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緲緲啃著面包拎著一家人的早餐慢慢走在小路上。
可惡,怎么就忘了今天周天了,白起這么早了。
段緲緲漫不經(jīng)心地踢著路邊的小石子,心里暗暗想著,這條路是她上學(xué)的必經(jīng)之路,是最熟悉不過了,但今天心里總有種說不出的陌生感和違和感,看著路邊的野花焉噠噠的,段緲緲談了一口氣。
好像忘了些什么,段緲緲將這種感覺歸功于遺忘了的周末。
這條小路旁是一條小溪,水很淺,堪堪沒過腳腕,清澈見底,從水面劃過的風(fēng)格外的冷。
段緲緲攏好外套,提著早餐想著趕快回家,但等她不經(jīng)意一瞥絆住了她的腳步。
天空方才還是晴空萬里,現(xiàn)在卻緩緩飄過了烏云,風(fēng)異常地撫亂段緲緲的發(fā)絲,毫不留情。
段緲緲瞇起眼睛,視線從樹梢穿過落在小溪之中,那里似乎站著一個人,不對,就是站著一個穿著白色長衣的人,頭發(fā)凌亂只到脖頸,背對著段緲緲站在小溪中央,一動不動。
段緲緲有些疑惑,她輕腳走到小路邊緣想看清溪水中間的那人,后者的白衣似乎沾染上了污漬,雙手垂在身子兩側(cè),指尖微微蜷縮,任由溪水從他/她腳邊溜走。
應(yīng)該是個流浪者,段緲緲心里嘟囔著,即便是這樣想,但她依舊挪不開腳步,似乎有什么信念絆住了自己,讓她繼續(xù)看下去一般。
“咔塔”一聲脆響。
段緲緲心中一驚,低頭一看,腳下是斷裂開的枯樹枝,發(fā)出了輕微的脆響。
她趕忙抬頭一看,溪水中的那個人依舊沒有動,段緲緲提起的一口氣緩緩?fù)鲁?,要不還是走吧,如此詭異。
但她還未移開腳,溪水中的那人動了動指尖,緩緩轉(zhuǎn)過身來,段緲緲心里莫名有些緊張,咽下一口唾沫,看著那人轉(zhuǎn)過的側(cè)臉。
灰白色的臉似乎有些紫紅色的筋絡(luò),無神的眼睛隨著頭的運動移動著。
段緲緲還未看清,突然手上傳來一陣拉力,低頭一看,是一個小男孩拉著她的手愈要往前走,力氣有些大,將段緲緲身體拉動。
小男孩抬起頭天真爛漫的黑瞳看向段緲緲,后者對上如清潭一般的眼睛,腦海里涌入一段記憶,突然,肩膀搭上一只手,段緲緲回頭一看,赫然是齊祿一。
這個小男孩叫白山,是兩年前齊祿一從路邊撿回的,一直無人認領(lǐng),小男人很乖,可憐的樣子讓齊祿一收留了下來。
“緲緲姐姐,快走啊,站在這里干什么呀!”
小男孩脆生生的聲音將段緲緲拉回現(xiàn)實,段緲緲看著眼前穿著小熊睡衣的小男孩,圓圓的眼睛充滿了好奇,段緲緲輕笑了一聲,半俯下身,說道:“小山早上好呀?!?p> 說完她不經(jīng)意往小溪那邊一瞥,中央的那人已經(jīng)不見了,段緲緲有些詫異,想起那人詭異的樣子,心中隱隱有些不安,但很快被眼前的小男孩沖淡。
“我們快回去吧,我好餓。”
白山有些委屈的聲音將方才的畫面替換,身后的齊祿一的聲音傳來:“今天怎么起這么早,站在這里干什么?”
