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從悅抬頭,正見木槿抱著一壇酒笑嘻嘻走過來,眸光已一收縮,臉上肌肉不自覺地抽搐了下。
木槿早已發(fā)現(xiàn)又來了一位貴公子,細(xì)看那模樣時(shí),不覺微微暈眩。
許思顏雍貴閑雅,和樓小眠溫文清逸,都算是少見的美少年,但木槿活了十七年,真心沒見過哪個(gè)男子長得這么艷美的。
不錯(cuò),就是艷美。
朱衣紫綬,本是朝中一二品大員的服色,但從未見過誰穿在身上,會這樣艷烈美麗,如一叢不管不顧開得國色天香的紅芍,又如一樹奪盡春光妖嬈初綻的杏花,艷美得像眼前頃刻鋪了千重錦繡,——不過,是鋪在荊棘堆上的千重錦繡。
他生著一雙極有神采的桃花眼,漂亮,卻尖銳,如旖旎花色里探出的獵豹眼睛,令人望而卻步。
而這桃花眼……
便是木槿記性再不好,如此美的桃花眼,她見過一次也絕對忘懷不了。
便是她忘懷了,那一位只怕也不會忘了某夜給某人憋得差點(diǎn)當(dāng)場噴出的三升老血……
許從悅盯著笑容滿面慢吞吞晃過來的木槿,暗暗穩(wěn)了穩(wěn)心神,問道:“太子,這位是……”
倒霉的黑桃花對呆得出奇的太子妃印象深得簡直刻骨銘心,尊貴的雍王殿下卻是初次見到深居簡出的蕭木槿……
許思顏反有些詫異,“你沒見過她?”
許從悅仔細(xì)梳理了下自己的記憶,肯定地點(diǎn)了點(diǎn)頭。
太子妃雖時(shí)常在吳帝跟前侍奉,但他這三年才來過兩次京城。第一次太子大婚,他倒是見到過新娘,個(gè)兒矮矮的,珠纏翠繞的喜帕便顯得又寬又大,讓他覺得那太子妃就是個(gè)沒長成的孩子;如今是第二次,雖常進(jìn)宮,但許知言病弱,不喜人打擾,也才去見了兩次,恰太子妃都不在跟前。
他等著許思顏介紹給他,然后如初次相見般上前恭敬行禮。這丫頭又呆又木,諒她也認(rèn)不出自己……
正盤算時(shí),許思顏已笑道:“不認(rèn)識就算了。不過是……小眠身邊的一個(gè)頑皮侍兒而已!”
“……”
好吧,不認(rèn)識,那就……不認(rèn)識吧!
可許從悅莫名又有了種想吐血的沖動(dòng)。
木槿卻已走到近前,“咦”了一聲,說道:“我怎么看著這位公子有些眼熟?”
許從悅心頭一緊,尚未及說話,便聽許思顏不涼不熱地說道:“大約你瞧著所有俊俏公子哥兒都有些眼熟?!?p> 木槿點(diǎn)頭道:“的確如此。怪不得我瞧著太子總是眼生?!?p> 這是……在笑話許思顏不夠俊俏?
許思顏一懵,還未及回話,木槿已抱著酒壇子施施然地走遠(yuǎn)了。
樓小眠再也忍耐不住,抱著肚子笑得斯文掃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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