fēng)險,趁著容熠下樓晾衣服的時候堵了人,還對著容熠吹了流氓哨,十分囂張地說。
“把你微信給我,趕緊的!”
當(dāng)時容熠愣了一下,隨即笑了,掏出手機(jī)給她掃碼,威脅道。
“要是我收到了其余的好友申請,那就兩百個俯臥撐準(zhǔn)備吧?!?p> 宓聽乖乖掃了碼,很是識趣地回話:
“你說什么,我不是被你拒絕了嘛?”
盡管他們倆約好了不說出去,但這事還是從其他教官那里說漏嘴了。
聽聞宓聽可能面臨兩百個俯臥撐,其他人也漸漸偃旗息鼓,不再逼著宓聽把容熠的微信交出來,老老實實軍訓(xùn)。
就是宓聽由此一戰(zhàn)成名,獲得永久稱號:
流氓哨那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