段緲緲站起身,牽著白山,埋下心中的疑惑,和齊祿一并肩走著,回頭再次望向小溪,那里變回了她熟悉的樣子,沒有任何人的存在。
“怎么了?”齊祿一看著段緲緲的樣子關(guān)心道。
段緲緲搖搖頭,“我還以為上學(xué)要遲到了,著急忙慌地起床,結(jié)果發(fā)現(xiàn)是周末,這不準備買了早飯回去吃?!?p> 身邊傳來齊祿一的輕笑,段緲緲耳朵有些紅。
“姐姐真笨!哈哈哈”
白山天真無邪的聲音打破了段緲緲的羞澀,她詳裝生氣的說道:“好啊,居然笑話姐姐,一會兒沒早飯吃了?!?p> 白山?jīng)]有被嚇到,任由段緲緲牽著往回走。
這一路的打趣讓段緲緲忘記了方才詭異的一幕,或許真的是一個流浪者,被發(fā)現(xiàn)后便走開了而已。
齊祿一住在段緲緲隔壁,前者的父母早早便出門上班,段緲緲與父親一起生活,現(xiàn)在她的父親還在呼呼大睡。
段緲緲便邀請齊祿一和白茶到家里一起吃早飯,段緲緲擺好了早餐,叫起了她的父親,打開了電視,上面播放著早間新聞,一切猶如往常一般。
段緲緲的父親吃過早飯后拿著報紙上班去了,只留下段緲緲和齊祿一、白山坐在桌上慢慢享用著早餐。
段緲緲早上匆匆應(yīng)付的面包還未消化,為白山剝好雞蛋放在碗里,白山甜甜地謝過后慢條斯理地吃著。
段緲緲無事時便看著電視里播報的早間新聞,皆是一些瑣事和國家大事,并無大事發(fā)生,一切都是那么平靜自然。
她轉(zhuǎn)頭看著齊祿一,后者也專心看著新聞,慢條斯理地吃著手中的油條。
段緲緲喜歡這種生活,和自己喜歡的人一起吃著早餐,看著電視,這種家人陪伴的感覺很是享受。
但,為什么這么的不真實,宛如做夢一般,段緲緲笑著低下頭。
窗外的風(fēng)似乎有些大了,吹得樹枝沙沙響,窗戶也發(fā)出警告聲,一張報紙啪的一聲拍在窗上將這片寧靜打破,嚇了段緲緲一跳。
她抬起頭看著窗外,那張報紙又被吹走,不知去向,天空有些灰蒙蒙的,她的心跳很快,總有不安的感覺伴隨著。
“哥哥,要下雨了嗎?我討厭下雨天。”
段緲緲回過頭看著白山皺起的小臉,他身邊的齊祿一輕生安慰道:“只是刮風(fēng)而已,天氣預(yù)報說過今天沒有雨?!?p> “那就好,我還要去玩呢!”
白山又低下頭繼續(xù)吃早餐。
但段緲緲卻與齊祿一對上了視線,后者的眼眸一沉,停下了手中的動作。
“齊祿一,我…..”段緲緲想將心中的不安說出,但看向乖巧的白山,她害怕這種不安的情緒影響到小孩,便欲言又止。
齊祿一輕拍了她的手,“別擔心,壞天氣而已?!钡尉樉槄s看見了齊祿一眼地閃過的怪異,似乎齊祿一也感覺到了哪里不對勁。
“接下來插播一條新聞,接到群眾舉報,街上出現(xiàn)一群暴徒進行著暴亂行動,我方警力正全力制止,請民眾注意安全,盡量居家保證自己的安全?!?p> 電視上的新聞主播話題一轉(zhuǎn),將齊祿一和段緲緲的視線拉到新聞上。
新聞上女主播的神色似乎有些微妙,有些慌張,但專業(yè)素養(yǎng)很快將這異樣掩蓋下去。
插播的新聞附上了一些圖片,像是舉報者拍攝的,一些人張牙舞爪地向人撲去,將其撲倒在地,那些暴徒眼睛赤紅,好似精神出現(xiàn)了問題一般。
段緲緲心中一驚,對面的齊祿一已經(jīng)打開了手機,她探頭一看,齊祿一在手機上查看著這條新聞,還有些人拍攝的畫面以及視頻。
齊祿一將手機放在段緲緲面前,上面是一段視頻,畫面很抖,似乎是逃跑時隨機錄下的,上面的暴徒奔跑速度很快,向著周圍的人們撲去,撕咬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