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離微微一怔，腳步并沒有停，也未回頭，繼續(xù)朝候在不遠處的自己的馬車走去。
原來，不是等他。
是他多心了……
“嗯，聽皇上說，你進宮給襄太妃請安，被太妃留下還未出宮，知你平素并不喜這些應酬，且見天色已晚，我便跟皇上說，我在宮門口等你?！?p> “可風那么大，你站在這里受凍……對了，手爐給你，快捂捂！”
“不用，我先送你回府吧?！?p> “嗯?！?p> 夜離撩開馬車的簾子，躬身入內，簾幔放下的間隙，他看到鳳影墨扶著一個女子上了一頂軟轎，遠遠的，鳳影墨似乎看了他一眼，又似沒有。
女子一襲鵝黃色對襟小襖，身披同色披風，在城樓被吹得搖曳的風燈下，依稀可見其眉目如畫的傾城之姿。
此人夜離認識。
是當朝丞相沈孟之女沈妍雪。
沈孟是新帝陌千羽的太傅，所以，沈妍雪自小便跟新帝熟識，也深得新帝的母妃襄妃喜愛，經常召其入宮相伴。
至于，沈妍雪跟鳳影墨的關系如此，他倒是第一次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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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師的城西有條冥街，之所以叫冥街，是因為這條街上的商鋪全都是賣死人的東西，什么冥幣、花圈、孝服、喪衣、棺材之類。
三三棺材鋪就是其中一家。
夜離伸手重重扣了扣門環(huán)。
“來了，來了……”
門開處，露出一張睡眼惺忪的少女臉。
此人便是三三棺材鋪的老板，鐘霓靈。
鐘霓靈裹著棉衣，打著呵欠，在看到門外之人時，一愣：“姐，你怎么這么晚過來了？”
夜離沒有回答，看了她一眼，徑直越過她的身邊，快步入了內。
鐘霓靈怔了怔，隨手關了門，回身便看到夜離已走至回廊上，正扶著廊柱，彎著身子不停地嘔吐。
“姐，你怎么了？”
鐘霓靈臉色一變，疾步上前，一手扶住夜離，一手輕拍著他的背。
夜離是干嘔，眼淚都嘔出來了，一張臉嘔得發(fā)紫，卻是什么都沒嘔出來。
見他如此，鐘霓靈急得不行：“姐，到底怎么了？發(fā)生了什么事？”
“沒事，”夜離喘息著，眉心痛苦地糾做一團，“只是……胃里有些不舒服，許是夜里吃壞了?！?p> 他又如何會告訴她，他是因為再次看到了剖腹，所以才這樣。
而且，還是他親手。
他其實當場就想嘔了，愣是強忍著，到了這里卻終是沒忍住。
那年的記憶，清晰在眼，一觸碰便是剜心之痛。
他一人承受便好。
“我去給姐倒杯水?！?p> “不用了，三兒，我過來是想跟你說一聲，明日我得出城辦點事，不知幾時回來?！?p> “姐一人嗎？”
“不是，跟緝臺的人一起?！?p>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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