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陸繹,我們離婚吧
陸繹皺著眉,有些不懂奚螢燭為什么莫名其妙提這么一件無關痛癢的小事,隨口道:“是?!?p> 他有些煩躁地揉了揉眉心:“我沒空在這里跟你廢話,今晚爺爺讓我們?nèi)ダ险燥?,待會我去家里接你,好好收拾一下?!?p> 奚螢燭怔怔地盯著雪白的床單,心臟突突地跳著發(fā)酸。
這是她嫁給陸繹的第二年,依舊如人飲冰的第二年。
當初陸繹和蘇清荷校園戀愛,金童玉女,卻因為蘇清荷不愿意大學結婚,一心想要出國深造而被迫分手。
陸繹被爺爺按頭履行當年定下的娃娃親,娶了家世背景,品貌閱歷都相差懸殊的她。
這樁婚事,于陸爺爺是當初的情深義重,于陸繹是對長輩的孝順聽話,于整個奚家是破落小公司的雪中送炭,雞犬升天。
唯有對她,是經(jīng)年累月的暗戀成真。
她曾以為只要她足夠聽話,足夠懂事,總能有一天蓋住陸繹情根深種的過去,換來自己與他共度一生的未來,她甚至不想取代蘇清荷,只要能做好陸夫人就好。
漫長的沉默讓陸繹有些不耐煩,只是今天總覺得電話那頭終日嘻嘻哈哈的少女情緒不對,讓他莫名地沒有立刻掛斷電話。
在前面助理再次提醒他視頻會議的時候,他抬了抬手,有些煩躁:“你爸爸這段時間一心想要接的那個單子,我已經(jīng)批過了,明天……”
“陸繹,我們離婚吧?!?p> 電話那端頓了頓,很快不耐煩的聲音順著聽筒傳來。
“又想買什么包,還是看中什么沒用的玩意兒?”
奚螢燭長指甲一瞬間扣緊了被單上的破洞。
陸繹的煩躁還在電話那頭持續(xù)輸出:“直接跟周易說就可以,我沒空處理這種無足輕重的……”
話還沒說完,奚螢燭掛了電話,疲憊地縮進了被子里。
聽不見了,以后都不會聽見了。
陸繹到家的時候,已經(jīng)是凌晨兩點了。
樓下漆黑一片,寂靜無聲,他下意識往客廳沙發(fā)上掃了一眼,卻沒有捕捉到熟悉的那道身影。
他扯了扯領帶,被束縛地有些透不過氣。
“啪!”
客廳燈突然亮起,陸繹還未看清已經(jīng)開口:“說了好幾次,沒必要在樓下等我,我不需要……怎么是你?”
保姆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縮在角落,開燈的手還沒來得及收回來:“先生餓了嗎,廚房備了粥,還有您最喜歡的糕點?!?p> 陸繹下意識往廚房門口掃了一眼,只看到黑洞洞的一片。
保姆突然福至心靈,開口解釋:“太太今天沒有回來?!?p> 陸繹瞬間皺起眉。
“這都幾點了,她不在家待著能去哪?”
保姆被聲音里一瞬間的戾氣嚇得后退了半步:“不知道……太太沒有打電話回來?!?p> 看著陸繹臉色,保姆小聲問道:“那我現(xiàn)在打電話給太太問問?”
“不必,”陸繹黑沉的臉色又重回正常,聲音淡漠,“那么大的人了,死不了?!?p> 保姆沒再多問。
陸繹躺到床上已經(jīng)是凌晨三點十五,他打開筆記本,想把最后一點公事處理完,卻在敲了第一個字之后,眼神不由自主地停留在時間上。
他經(jīng)常凌晨到家,帶著沐浴后的一身涼意上床,這時候奚螢燭都會一邊叫著“好冷好冷”,一邊使勁貼過來摟住自己,用暖熱溫香的身體一點點捂熱他冰涼的體溫。
眼前文字錯亂的讓人頭痛,陸繹合上筆電,煩躁地揉了揉鼻梁。
等到反應過來的時候,他已經(jīng)握住手機,指尖停留在奚螢燭的電話號碼上,通話時間還停留在七小時前,八點四十六分。
作為丈夫他有權利質(zhì)問妻子半夜不回家,到底有什么原因。
他只是合理地履行丈夫的權利,陸繹按下了奚螢燭的電話,在短暫又漫長的等待中,聽到了一句:“對不起,您撥打的電話已關機……”
“啪!”
手機瞬間脫手而出,重重砸在墻面上,粉身碎骨。
“奚螢燭,你長本事了!”
奚螢燭倒確實想長點本事,這樣就不用半夜,還要自己一只手舉著輸液管,跌跌撞撞地去洗手間。
她無聊地刷著微博,企圖從熱搜上找點樂子,卻在看到屠榜的“西海岸”、“蘇清荷”、“神秘大佬”而宣告失敗。
奚螢燭賭氣地對著熱搜詞條里那一道模糊的背影,小聲罵道:“你沒錢給我買古董,給她買熱搜不是挺有錢的嘛?”
越想越氣,忍不住伸著長長的指甲又對著那身影狠狠戳幾下,企圖通過網(wǎng)線謀殺親夫的背影。
還沒等她戳過癮,穿戴甲一歪,手機霎時從她綿軟無力的手中滑出,直直栽進了馬桶。
奚螢燭愣愣地低頭,確認,再抬頭時,滿臉呆滯——
“天殺的,老娘剛到手的14?。。 ?